凤落雪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期间发了一夜的烧。**月说:“她在心里憋了太多的事,如今突然一股脑的说出,紧绷的那根绳就断了,再加上今日她曾险些走火入魔,如今发烧也是正常。”
凤落宸一直守在妹妹的床边,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这么一副小小的身板,究竟藏了多少事。
玉子洛听说凤落雪发烧的事,只是在屋外站了一夜,并没有进去,当听到凤落雪发烧的原因时,他捏碎了一个白玉杯,却没说什么。
夜魅也是异常的安静,听到凤落雪发烧的事时愣了一下,之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当知道她发烧的原因时,那握扇的手攥的极紧,紧到微微颤抖。
凤落雪醒来后得知自己发烧,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原因,她自然十分清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恢复了往日的那副模样,好像这些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夜空中,明月当空。桃花树下,凤落雪独自喝着桃花酿,**月没有阻止,凤落宸也没有阻止,他们知道凤落雪需要发泄,他们只是在暗处默默的看着,在凤落雪喝醉的时候把她抱回房里。他们不敢出去陪她喝酒,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凤落雪永远把自己包在一个自己织就的卵壳里,她不会对任何人展示她的伤口。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发泄。
桃花树下突然出现一个白衣人,那个白衣人手里也拿着一壶酒,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想喝酒怎么不找我?”
“嗯?你怎么来了?”凤落雪似是喝醉了,神智有些模糊。
“凤落雪,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的啊,怎么如今竟然醉成这样?”玉子洛嘲讽的看着凤落雪,可是凤落雪只是笑笑。
“子洛,你还记不记得你曾问我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吗?”凤落雪脑袋一摇一摇的,脸色熏红。
“洗耳恭听。”玉子洛坐在她的身旁,温柔的道。
暗处的**月和凤落宸看到这一幕,离开了藏身的地方。
“我啊,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凤落雪缓缓的道,玉子洛还是微笑的看着她,并没有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不惊讶啊?”凤落雪不满玉子洛的反应,质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接着说。”玉子洛温和的笑着。
“我来自很久很久以后,吃饭的时候给噎死了,然后被一个老头送来这里。那时我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可是我不想那么小,我就让老头把我送到长大后,可是谁知道他那么没用,把我送到十五岁就沉睡了,我没办法,只能自己长了。”凤落雪顿了顿,喝了一口酒。
玉子洛也不催促她,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然后啊,我发现我的父母不管我,庶妹想我死,长老堂也想我死。我是少主啊,下人们都敬我怕我,我真的好孤独啊。”凤落雪说到最后几近呓语。
“然后我就开始建立相思楼,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建好,然后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后来啊,我在藏书楼看书的时候看见一本秘籍,上面写的是凤家的禁术,凤凰涅盘。一开始我没打算修习,但是三年前我二叔,也就是凤冈想要杀我,他也确实就差一点就杀了我了。”凤落雪又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
“他还伤了我最得力的属下,然后我就开始瞒着所有人修习凤凰涅盘了,包括我哥哥也不知道。凤凰涅盘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次历练,所以我就放任长老堂和我二妹对我的刺杀。你知道我有多憋屈吗?明明能打过,还要装作打不过。”凤落雪拍了拍玉子洛的肩,道。
“然后两年前无忧阁阁主把我哥哥接走了,我连唯一关心我的人也没有了,我真的好难过啊。那两年啊,我把自己关在藏书楼里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你肯定不知道吧,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呢。后来我就出来找哥哥,再后来,你就知道了吧。”凤落雪拍拍玉子洛的肩,笑着道。
玉子洛拿下她不安分的手,半晌没有说话,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说不出的神情。
“子洛,你知道吗,我前世有一个妹妹,她和青月一样,我真的把青月当做亲妹妹一样啊,我不想让她沾染任何污垢,她明明可以单纯善良的活着。所以我知道云隐自作主张的时候,真的好生气啊。对了子洛,你可不能把我是穿越来的事情告诉别人哦,我可是只告诉你一个呢。”喝醉酒的凤落雪话真的好多,喋喋不休的说着,而玉子洛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或是摇摇头。
“落儿,这次你的计划筹谋了多久了?”玉子洛开口道。
凤落雪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之后才道:“也没多久,在皖城的时候就已经有打算了。”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把我们算计进去了。”玉子洛突然笑道。
凤落雪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玉子洛。
“那天你故意晚去饭堂,故意让人把我接到饭堂,其实都是为了昨天铺垫对不对?”玉子洛问道。
凤落雪点点头,玉子洛接着道:“你晚到饭堂是为了引起凤落溪与你起冲突,你把我接到饭堂是为了做给长老堂看,给他们找事的机会。你那夜的酒宴,是为了补偿我们,也是为了加深你和长老堂的矛盾对吧。”
凤落雪笑了,笑的很美,道:“知我者,子洛也,只不过你有一点猜错了。那夜的酒宴,只是为了单纯的放肆一夜。”
玉子洛微愣,接着道:“你带我们去藏书楼,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和长老堂对上,从而夺权,对吧。”
凤落雪一笑,魅惑慵懒:“这一点,你们昨日不就猜到了。”
“哈哈,”玉子洛突然被气笑了,道:“凤落雪啊凤落雪,世人皆说我冷心冷情,比起你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最起码我是有心的,而你,根本没心。我和夜魅,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无心人。”
“哈哈哈哈哈,”凤落雪大笑,“子洛啊,我的心,早在我被这个家族三番四次的伤害下揉碎了,我的心已经碎了,日后,我怕是永远是个无心人了。子洛,我不配被人爱。”
玉子洛怔怔的看着眼前大笑着的少女,那笑声是如此的凄凉。这样的凤落雪,或许才是真正的凤落雪吧,她本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却被关在牢笼里做一只花孔雀,她一定很憋屈吧。
少女的笑声渐渐停歇,玉子洛看过去,那双明亮的眸子已经阖上。他把少女轻轻抱起,突然看到少女眼角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喃喃道:“子洛,对不起。”泪珠缓缓落在手上,灼烧着肌肤。……
第二天清晨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紧闭的双眸慢慢张开,露出一双星光似的眸子。
凤落雪起身,伸手揉着额头,额头很痛,看来昨夜又喝多了。隐约记得昨夜玉子洛与她聊了许久,可是说了什么,似乎记不清了,只留下阵阵的头痛。
“醒了?昨夜喝了那么多酒,一定很头痛吧,把这碗醒酒汤喝了。”白衣男子端着一碗醒酒汤,轻哄着凤落雪。
凤落雪接过来,一饮而尽,放下碗,道:“子洛,昨夜我没和你说什么吧?”
玉子洛一怔,随即笑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了吗?”
这回轮到凤落雪发愣了,道:“没有就好,我要去找一下我爹娘去。”
“好,路上当心。”玉子洛温和的道。
凤落雪点点头,走出了凤栖院。
玉子洛定定地看着凤落雪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你是怕我知道什么吗?可是,你说过的,我都知道了呢。”半晌后,玉子洛喃喃道。……
主院
凤落雪推开主院的门,凤阳和白芷正坐在大厅里喝茶。
“来了?”凤阳淡淡的问。
“爹娘等女儿很久了吗?”凤落雪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意,如同那魅惑众生的妖。
“前些日子你折腾的够厉害的,现在,这凤舞山庄已经全部都控制在你手里了吧。”凤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
“爹娘不是也不满长老堂和二叔掌权很久了吗?”凤落雪手里拿着一枚琉璃珠把玩着。
凤阳抬起头看着这个女儿,有些感慨。曾经那个小小的女儿,如今已经长成了要武功有武功,要谋略有谋略的女子了。
“雪儿十九了吧。”凤阳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嗯,是啊。”凤落雪感慨道。
“十九了,该嫁人了。”凤阳淡淡道。
凤落雪闻言笑了笑,道:“女儿可是凤舞山庄的少主,只娶不嫁。”
凤阳一愣,没想到自家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丫头,比起那些男儿丝毫不逊色,我也可以放心的把山庄交给你了。”凤阳感慨道。
凤落雪笑而不语,等着凤阳的下文。
果然……
“日后我和你娘就不准备过问山庄的事了,日后就交给你了,我们也可以去游山玩水了。”凤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那爹爹尽管放心吧。”凤落雪道,脸上的笑容极其魅惑。
凤阳从手上取下玉扳指,递给凤落雪,道:“以后,你就是凤舞山庄的主子了。”
“女儿定当努力。”凤落雪施了一礼,离开了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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