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薰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接近男子。滕扬怜爱般地抚摸她的脸:“从此,我们便在一起了,永远。”
依薰儿点点头,娇羞一笑。
此时婚宴上还没有动静,而他们两个都静静的在等着杀害太后的人出现。
“祝大王和王后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末离的王公大臣举起酒杯豪迈地高喊着,宏厚的内力震动,震得依薰儿发麻。
她皱眉,连这些人这点内力都无法抵抗,怎么回事?
而此时整个大殿俨然一片欢乐的海洋,没有一丝丝的杀气。
滕扬和依薰儿给外国的贵宾敬酒,来到絮清公主面前时,只见这妖里妖气的主仆两人,只是对滕扬笑眯眯的,一看依薰儿就板起脸。
依薰儿依然笑意盈盈的,心里却骂了一句:真是没素质。
忽然,大腿又被一个小人儿抱住:“姐姐,姐姐,你也给我敬酒。”
“篙儿,不得无礼。”如珲严肃地道,现在哪有王后给皇子敬酒的道理。
“不碍事。”依薰儿笑着对冷珲说道,她举起酒杯对如篙道:“敬篙儿,快点长大。”
如篙灿烂一笑,小大人般豪气万千地喝下了一杯酒!
“好!有气派!不愧是冷翠国的皇子!”末离的王公大臣一看这个小人如此有范儿,纷纷拍起了马屁,把冷珲乐得笑呵呵的。
一杯酒下去,如篙的脸立马就红起来了,如玉的小脸更加地好看,他露出又白又亮的小牙齿:“长大了就可以娶姐姐了,不过,我哥哥说,等一下姐姐要跟我回家咯。”
依薰儿一听,不明所以,什么等一下就跟他回家。小鬼是喝醉了,滕扬捏了捏如篙的脸,用着依薰儿去别的地方敬酒,他低声笑着在依薰儿旁边耳语:“想不到,我还有一个那么小的情敌。”
依薰儿恼了一眼,小孩子的话岂能当真。
她暗自掐了掐滕扬:“说好了,你要对我好。”
滕扬点点头,虽然很疼,可脸上始终要保持对宾客的笑容:“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
“谁的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
依薰儿一笑:“那我希望你活得久一些。”
滕扬俊朗的脸一笑:“那是当然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过一个人的生活。”
她忽然眼睛一酸,这句话何曾熟悉。当她还是一个小乞丐的时候,木鱼哥哥给在街上乞讨被雨水浇灌的她,用纸皮撑起了一个小小的晴天。
她让木鱼离开的时候,木鱼小小的身板动也不动,咬紧牙关:“哥哥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那时候,她觉得木鱼哥哥就是一个英雄,她的英雄。
“滕扬,你是滕扬么?”刚才滕扬的语气和表情,和木鱼哥哥一模一样。
“哈哈,傻丫头。”滕扬温暖的笑意点燃了整个宴会。
热闹的婚宴上,依薰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滕扬。世间真的有所谓的前世今生?
“滕扬。”
“嗯?”
“如果有下辈子你我都一无所有,就是乞丐。你还会这样对我么?”
滕扬一笑,女人就是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当然会,我会给你我的一切,即使我一无所有,不是还有一条命么?”
“啪嗒。”
依薰儿的眼泪掉下来了,这句话,和木鱼哥哥一模一样。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是木鱼跪在地上,把小小的她护在身下。忍着皮鞭的他,装出勉强的笑容:“木鱼哥哥虽然一无所有,可是我还有一条命!”
依薰儿猛地抱着滕扬,滕扬一愣,这女子的主动拥抱,就是拿天下最宝贵的财物和他换,他也不换!
滕扬立刻回应一个更紧的拥抱,依薰儿感受着他的力度,一个男人的力度,很安心。
宾客们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自从第一眼看到依薰儿,大家都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一嫁,便是王后。
独特是她,强大是她,柔情也是她。
忽然,大殿上黑风一起,滕扬和依薰儿一惊:“终于来了!”
正在给如珲倒酒的滕寓。猛抖了一下,这气息太熟悉了!
是如谦!
“是是笑笑”
太后临终前那句断断续续的话,说的不是笑,是小!小谦!
太后叫别人都是扬儿寓儿这样叫,唯有叫如谦为小谦!
放置在太后胸口的内力,挤压着清婉太后的气管,导致发音不准!
滕扬和依薰儿脸上的笑意尽然褪去,果然是他!
依薰儿的眼睛开始发狠,她一直都不肯相信,这个被滕寓视为好兄弟的人,一个同样可以为末离出生入死的人,居然如此痛下杀手!
滕扬金色的内力顿起!今日,末离国和冷翠国的友谊已经不在了!
正在参加婚宴的王公大臣,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不明所以,纷纷退后。
只看见滕扬金色的气息和依薰儿黑白相间的内力开始缠绕起来,如同狂风呼啸而出,杀气凛人。
如珲抱着醉醺醺的如篙站在了如谦的身后。
一切都是预谋!都是事关大事的预谋!冷珲脸上淡定自如的表情,让依薰儿心生厌恨!
“你到底要什么!”依薰儿对着如谦吼道,如谦的脸没有一丝平时笑眯眯的表情,他的脸冷峻异常。
而滕扬冷静地立在如谦的对面,君王的气息压住了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如谦!你放肆!”众人一愣,比依薰儿还要愤怒的,是滕寓。他手里的酒壶掉在了地上,他不容许依薰儿的婚礼有一点点的差池!
滕寓至今现在还是认为,如谦是因为依薰儿发飙。
“如谦!薰儿喜欢谁就嫁给谁,你这样有什么意义!”
“你让开。”现在如谦的眼里只有对面的依薰儿,她如同一只猎物,一直在他的狩猎范围。
“滕寓你给我闪一边!他是杀害太后的凶手,一切都不简单,你闪!”滕寓对着如谦一番心痛的表情,让依薰儿的心眼儿跳到嗓子里面。
滕越一惊,如谦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他立马就把藤鞭抽出来,站在依薰儿的旁边,顿时以依薰儿为首,滕扬在左边,滕越在右的阵势立刻就出来了。
被依薰儿一吼,滕寓脸上是惊愕到呆住的表情。
“什么?”而千言万语在滕寓的嘴里只剩下一句疑问。
滕寓退后一步,如谦是他打小开始的朋友!兄弟!
朋友?
兄弟?
如谦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意:“滕寓,念你和我一场交情,现在给你一点时间站到一边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日的情义。”
滕寓一愣,如谦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告诉他,依薰儿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你要杀死太后!她那么喜欢你!”滕寓的脸气得涨红,手上的青筋暴起,这个孽障!
“让开。”如谦懒得解释,他眼神里的不屑,和平时与滕寓称兄道弟的模样,天差地别。
现在滕扬和依薰儿无法知道如谦的内力强大到什么程度,可是他可以把清婉处死,无人可以探测到他的深度。
而且如谦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那么多事情,他的腹黑以及心思深沉到无人能解。
滕扬冷声道:“这一场婚宴,也是为了等你,也算不浪费我和薰儿的一番心思。”
当日太后死后,皇宫里并没有查出形迹可疑的人。而唯一不是末离人又能随意进入皇宫的人,就是一向和末离国交好的如谦。
滕扬不相信这个为末离舍身制服凰舞的人,会是杀人凶手。可是,唯一的嫌疑只有如谦。
在末离,内力强大到有可能压死清婉太后的人,有滕扬,依薰儿以及后来才怀疑的如谦。
而很明显,如谦成为了惟一的嫌疑人。
想到最近如谦频频冒出来的杀气,依薰儿把凶手的对象确定在如谦的身上。
只有他。
依薰儿能感受到,如谦的目标就是自己,可绝对又不是要人那么简单。如果是纯粹要她这个人,早就可以下手,何必等到今天?
日防夜防,却想不到还是进入了一个局。依薰儿凤眼凛凛,此时的如谦正和滕寓对峙着,依薰儿知道也只有比清婉的内力还要强大的人,才能活活压死清婉。
如谦眼里的黑暗看不到底,滕扬现在才发现,如谦内力和心思比他想象中要深。
太后死后,如谦却再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依薰儿想如果凶手真的是如谦,虽然她不知道如谦杀太后的原因,可是依薰儿一直都是如谦所喜欢的那个人,依薰儿想自己和滕扬结婚一定能刺激到如谦。
就更别提亲眼看到依薰儿和滕扬在婚宴上浓情蜜意,卿卿我我了。
如谦什么都能忍,似乎就对依薰儿不能忍。
此时滕扬的眼里燃烧起熊熊烈火,母后的这一生与人无争,小心翼翼活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居然是死在她喜欢的一个晚辈手里!
还是被如谦用内力活活地压死!
“让我亲眼看看你,你是怎么不念情义的。”滕寓咬紧牙关,利剑出鞘!一阵震动撼动整个皇宫。
滕寓眼中凌冽的光,如同一道闪电,想要置人死地,就像那次滕寓为依薰儿孤身闯地下城的时候。他决绝,不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