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有人围攻郁家堡?”暖阁中,安虞咻地站了起来,惊讶地望着小元。
小元见她有些激动,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她:“小姐,你激动个什么?”
安虞闻言,是啊,自己这么激动做什么?郁家堡又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的。郁尘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他应该会应付之策的。只是她仍是忍不住会担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听到了吗?”
她冷静地坐了下来,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自己总这样担心也帮不到他,倒不如帮他分析一下,看看能否支上几招。
“听说是因为郁家堡中藏有真正的凤占残书,所以很多人慕名前来,相结成伴,把郁家堡给围了。”小元嘟嚷道,“郁家堡哪里有什么凤占残书嘛!明明是有人想要对郁家堡不利,成心欺负郁少主最近病重,否则,怎么会让他们这般妄为!”
“你说什么?”安虞耳尖地听到“病重”两字,顿时抓起小元的手,“他怎么会病重?前几天他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重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郁尘病重,那么郁家堡就真的岌岌可危了。可是最近她一直呆在枫弄山庄里安心将病根去除,对于外界的事情,丝毫没有关注。何况,吕家现在也不复存在了,太平盛世的,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现在乍一听郁家堡一连发生这么多事,她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盘。
“郁少主是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只是听阿丰说,郁少主自娘胎里面就带着病,那双眼睛也是这般失明的。如今一直在调养之中,谁知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暗算了郁少主。将他体内的病一概引了出来!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
见小元这般急切,安虞眉头越皱越紧,双手一挥,头一撇,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小元愕然地看着她,她只得叹口气道,“你这样吵着我,即使有办法也早被你给吵没了。”
小元这才安静地闭上嘴,眨巴着眼睛汪汪地望着她。
“阿丰现在还在他的身边吗?”
小元忙点点头。眼神随着安虞的身影来来回回扫着。
“郁家堡中,像阿丰这样的高手并不少,郁尘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只是。怕只怕有心人会利用郁尘如今的病……”安虞犹豫地说道。
想起那双乌黑的眼眸,安虞的心跳微微快了一下,若是这么美丽的眼眸就此不复存在……她不敢再往下想,她曾经说过,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如今他连命都快保不住了,又怎么给他治眼睛呢?不行,她一定要救他!
“微行知道吗?”
小元愣了一愣,点点头:“谢公子自然是知道的。”
是啊,枫弄山庄拥有最大的情报网,又有什么事是逃不过他的眼呢?安虞收敛心神。微微一笑:“他此时应该在山庄里,你扶我去找找他。”
“嗯!”
谢微行的房间就在暖阁的隔壁,但是他一向起得早。现在这种时候,他早就不在房间里了。初冬的暖阳,暖暖地洒在身上,有种毛绒绒的感觉。如果是平时,她想必会舒服地躺在这太阳底下。安静地享受。可是她的心如火撩,却必须冷静下来。更无心去注意现在的天气。
书房离暖阁也并不遥远,然而她现在走起来,却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样。
“安公子请止步!”书房门外,一个头戴书生帽巾的人冷冷地将两人拦在了门外。
“你们主子在里面吗?”
“是。”
“可以帮我通告一声吗?”
“这……”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眼前的人正是将他们主子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他心里虽然很鄙视他,可是他却不敢对他动手。现在他竟然还主动跑来见主子,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心里面的小九九,安虞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见他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便知道大概是小元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谣言有关。她轻轻叹了口气,她可是很无辜的,谢微行自己要把自己的声名给毁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让她进来!”这时,门里突然传出一阵清雅的声音,正是谢微行。
小元对着那个人做了个鬼脸,便扶着安虞推门而入。
书房里幽香浮动,正是墙角不知名的花草。而谢微行则坐在方形桌前,桌旁还立着一个人,正是闲人花啡。
“你是来问他的事吗?”
谢微行起身将安虞抚过,轻巧地把小元挤了开来。委屈的小元只好站在一旁干瞪着眼,花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元则白了他一眼,背过手不去看他。
“你既然知道,那么是准备帮他了?”安虞转过身,仰望着他,晶亮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看进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中。
谢微行轻轻一叹,语气略带宠腻:“你啊你啊,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这让我该怎么办啊!”
安虞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话,撇撇嘴说道:“我们一起去的地下古城,一起进的幽陵墓地,为什么偏偏他会被污藏有凤占残书?”
听到此话,谢微行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僵硬了,这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安虞还是直觉地感觉到了,心里不禁暗自懊悔着自己说话怎么这样直。他们三人一起去的地下古城,一起进的幽陵墓地,他们两人没事,而他却被污为藏着真正的凤占残书,她这样质疑谢微行,不正是打他的脸吗?
她在他含义不明的眼神中,缓缓低下了头去。一旁的小元和花啡仿佛也人间蒸发了一样,早已消失不见,留下诺大个空间给两人。她忽然想要逃走,这样的情景太让她恐慌了。然而她还未作出下一步,手臂便被他抓住,一阵暖暖的气流喷在她的耳旁,她慌乱地抬头,唇正巧刷过他光滑如玉的脸侧。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般关心他,好么?”声音虽是轻柔,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可是话语中的霸道与狠决,却令她心狂乱地跳起来。
心乱如麻的她强作镇定,出口却依旧不禁大脑:“为什么?”
一声低低的笑自她的耳旁响起,暖暖的气,带着一丝青翠芳草的气息,溢散在她的鼻间。慵懒得令她就要沉醉其中……
“虞儿啊虞儿,你有时聪明冷静到连我都害怕,为何在情之一事上,却如此糊涂呢?真是让我可恨又可气。”那一缕青翠芳草的气息渐渐远去,安虞心头竟然生起一丝遗憾之意。正低头琢磨间,谢微行转身对门外说道,“子哲,你去把天、地、玄、黄四大宗主叫过来。”
“是!”
安虞望了望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庄中有规矩,进庄后,不得随意出庄。要想救郁家堡,就只能将山庄规矩改一改。”
“啊?”她讶然地抬头,她怎么就忘了这个规矩呢?
上次凤意离庄,便是被自动脱庄,若是再想进庄,难上加难。不仅要交纳一定的银两,还要闯过庄里的四大宗派。若是闯不过,扔出庄去,那么不论走到哪里,被人知晓了身份,定是会遭他人唾弃的。
如今枫弄山庄要救郁家堡,就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动用杀手组织,二是将枫弄山庄不得随意出庄的规矩毁了。第一种,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但是以暴制暴这种事情向来不是谢微行会采用的。第二种的话,枫弄山庄一向不按理出牌,虽然山庄中有规矩,规矩不正是用被破坏的吗?
见谢微行这般不急不缓的,安虞便不由得放下了心。他这样子,显然是早有对策的。自己这般火急火撩地跑来,确定是担心过头了。
“你把他们找来,是决定好了吗?”花啡推门进来,妖冶的眼睛掠过安虞身上,意味不明地问道。
“不然真的袖手旁观吗?”谢微行举起手中玉樽,挑挑眉反问道。
“既然如此,这个你看一看吧。”花啡将手中的一条小小的纸拿给他看,“这是我刚收到的消息。也许,你该考虑一下。”
花啡的神情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一样,安虞有些疑惑地想要凑上前去看,没想那张纸条竟然在谢微行手中瞬间化为乌烬。她愣道:“怎么了?”
谢微行脸色变了变,眼睛阴晦不明,但没过多久便恢复正常了。他脸上露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安虞眉头一皱,看了看花啡,又看了看他,有些气郁,这两个家伙,到底在玩什么哑迷?!
“虞儿,你真那么想要我去救他吗?”谢微行突然温柔地回头问她,话却是那么得意味深长。
安虞疑惑地就要出口,却感觉到从一旁射来的火辣的目光,是花啡。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细想了会儿,才曼声说道:“我将郁尘当作朋友,朋友有难,自然竭尽全力帮助。如果你不当他是朋友,那么救不救,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