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国虽为国其实却只有一城,名为月城。其位于穹苍西南与孟夏东北的交界处,世代依附于孟夏国。
当苏绮堂与涵月到达月城时已是初秋时节,但天气依然炎热。两人走进城后先找了家客栈休息片刻,才出门找酒家用饭。
浮玉楼是月城最大的酒楼,建在最繁华的半月街上,时过午时,酒楼人已稀少,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佩剑的侠士对酒畅谈。
当苏绮堂和涵月走入时,伙计眼尖地走过来,“这位爷请楼上雅间?”见苏绮堂点头,便在前引路。
三人登上二楼并未停下,又继续朝三楼走去。通向三楼的阶梯有人看守,伙计却并未理会直接穿过,看守只是默默行了一礼。
上得三楼后曲曲折折走进一装饰华丽的套间,一道圆拱门相隔。外间靠墙设置一软榻,两边各设数座,不像酒楼雅间,倒像人的居所,里间因拱门上垂落的珠帘遮挡看不太清。
小二轻声对着珠帘道:“主上,苏堂主到了!”说完对苏绮堂微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主上?涵月摇摇头,从混乱的回忆中搜寻这两个字,好像有模糊的印象。
义父说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记忆损毁,只记得自己是由义父养大的,在一个茂密的森林,教她读书习字练武,教她如何与飞禽走兽相处。
但自己为何会受伤?以前又接触过什么人却并未告知,只说等自己痊愈后便会慢慢想起来,想来这主上也是自己曾见过的人吧。
思索间珠帘一晃,走出一看起来年近五十的男子,身体矫健,但面部已有细微皱纹。身着藏蓝长衫,腰间垂一蟠龙玉佩,通身干净利落,却又隐带贵气。
施施然走到软榻坐下,看向他们二人,眼光流转,问苏绮堂道:“这就是你选的人?”
苏绮堂躬身一礼,收起了平日的玩味,“是。”说着对涵月示意,“过来,见过主上。”
涵月上前一礼,“见过主上。”随后直起身来细细打量面前之人,面虽显苍老却不失英俊,想来年轻时自是一风流少年郎,眼睛大而有神,很是熟悉,果然是自己以前见过的人。
男子见涵月一直盯着自己看,玩笑道,“可是我脸上有花,怎么看个不停,你叫什么名字?”语气和缓自带威严。
苏绮堂扯扯涵月衣袖,对男子道,“主上,这孩子第一次您,怕是好奇,别见怪,她叫莫涵月。”
“不是,我们以前见过。”涵月截断苏绮堂的话,“而且很熟悉,是吧?”说完继续看着男子。
“涵月,不得胡说。”苏绮堂呵斥道。
男子摆摆手制止苏绮堂,闻声道,“哦,那我们在哪里见过呢?”
涵月不好意思道:“我受过伤,之前的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肯定见过你,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哈哈......好,小丫头,算我们有缘,这枚玉佩送给你做见面礼吧。”男子大笑着从腰间取下蟠龙玉佩递给花月,涵月结果笑着答谢,忽略了苏绮堂欲言又止的神情。
咕咕......
咕咕......
一阵咕咕声响起,涵月不好意地笑了笑,“我饿了。”
这下连苏绮堂都大笑了,男子吩咐道,“来人,带她下去用饭吧。”说话间门外转出一小厮。涵月看看苏绮堂见他点头便随小厮下去了。
“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只是做月宫的宫主,哼,怕是进去了连骨头都不剩了吧。”等涵月走后,男子脸色变冷,厉声道。
但苏绮堂仿若已经见惯了他的这副样子,并不惊慌,就近坐于一靠椅上。
“主上,我找了十五年,自不会轻易下决断,这孩子我观察许久,自有一股与天地万物融合的气质,但成与不成还要看接下来的半年她能不能挺过万骨林的磨练。”
“哦,你要将她丢于万骨林,据我所知,历代月宫宫主没几个能顺利通过的,最近一个,哼,还跟那个孽子跑了。”男子恨声道。
“主上息怒,冰晔随逃但她并未泄漏主上和月宫秘密,怕是隐世而居了,而昊阳殿下,毕竟是您的亲骨肉,能给他们一条活路,还是不要赶尽杀绝吧。”苏绮堂头疼地说道,每当提起这两人,主上总要大发雷霆。
“哼,怕是你舍不得你的妹妹吧?”男子冷冷道。
苏绮堂连忙跪下,“臣,属下不敢。”
“起来吧,都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们不惹事,放过他们也无妨。好了,你就按你的想法办吧,只是月宫不能再无主子了,明年浩儿要前往海国,必须在之前选出一位,浩儿的安全不能有失。”男子说完闭上双目敛去一身戾气。
“是,属下告退。”苏绮堂站起,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身去找涵月。
涵月正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大快朵颐,看见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苏绮堂走见,连忙上前。
“义父,你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未恢复。都怪涵月,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您也不必损失一半内力。”涵月羞愧难当。
“不关你事,你可吃好了?”苏绮堂不想多谈此事问道。
“好了,义父,您也坐下吃吧。我吩咐他们再上一些。”涵月笑道,想到自己点了一桌子菜,这会已经不剩多少,连忙呼喊小二。
苏绮堂制止道,“义父不饿,我们走吧,休息一晚,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涵月奇怪道,“不是说我们要在月城停留几日吗?”
“没时间了,边走边说。”说完转身走出雅间,涵月连忙跟上。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绮堂和花月就骑马出城,一路向西行去,经过三天三夜后,人烟越来越稀少,树木越来越繁盛,越往里走,越觉瘴气弥漫。
两人弃马不行,穿越一片沼泽后来到几间木屋前,木屋建在树杈之上,玲珑小巧,只适合一两人居住。
走进后,从木屋跳下两名绿衣女子,向他们快不行来,脸露欣喜,“堂主,您终于来了。这个,就是参加试炼的人?”
苏绮堂想她们点点头,转身面容肃穆道,“涵月,接下来我说的你要一字不拉地听好。这里是万骨林,凶禽猛兽多不胜数,没有人敢踏入,只有历代月宫候选人才可进入。这里有凶险也有机遇,是你练习驭兽决的最佳地方。
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要么你练成归来就任月宫宫主,要么就葬身此处,就当苏绮堂没有养育过你,你可明白?
现在你还可以选择,如果退出,我就给你一个平凡的身份安稳度日。”
涵月跃跃欲试道,“义父放心,涵月一定能练成驭兽决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