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福馆中压迫的气氛不断加浓,三百人众的使团队伍最后就剩了二三十人,除了纪伯和他的幕僚,就剩花语和梦雨以及十几个婢女。
每个人都心神不宁,等待犹如煎熬。纪伯更是天天和他的几个幕僚关起门来秘密商谈,但也没商量出一个办法。
这天纪伯一反几天前的胆战心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守在祥福馆门前的穹苍侍卫说:“去,禀报你们国君,云锣使臣要面见他。”
“哼,死到临头还嚣张,回屋里呆着去。”守卫推搡着纪伯,对他的话不做理会。
纪伯也不着恼,拍拍衣袖,拂了拂没有褶皱的袖口,然后悠闲地从袖口抽出一折子,递给守卫,“交给你们国君,见不见随他。”然后挺直腰板离开,不复前几日的颓丧佝偻。
守卫们相互看了看,虽然不屑,但也不敢隐瞒不报,随承交了上去,谁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国君身边的常公公就带着几个小内侍匆匆赶到。
守卫刚要行礼,常平就匆匆道,“请纪大人出来,国君要他。”
这次纪伯反而不着急了,把架子端了个十足,才随常平进宫。
穹苍正阳殿中,刚下朝回家的文武大臣又被紧急招来。手中传看着纪伯递上来的折子,一个个面色凝重,贏之庭拖着病重的身子斜靠在御座上,咳声不断。
赢云枫看着这一切握紧拳头低头不语,忽略了时不时向他飘来的目光和窃语声。
“启禀陛下,云锣使臣纪伯到!”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常平的通报声响彻大殿。
“快宣!咳咳......”贏之庭急迫到。
纪伯一身云锣二品大臣的服饰,昂首挺胸,气势魄人地一步步走近大殿,目不斜视。
“云锣使臣纪伯,见过国君。”轻轻一揖,复又挺直腰板。
常平走到贏之庭身边,轻轻地拍着贏之庭后背替他顺气,等缓过后,贏之庭才示意大臣将折子递回来,然后拍着折子道,“纪使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国君和众大臣看不懂吗?素闻穹苍地贫物稀,我们尊贵的公主远嫁而来,你们却设计害死了他,不该有个说法吗?我们国君为了两国邦交,特封花语姑娘为云谣群主,嫁于风影,哦,不,是大皇子,以示两国友好。”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赢云枫。
“大胆,小小云锣使臣敢出此狂言,一个卑贱的婢女怎配我们尊贵的皇子?”首相褚元在儿子褚明澜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近大殿,虽已年过七十却依然中气十足。
褚元三代首相,特备国君赐家中处理朝事,今日听国君急招褚明澜,知道出了大事,非要跟着来看看,刚走到大殿就听到了纪伯咄咄逼人的话语,出口呵斥。
众臣一见褚老相,心里立刻安定了不少,自从正平王死后一直动乱不安的心才稍稍平息,纷纷行礼道:“褚相安。”
“赐座!”贏之庭见老相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褚相坐于众臣首位,看向纪伯继续道:“你们云锣刺杀太子和正平王,这趣÷阁帐我们还没好好算呢?”
“哼,分明是你们穹苍萧墙之乱,殃及我们公主,曲刘两位将军护卫公主,却惨遭为你们杀害,如今却要将一切责任推于我云锣,哼哼,我们穹苍还真是恬不知耻。”纪伯咄咄逼人道。
这话连一向城府深成,人老成精的褚元都激怒了,手中拐杖不断敲击地面站起,吹胡子瞪眼道:“你,你......”
褚明澜连忙扶住,解劝道:“父亲大人先息怒,我问两句可好。”
褚元知道这个儿子虽沉默寡欲,却内有乾坤,慢慢坐下,看儿子如何对答。
褚明澜见老父坐下这才对纪伯道:“落日崖上,刘曲二人黑衣着身,手下更是各个黑衣蒙面,这是护卫的样子吗?”
纪伯一噎,但一想到昨夜情景,立马又脸色一振,扬声道:“他们无一活口,死无对证,还不是你们想说就说的,哼!”
褚明澜又道:“太子和公主失踪在前,刘曲二人怎么不尽护卫之责,反而是相隔数日重返落日崖,阻截正平王相救太子?”
“这,这,哼,那又如何,反正人都死了,还不是随你们红口白牙胡乱塞罪名,好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折子的内容相比褚大人还没看吧,等看了再说不迟。”纪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褚明澜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众臣,又看向国君,见国君示意常平,随后常平走下御阶将一份折子递给他。
褚明澜接过粗粗扫了一遍,随即瞳孔放大,又细细看了一遍,稳了稳心神才道:“云锣和穹苍相隔千里,公主和太子之事发生还不过十日,贵使是怎么拿到这份折子的,难道云锣国君有先知之能,如若真能未卜先知,怎会让公主涉险,还是说你们这个公主也有问题,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假的?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褚明澜看看纪伯逐渐发白的脸,语气浅浅紧迫,“这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吧?以公主为诱饵,设计刺杀我们太子,然后又行刺正平王。若不是大皇子及时赶到,大概你们已经全身而退,更能完美地以此事为借口,挑起事端了吧?”
一听大皇子,原本脸色苍白,额头滴汗的纪伯瞬间回过神来,暗道自己差点着了这个褚明澜的道,冷冷笑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看不是我们国君有先见之明,而是你们早有预谋吧?堂堂皇子居然甘愿做我们公主的亲随,看来所图不小啊。呵,呵呵......”说完看向赢云枫,但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目光后,瑟缩一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呵呵了两声。
褚明澜还不清楚赢云枫的事,只抓要紧的说道:“这份折子上说格罗国,青蓬国,烨国,楼泱国,耀月国要对我们穹苍实施边境封锁可是当真?你们云锣真能操纵的了这么多国家?”
“自然不会有假,我这是飞鸽传书,相信贵国消息不会比我晚多少,相信很快......”不等他说完,殿外就传来通报声。
“报,耀月国国书到。”
“报,烨国国书到。”
“报,格罗......”
“......”
纪伯嘴角噙起得意的笑,那人果然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