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郑鸣尚且睡眼朦胧,各式各样的谣言已经在族内发酵蔓延,而且这些谣言都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全都飞到了族长耳朵里。
谣言的主人公就是郑鸣和倾静茹,至于谣言内容就不需要多说了,总之倾老以为此事已经把小倾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带着小倾一早就跪在了族长面前,同时还有四位平时很少露面的族叔。
郑鸣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刚醒来还不知所以然的伸了个懒腰,骨门就被周氏一下推开,可见周氏现在有多着急。
“母亲,有什么事让您来得这么冲忙”郑鸣懒懒散散的从床上爬起来,轻捏着发痛的睡眼看向周氏,郑鸣是一个很少熬夜的人,昨天确实算是个例外,也是为什么这些流言蜚语能够迅速弥漫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是大荒里的风太大还是周氏也没来的及做过多打理,只见周氏散乱着头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叉着腰站在床边。在郑鸣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周氏提着耳朵拉了起来。
“鸣儿,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如果你对那个女仆有意思,你大可以直接告诉你的父亲,你父亲也不是不赏给你,你说你对一个女仆有意思就算了,何必还为了一个女仆昨天和你叔叔们大闹一番,你不看看你的那些叔叔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随后就是一番絮絮叨叨的长编大论......至少郑鸣是这么感觉的......
“妈......额,母亲,我到底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您这么大费周章地跑一趟,小倾的那件事情本来就是叔叔们做的不对,再加上昨天我威胁叔叔们不也是开玩笑的么,父亲不也没怎么管么......”
郑鸣在周氏被说得愣神的时候,找准时机从她的手里逃脱,便迅速的穿好衣服,一点也不给周氏再次发作的机会。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的事,你知道你叔叔们现在在干嘛吗,这次是你四位叔叔集体弹劾你”
“他们弹劾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相比周氏的担忧,作为当事人的郑鸣反而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了,不过在看到周氏痛心疾首的表情后还是选择去会一会那些整天挑刺的族叔。
......
“大哥,这次你可真的管管你家鸣儿,他实在是做的太过火了,昨天居然拿着利器威胁他的二叔”
郑毅屋内此时跪着六个人,一老一小还有四位中年男人,这一老一少想必就是昨天被二叔三叔欺负的倾老和小倾了,另外四人左边的两位昨天见过正是二叔和三叔,而在最中间的两位新面孔分别是排行老四老五的族叔,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想到这四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集结在一起也能上演一部大戏。
刚刚说话的就是跪在最左边的男人,正是昨天被郑鸣威胁得不敢动弹的,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关心另外那一老一少无辜的心思,即使关注到了,相比也会不知所谓吧。
“我看老二这次说得没错,就算他郑鸣觉得老二做错了也不该对长辈做出这等事情”
“就是,昨天老三不也只是和这些低贱的仆人们开个玩笑吗,谁不知道最近因为粮食的问题族内整天闹得鸡犬不宁的,老三这么搞一搞也算是调节气氛了,你说对吧,老三”
二叔和四叔这一唱一和间便把郑鸣直接打入了大逆不道的行列,大有一番古时候逼宫的韵味。
“呵呵”
对于各长老们提出的这些弹劾见解,郑毅无一不是一句呵呵回应,自己的这些兄弟是些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兄弟们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欺压族人,要不是顾及很久之前定下的兄弟盟约郑毅早就找了个理由把他们人道毁灭了,不过没有打压他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那本书里也同样记载了他们的死期。
这算是在他们临终前郑毅对他们最后的善意吧......
“鸣儿尚且年幼很多道理都不是很懂,各位弟弟们也不是不知道鸣儿的脑子有些问题,总是说些疯言疯语的话,做些不符合身份的事还请各位弟弟雅量勿要见怪才是”
他们弹劾郑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都听得出来郑毅这又是拿着郑鸣生性痴傻说事,说的意思无非就是,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孩儿计较,更何况这个孩子脑子还有点问题。
往常这样一番说辞都能把各位长老的话给堵回去,郑毅对此也是屡试不爽,不过这一次貌似各位长老都是有备而来。
果然在郑毅又拿这套说辞回堵他们的时候那未曾发言的五叔立马不撂挑子了“大哥,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过大哥,现在外面都有一个谣言,说是你家鸣儿和仆人家的女人同了房,你说他玩玩儿仆人家的女儿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做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就不怕人笑话吗?更何况前不久我和大哥还给鸣儿和仙儿定了婚约”
五叔的一番言论就完全没有顾忌倾老父女的感受了,小倾跪在一旁被说得几乎都快把头埋在地下去了,事实上她和郑鸣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只是畅聊得忘了时间,不过连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反而毒打了她一顿,她还能希望其他人能相信这番说辞?至于五叔说的仙儿便是自己的女儿郑仙,而他所说的定下婚约一事,便是前不久五叔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坛十多年的老酒,两人醉酒后所定下之事。
看到郑毅一副茫然的表情,五叔就猜到估计郑毅对这件事毫无印象了,不免再次暗示道“就上次,我从外面带来的酒,藏了十多年,最后我俩喝了的那个”
“有这回事吗?”五叔家的仙儿他不是没有见过,膀大腰粗的,即使真有这件事,他也断然不会承认,所以难得的装傻充愣起来。
“鸣儿已经有了婚约吗?那他还拈花惹草的干嘛,大哥你看看这孩子确实是要管一管的嘛,我看着族长候选人的位置,你真的需要暂时搁置议案,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儿子就对他这般照顾”老四在一旁沉寂了好久,这时候再次跳出来指责郑鸣,而且还把这行人此番前来的目的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道四叔是否有觉得更适合的族长候选人呢”
“那当然是我来当啊”四叔还以为这是郑毅被他说动了,一时得意说漏了嘴,丝毫没有注意这句话根本不是郑毅说的,而是来自他的身后。
“看来四叔所图谋的是父亲的位置啊”再次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已经是在近前了,四叔立马就发现了不对,转过身去,这才看到郑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这个屋子,不知道刚才的一番弹劾是否被他完全听到。
不过四叔很快就决定不再顾虑了,既然都已经说了,还得罪的已经得罪了,还需要在乎什么脸面,直接撕破皮就好了。
“鸣儿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四叔我虽然说不上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在当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才子,当个族长有何不可”
“更何况族长继任以来,族人们死伤殆尽,大哥也确实是老了,你又是个傻子,各位叔叔们怎么可能把祖宗一手建立的族群托付到你的手里”
其他几位叔叔这时候和四叔完全站在同一条线上,几人响应符合,也不去管说得这么露骨是不是会让郑毅发火。
相较于四位长老们的长篇大论,郑毅和郑鸣反而默契的没有接话,就像是在看几个小丑一样的看着他们。
等到各位长老都说的可干舌燥了,郑毅这才插了一句。
“鸣儿,你族叔们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
“是的父亲,听到了”郑鸣果断答道。
“可有什么想说的”看着郑鸣在多位族叔的弹劾下还能如此镇定,郑毅打心底里是非常高兴的。
“如果是说昨日之事,鸣儿可以给族叔们说一声抱歉,但是对于这件事情,鸣儿还是觉得是他们该死”
郑鸣这句该死让各位族叔听后大为失色,一时间弹劾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就连一旁的小倾都暗暗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过这句该死在场的人里,恐怕也只有郑鸣和他父亲才知道其另外一层意思。
“至于我和小倾的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先不说我和她是不是这样的人,私下里论论也就罢了,既然搬到了这里,想必应该拿出一些证据”
听到证明提起小倾,倾老把头垂得更低,顺带还强压着小倾一起把头埋下去,在倾老的概念里郑鸣一家不管怎么讨论都是神仙打架,他只希望不要殃及池鱼就好。
“然而各位族叔们在这里轮了半天都没拿出证据,想来按照各位族叔的性子是没有证据了”
郑鸣的话音没有落下,而是将话锋再次转向了四位叔叔,仅仅两句话便让各位族叔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小看了各位叔叔的无耻程度。
只叫五叔依然理直气壮的站了出来“那你和仙儿的婚约总不能不作数吧”
“婚约?我有答应吗?父亲想必也不记得有这件事吧,说实话你也不看看郑仙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子,五叔整天对我的生活起居了如指掌,怎么不去关心一下你那位女儿,整日里拉着她的那位男仆偷龙舞凤,五叔不会不知道吧,你诬陷我和小倾,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鸣儿就带两位仆人离开了”
见到四位族叔被怼得再无异议这才对着郑毅弓身拱了拱手。
“哼”五叔算是被郑鸣怼得最体无完肤的一个,他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弹劾下去,率先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不由看了老三一眼。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郑鸣的这位三叔全程颇为安静,竟然没有发表一丝言论。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五叔的小动作被默默观察着他的郑鸣看在眼里,郑鸣顿时感觉到深深的忌惮。
而且听父亲说三叔貌似是他们几位最后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