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你看!”冀国军师用羽扇指着几百米开外的墨家军。
玄流光随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看见不远处密集的军队,整整齐齐的停驻在那边,印着墨字的锦旗在风中飘荡,墨家此时出兵到底是为何?支援?这个玄流光认为是万万不可能的,想来那秦城儿上午刚受伤,到夕阳落日时墨家军便赶来战场,即便汝州与烟京并不远,但是起码也要个一天的路程,可想而知这墨侯将他夫人放得多重!只是想起她为轩辕傲挡剑的那一幕,觉得甚是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墨家夫人与那轩辕傲还有一段纠葛?
不再多想,玄流光命众将士集中精神以全神对抗墨家军。
“擒贼擒王,冬尘,你懂的。”墨子尘淡淡吩咐了一句便与孙淼领兵一起与敌军展开了厮杀。
烟京城外本来已经有过一次交战的痕迹,如今恐怕又要多一道血的痕迹了,雪地上的伏尸已经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但是双方兵将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锦旗,战火纷飞,刀光剑影,怒而恐惧的咆哮声,死人的残骸,昭示着,这场旷世大战的空前绝后!
墨子尘一身锦白战袍已被鲜血染得花极了,极致的艳红妖艳嗜血,他望着战火纷飞的境况不禁觉得荒凉,战,战,战,这天下还经历得几次这样的战争呢?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一统天下,现在冀军已经被斩杀得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将,而大兴,他根本不知道城内的情况,倾城亦在他们手中,他是顾忌的,也是狐疑的,或许轩辕傲已经了然她是谁了吧!那么一切是不是该摊开了?
冬尘与玄流光两名主将交战,刀剑刺眼,身姿亦是变化多端,令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受了伤,决战了大约百个回合,孙淼见机一剑刺进玄流光的右腿,他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冬尘瞬时剑指他的喉咙。
“全都给本侯住手!”墨子尘白衣飘飘,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入众人厮杀的耳里,众将士刀剑停下,看着玄流光被挟持。四周一片静谧,如最初还未交战的时候,只余留了些重伤未亡人的低吟…
“玄流光,你服是不服?”冬尘拽紧他的手,将铁链拴在他的手上及脚上。
“趁人之危,本王自然不服。”玄流光嗫嚅了一句,他发上的玉冠早已被卸下,衣衫凌乱,就像个亡国之奴。
“剩下的冀军全部给我留活的,留一千人在此看守,其他兵将给我攻城!”墨子尘发令道,眼睛一直看着烟京城那一方,似乎要看透什么似地。
烟京城内,黄锦帐中。
似是进入了一场无边的黑暗之争,一直在寂灭飞离,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觉得那样遥不可及,倾城在梦里徘徊,却感觉一双温暖的手从她手掌心一直暖到心底,好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但是周围好黑好黑,根本看不清,依稀看见一抹白,好熟悉的白,好熟悉的龙涎香…
仿佛指间有了知觉,她白皙的指间动了动,眼睛试着冲破那黑暗,微微的睁开眼睛,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光又闭了眼,然后又慢慢的睁开。疼,真的好疼,胸口上的肌肤似是裂开了,疼得根本无法动弹,早知道就不要醒了,继续麻痹的睡着不是很好?
余光看见榻边的白衣,她微抬眸,看见他坐在一旁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右手,十指交叉。外面似乎已经黑了,好像听到木箭的声音,又好像听到有将士厮杀狂吼的声音。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徘徊在倾城的耳边。
她不语,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他却握得更紧,不容她逃脱一分。
“你做什么?”倾城因为急急的说话猛地咳嗽起来,每咳一次胸间便更疼几分,她疼得眉头紧紧的皱起,朱砂也失了几分颜色。
“怎么了?好好躺着。”轩辕傲放开了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额间,还好,没发烧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倾城不看他,淡淡的问着。
“墨家军黄昏时胜了冀军,如今在攻城!”轩辕傲的语气似乎无关紧要。
“子尘?他来了你为什么不将我送过去?”倾城问着他,这一次却是紧紧的盯着他。
“送过去?你以为我会那样做?我告诉你,你只能从我眼前消失一次,那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字字厉声,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她耳朵里,却听起来是那样的可笑。
“不送?你以为我还会再回你的大兴皇宫?我也告诉你,做你的女人,那只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不会再有第二次。”本来以为可以淡然的面对他,现在却自乱了阵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这样反驳起来,倾城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装作从没那段过往。
“最后一次,那你上午那样做是什么意思?”轩辕傲两手枕着她睡的枕,靠近问着她,身上的龙涎之味引得她很不舒服。
“五年前我就说过,这天下人都不能伤你,你只能死在我上官倾城的手里,所以这一剑本夫人才会帮你挡,不然你认为我今为墨侯妻子还会对你念及旧情么?”倾城因不能大声说话,便恨着眼睛低声问着他,整个房间只有他们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好,很好!墨夫人,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我轩辕傲要带你回京封赏一番才行啊!来人,将她带入密道!”轩辕傲朗声吩咐着窗外的一排人,那是他早已遣来的暗卫。
“我不去。”倾城想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却被轩辕傲一指点了穴道。
看着她被暗卫带走,轩辕傲便举剑出去应战了。这一役,虽然兵将悬殊,但是他也要打下去,与墨子尘战,于他而言,是个很不错的挑战。想起他们一起生活的五年,他就开始无端的嫉妒起来,也隐隐透着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