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谌的率领秦凤军进入潼关之后,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因为潼关地势险峻,关口依山而建,死在峡谷间的两军兵士皆暴尸荒野,多年来寄存尸体早已数不过来,白骨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本来历代防守潼关的将领都有将这些兵士的尸体搬运出来,但大多都无功而返,取尸不得,还让很多前去探索的义士坠落山崖,实在是得不偿失。
此次大战依然如此,只是在原本堆积的白骨之上,新添了一些尸体罢了,西夏兵士猛打猛冲,自然是损失惨重,但西夏军占着人数优势,依然有多次攻上城头,惨烈的白刃战在数丈之间进行,潼关守军的箭矢早已射完,檑木滚石早已丢尽,但西夏军仗着人多势众,以车轮战,昼夜不停的猛攻潼关,潼关守军虽然奋力鏖战,但久战之下,早已是疲惫之师,而西夏军每一次攻城都是养精蓄锐的兵士,此消彼长之下,渐渐潼关有告破的危险。
潼关能坚持如此之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西夏军兵士多为骑兵,攻城之战并不擅长,若是换成精锐的攻城兵力,加上攻城器械,潼关也许早已陷落,可惜假设永远是假设,永远不可能成真,西夏军早已失去了先机,虽然七公主在败局中极力寻找胜利因素,取得了很多战果,但十余万大军的粮草被一把火烧尽,军械被付之一炬这都是对西夏军沉重的打击,西夏国力远不如宋朝,筹集这些粮草军械,集全国之力,几乎耗费了一年之功,这也是七公主心中永远的痛。
熟悉七公主的人都知道,其人对待敌人往往是冰冷的铁血政策,杀伐之间不带丝毫无用的情感,而这次居然露出了原本的属于自己的情怀,这只能说明,在七公主心中赵谌是值得认真对付的敌人,而在幸甫弯那里七公主并未动手,并不是怕了秦凤军,而是此地道路狭窄,不适合骑兵机动作战,二是赵谌率领的军队有五万人,并不是一口能吃得下,何况在后路不备截断的情况下,两军很快会变成毫无意义的消耗战,此乃兵家之大忌。
常说将分三等,一等将军,兵力少于敌军而能战胜之,二等将军,己方兵力与敌军兵力所差无几,可以战而胜之,三等将军,兵力多于敌军而溃败,庸才也,七公主和赵谌皆自恃甚高,自然不会因为毫无利益所得战局,去损耗大量的兵力,自然看着赵谌率领着秦凤军进入了潼关之内。
赵谌已经通过斥候得知西夏军撤走的消息,对于七公主撤走的消息赵谌不以为意,赵谌现在并不想和西夏军决战,因为攘外必先安内,宋朝西军内部极不稳定,若是赵谌率军和西夏军在外作战,相信回来秦凤城早已改了旗帜,赵谌心中明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北宋西军的其他势力没有一天不想将秦凤军消灭,但不是因为势力不够,就是因为还没找到机会,只有当赵谌真正的统一西军,才有一举击溃西夏军的机会,所以西夏军的退走赵谌并不在意,反而有一些庆幸。
守卫潼关兵士也是兴奋不已,并使之间欢呼雀跃,两军终于顺利会师,听闻秦凤军来此,薛岳亲自前来迎接,远远看去,走在最前面薛岳步伐沉稳,气质淡然,身着铁锁甲,在西军之中锤炼了许久,气质为之一变,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当年的轻佻和冲动,早已变成了稳重和睿智,时间和时机早已将薛岳磨练成独当一面的大将,难怪种师道会委派薛岳驻守西军咽喉之称的潼关,如此看来,薛岳的确是个好人选。
当见到赵谌的一瞬间,薛岳双眼圆睁之下,猛然冲了上来,紧紧的抓着赵谌激动的双眼含泪道:“大哥,你还没死啊,太好了。”
赵谌笑骂道:“你小子是盼着我死啊。”
“哪能啊,大哥肯定能活千年以上。”薛岳也知道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笑着说道。
“你小子又骂我是千年王八,欠抽了你,是吧。”赵谌恶狠狠的说道。
“额…”薛岳挠着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着手握一方大权的将军的窘迫模样,身边的众将士皆大笑起来,薛岳向赵谌认真的躬身行礼道:“多谢殿下不忌分属之别,率军解潼关之危,这一拜代表全潼关守城之兵。”其实薛岳很聪明,这话是点名守卫潼关的这支部队非秦凤军统属,让赵谌小心应对罢了。
其实在来之嫌,王惜宸早已对赵谌提过潼关守军之事,因为潼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又有西军咽喉之称,宋军西军诸多势力并不互相相信,最后决定按比例派遣军队,驻守潼关,守城之将,一年一换,刚好薛岳正在西军之中随军操练,种师道通过观察,发现薛岳颇有潜力,便命薛岳去潼关上任,刚开始薛岳私下不知道吧种师道这个白胡子老头骂了多少遍,种师道也听到有人说过薛岳的不满,种师道只是一笑置之。
假如有人控制了潼关,西军唯有绕道被西夏军占领的月舒城进行迂回,很难攻破潼关,但若是绕道潼关之后,虽然依然是天险雄关,却容易攻伐很多,这也是这次西夏军为何能差点攻破潼关的原因,要不是西夏军怕被两面夹击,完全可以截断宋朝西军返回关内的退路,谁让周边城市多让西夏军占领了。
赵谌笑着道:“西军本是一家,何来分属之说。”
对于赵谌亲自前来救援颇为感动,言语之中也颇为激动,将赵谌引进行政府邸之中,赵谌见到薛岳心中也颇为激动,但现在身边多有人在场,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这也许就是上位者的悲哀,无法再进行真情的流露,赵谌问道:“潼关所部伤亡如何?”
“有近万兵士阵亡,大多死与车轮战之下,西夏军急攻数日,大多兵士以极为疲惫的身体迎战,因而才会出现如此大的伤亡。”薛岳眼中忧伤,这些兵士陪伴赵谌许久,感情深厚,经此一役再无相见之日。
赵谌对薛岳道:“这是战争的法则,你应该懂得,愿意跟我回去吗?我们不久之后要在正面和西夏军决战,我需要你的帮助。”
“大哥如此说,我怎有拒绝的道理,何况一年潼关守将的期限已经到期,我也准备近期回秦凤城复命,去看看那个啰嗦的老头子。”薛岳笑着道。
赵谌叹了口气,沉声道:“种将军早已去世在汴京了。”赵谌接着将种师道去世的相信情况告诉了薛岳。
薛岳满脸怒容,站起对激动的说:“朝廷如此昏晕无道,致我军无数良才名将郁郁而终,面对外敌软弱无力,面对自己人,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病入膏肓,大哥贵为太子,只要号令天下,众多势力定然响应大哥,到时候打进皇城,改了这浑浊的朝纲,我愿做先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薛岳跪地请求道。
赵谌心中叹息,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而且赵谌相信自己一点挥军攻下汴京,一定是下一个李自成,最终定然被岳飞等中兴四将剿灭,尸骨无从,历史上定然会记录一个叛变的皇子,最终惨死于汴京结局。
赵谌扶起薛岳道:“不是我不想杀回汴京,此时回去出师无名,定然会被聚而为之,现在西军尚无稳定,军心不稳,周围势力虎视眈眈,若我军稍有异动,定然死无葬身之地,西夏军攻势甚急,七公主颇懂军略,必须小心应对,加上宋庭现在占据天命,手下军队是我军数十倍,不可力敌,不过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率军攻杀而回。”
夜月十分,秦凤城周边数个较大的村落的村名早已睡去,这些村落距离秦凤城有一段距离,在群山之中,基本什原理战争,西夏军也很少来此,这里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突然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村民惊慌之下,皆亮了灯火走了出来瞧个究竟,只见外面是全副武装的兵士,几个见识颇多的村民看出这喜人皆是西夏兵士,颤抖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身边的村民。
七公主骑在马上,看着众多被军队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村民,很多年幼的孩童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声如同能传染一般,众多孩童的哭声连成了一片,七公主眉头一皱,几个近卫兵士上前提到砍翻了数个村名,村民惊恐之下,只得急忙将孩童的嘴唇捂住,哭泣之声总算小了很多。
七公主用流利的汉语道:“你们乖乖随我军离开,我便保证你们的安全,若是不从,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村民早已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反抗的勇气,只得乖乖被西夏军押运着离开了自己常年居住的家园,至于西夏军趁机对年轻女子作恶,对财物劫掠,七公主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事情在许多村落发生,异常针对秦凤军的阴谋正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