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虽然在这朦胧的夜空之下,张平胸前还插着一把剑,还是凭着二十多年****的生涯,远隔三十多米,便做下了判断。
“谁?”冷酷之中不曾带有感情的话语响起。
白色身影掠过杂草,一步到了张平身前。
一袭白衣腰束镶玉腰带,背负长剑,飘逸若瀑的长发倾斜而下,冰冷的面貌覆盖冰霜拒人千里,精致的五官,天然的红唇,放在一起,真可谓旷古绝今的倾世佳人。
一来到张平所处的地方,顿时驱散一片不可闻的腥气,反而充斥淡淡香气沁入心鼻,让人舒服不已。
“你在找死?”
白衣女子怒道,拔出晶莹剔透水晶的长剑,上面镂刻复杂咒文图案,直指地上一脸花痴眼睛一眨不眨的张平。
“我胸前都已插着一把剑,也不在乎你这一剑。”
“……”
“你这么远赶来,难道不表示表示吗?”
张平心想,她不是自己许愿,上天派下来的救星吗?那还站这儿干啥,不快给自己疗伤。
尽管张平内心焦急万分,脸上却是努力保持淡然若风的气度,他不想在美女面前,太掉面了。
高傲的白衣女子,眉毛一挑,低头一看此人,双腿被剑贯穿,左臂肘关节以下不翼而飞,右臂则如同泥塑,布满泥土,另外胸口穿插一剑,没有拔下。
距离死去只是时间问题,还能大大咧咧的说话,只能算是天地异数。
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随意丢下一瓶青花色药瓶,匆匆离去。
“此药可救你性命,”白色身影便以融入到漆黑夜色之中。
“我就说,贼……额老天还是有良心的。”张平喜滋滋的,抓起地上的药瓶打开瓶盖,就察觉一股乌黑的眩晕充斥脑海。
如同奔涌的巨大涛浪,瞬间倾覆飘摇不依的扁舟。
萎靡倒地,唯一残留的意识:这一天,太快来临。
哒哒哒……
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来到张平身前,叹息道:“原来,蛮力诀还有人在修炼啊。”
张平掉落的左臂被老头装入身前宽大口袋,拎起张平的身子远去。
……
“地狱还有太阳……”
张平慵懒的伸胳膊伸腿,按照村口老大娘说的,什么地狱里面的孤魂野鬼,天天受刀刮油煎,真是死不如生。
杀了那么多人,张平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升入天堂。
睁开惺忪双眼,看见径直的竹屋、茶桌茶具一应俱全,就连身上盖的被子,都是金丝镶制。
“你醒了?”竹屋外走进一名老头,和蔼的一笑。
看在张平的眼中,充满丑陋的恶意,裹被子捂的严严实实,“你对我做什么了?”
“你的蛮力诀才刚刚入门,往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你这幅眼神看着我干什么?”白胡子老头说着说着,老脸一红。
张平紧皱着眉头,双目炯炯有神,放电似得盯在老头脸上一动不动,“你救了我,无以为报,倘若不弃,除了让我以身相许,愿为你……”
啪!
“你个兔崽子,牙还没长齐,胡说什么?”白胡子来头抓起桌上茶杯掷了出去。
“那你为什么换我内裤?”
“……”
啪!
茶壶投了出去。
“你老胳膊老腿的,打不过我的。”
啪!
“别打我脸,你不想活了老东西……”
砰!
“我胳膊,你老不死的……”
咔!
“我腿,日,你先人板……”
咚!
“大叔,我……错了,你把我脑袋塞……土里面,我没办法呼吸啊。”
“我救你,只不过是看在蛮力诀的情面上,我夜笙歌,自负拥有冠绝大陆的医术,却也无法……”白胡子老头的眼神充满了往昔,偶尔现出追忆的神情。
“你先把我拔出来,再讲故事好不好。”张平知道这类老家伙,活到了一定年数,听他们讲经历。
就是听到明年,也听不完。
那时候,恐怕自己早就被憋死土里面,长出树苗了。
“你叫夜笙歌,接着说。”张平梳理散乱的头发,拍打脸上的泥土。
“过去就过去吧,你的蛮力诀从哪儿得来?”夜笙歌转变一个人似得,温柔的眼眸被一片霜雪替代。
张平心里咯噔一下,腹诽道:“这儿的人怎么变脸跟翻书似得,翻脸也翻得太快了。”
“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说。”张平不想骗救自己性命的夜笙歌,但也不想把自己秘密告诉他,谁能保证他会不会为了手机,直接杀了自己。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夜笙歌心念一动,连手都不动一下,张平的脑海一阵吃痛,随即扩散到整个识海,折磨的张平浑身抖颤。
“搜魂大法。”
张平无语,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这****的世界,还真有这么个技能。
眉心处隐耀一逝,夜笙歌自信的脸上,顿时变得茫然无措。
“刚才什么东西,刺得我难受,已经被我给吃了。”雪莲鹤通过神识与张平交流道。
“有个老东西对我使用搜魂大法。”张平也是十分气愤说了出来。
不过随即就后悔了,才想起来雪莲鹤对自己交流用神识,而自己反而需要用粗暴的吼。
“什么?”喘息的夜笙歌听闻,怒道。
“……啊…额,那……”张平手心出汗,解释也无从解释,被夜笙歌看的心里直毛,脑海空白。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夜笙歌潇洒一挥袖袍,又恢复了他那自以为的仙风道骨之姿。
“……”
竹屋内,茶壶袅袅蒸腾而起的热气,扩散出的氤氲茶香,附和着淡淡的药材气息,与这外面如波涛的竹林,勾勒出一幅隐居田园景象。
张平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以为只有在古诗词才能领略。
享受着竹涛送来的清风,张平一口接着一口,将桌上的茶水喝完,“是你救得我?”
“就你那副模样,除我谁还有那么能力,我可是纵横洪荒大陆,活死人肉白骨的夜医师,天下多少人慕名来访,我拒而不见,天下又有谁不晓得我名号?”
“我就不知道。”
“……”
“喝茶。”
“这冰镇的红茶就是好喝。”
“这是绿茶,来自谭峰眉茶,便是风雪国皇宫也未必喝的到。”夜笙歌摇曳着折扇,洋洋自得。
“啊是,果然喝起来温润味道略苦啊,不错不错。”张平脸不红气不喘的,评价道。
“绿茶喝起来香,红茶才苦。”夜笙歌悠悠瞥了一眼。
“……”
张平没打算要走,夜笙歌也没有扫地送客的意思。
在这儿有吃有喝,每晚欣赏波浪般的竹林,十分惬意。
张平又怕自己身上治疗的不彻底,就是在医院,还讲究个复查,所以生怕自己走着了之后,左手再掉下来。
于是,也就在这竹屋,一住便是十天。
直到一日。
“你可愿拜我为师?”
“额……需不需要拜师费?”
噗通,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就完了?”夜笙歌诧异道。
“师父没有见面礼?”张平大手一伸。
“……”
步行在竹林深处,听着头顶的哗哗竹林拍打之声,还是让张平心里不自在,。生怕从上降下来一批杀手,电视剧上的情节可都是这么演的,“大叔,咱们这是去哪儿?”
“叫师父。”
“师父。”
“徒儿乖,我这不是给你见面礼吗?”
“……”
坐落在竹林深处的屋子,竟是用石头砌成的。
张平四处张望,以及来这一路上的记忆,他敢以他性别担保,在这竹林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一块石头,怎么就好端端的弄出了个大石屋。
面积还这么的大,上面爬满了灌木植物。
“这是哪儿啊?”
“你说呢?”夜笙歌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凶恶面目。
“不好,”张平心起不详之照,把腿运转横云渡,就要逃跑。
夜笙歌袖袍抖动,就连怎么动的手都没看清,腋下就夹住了张平身子,“你往哪儿跑?”
任凭张平如何的挣扎,悠闲来到了石屋院落。
夜笙歌忽觉气氛有些不对,想到什么似得,大声叫道:“不好,”脸色刷的大变。
放下张平,身形一晃,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张平丈二的脑袋摸不到头脑,心想都到了石屋,不进去还干啥?
脚步一抬。
哗啦。
张平发觉身子一轻,就被铺天盖地的网状丝织品兜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夜医师,宗主好心请你不来,只好动些手段了。”中年文士大笑,来到网下。
均都是道袍的打扮,颇有几分得道的仙家姿态,手搭拂尘,胸前胡须自然垂下,飘然随风而动。
为首是名中年文士,见到不是夜笙歌,反而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修为仅聚灵四重,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额,”张平被旁边的老妪一瞪眼,顿时原有的气势被压了下去,“我叫张平,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绑来的。”
“这么说,你是被胁迫来的。”
“嗯嗯。”
“那就放了他吧。”中年文士说话比较和气。
“慢着,你和那白胡子老头什么关系?”老妪如同刀,切割在张平的脸上。
“他是我师父。”
“不能放。”三人异口同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