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初初继位,爆发了震惊朝野的大礼仪事件,郭勋揣测帝意,首当其冲,帮助张骢等人,与当初的杨廷和对峙三年之久,为嘉靖皇帝取得了大礼仪的胜利,也因此得到了朱厚熜的宠幸。
于是,在嘉靖初年督禁军,加至太师。直到嘉靖十八年,晋封翊国公。
至此,这位国公爷却画风突变,挟持圣恩,大榄政事,传说其京师内外,包括应天府、德州、徐州等地店舍多至千余间更有私役兵卒、强占内官财物、铸造违式器物等等数条大罪。
这郭国公名下店舍是否当真有千余间,谁也说不准,是九百九十八间还是一千零一间,总归是以夏言为首的清流官员安置在他身上的罪,是否真有其事谁在乎呢?只要那高高在上的陛下一日不信,这便是流言蜚语尔尔。
扶持两代皇帝的郭勋,巡视南方有功,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京师来,适逢严嵩于家中养病,听闻郭勋回京,严嵩当即起床。
严世藩正白日宣淫于后院之中。
三名美人儿盘亘于其腰间或是床榻头尾,或抱或搂,或压或被压,场面惊人。
严世藩敞着衣襟,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膛。一边如驰骋沙场的将军般耸动身体,一边却腾出一只手来,“啪啪”的拍着美人雪臀,男儿了。可到了儿子这一辈儿,却是姬妾无数,如何让人不气?
他“嗯”了一声,这边侍女已经将衣带整好,他抖抖衣袖,负手道:“若你母亲得知你青天白日与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因这等事责骂于你,传将出去,好听?你若还要脸面,便克制些,莫要年纪轻轻被那些姬妾坏了身子。”
“儿子明白。”严世藩又拱了拱手。
严嵩轻呼了一口气,接着道:“为父要去国公府一趟,你随我同去。”
“是。”严世藩略笑了笑,神情恢复往日模样,道:“父亲已等郭国公多日,总算将他盼回来,儿那私库里有一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是否一同带上?”
严嵩略微沉吟一瞬,点点头道:“郭国公素喜黄白之物,便送此物吧。”他顿了顿,接着道:“再准备两间收益好的铺子,给秦福和陈洪送去,万万不能怠慢。”
严世藩微笑道:“父亲无需担忧,此事儿子早已办好了,黄锦下面的几个中官也都打理到了。”
“嗯。”严嵩这才露出往日的笑容,正正衣冠,朗然走出门去。
严氏父子登门拜访郭勋暂且不提,当日夜里,宫里的“钟鼓司”的钟声却突然响起响起。
肃静的暗夜之下,皇宫狭长的甬道如同一头张着大嘴的野兽,甬道两旁的盏盏宫灯,便是指引方向的迷幻之物,引导着人们跳入野兽口中。
一声声沉重的钟声响彻遍野,甬道上的内监与宫女一时间骚动起来。
朱厚熜正卧于宽大的睡榻之上,与某妃阴阳和合,研习道教中的房中之术。忽然听这钟声,朱厚熜心神一荡。
伺候在侧的一众内官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
朱厚熜心间微微一震,自那睡榻上起身来,撩开薄纱幔帐,问道:“多少声?”
黄锦俯身跪地,哀痛的道:“回陛下,十二声。”
“啊?”朱厚熜面色一变,匆忙起身:“更衣!!!”
“是是!”黄锦站起身招呼身后之人:“快点!给陛下更衣!”
一侧的一众宫女或内监纷纷起身,随时心间惊慌,但却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洁面,更衣,修容,不过片刻,便将朱厚熜打理整洁。
朱厚熜心急火燎的走出门,黄锦自上前紧随其后,刚才来到了殿外,陈洪由远至近急匆匆的走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昭圣皇太后,薨了!”
其音切切,其语哀哀,悲不自胜。
可一听此言,朱厚熜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