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盯着用指甲轻轻一扣褐色细微薄片,捻开后他迅速用白色毛巾沾水开始擦拭,最后确定真是血渣,上次只是挪动而已,这次可想而知的严重性,他认真的擦拭一遍,不好的预感袭来。
李爸走进来默默的把门关上,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就没有踏进过祠堂,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变化,他走过去点燃香跪拜后,拍着李又的肩膀:“你妈都不记得那天的事,那天的事怎么样想都没有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都选择你妈妈呢?”但自己说出都这词时他自己愣住,自言自语:“我怎么会这么说?这是第一?”
李又刚才汗毛都竖起来,他立刻打岔:“爸,我至今只能说,这个家原本是能保护我们的,他们想进家里来,想必有目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实际上,进我们家那人或许就是个人”说完郑重的拿起一盒纸巾:“我们必须先把香炉鼎搽干净再说”
两父子就差拿放大镜来检查又不敢挪动丝毫,只能保持各种劳累的角度,李又甩着发麻的手臂:“我们的祠堂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呢?”这话说完两人的眼神同时看向墙壁的暗柜位置。
暗柜打开的时候,两父子在尘粉中飘摇,墙面被粉末化的窟窿显得诗情画意甚至有的艺术感,迎来李爸低沉的叫喊:“你干了什么?”
李又不停的咳嗽眼睛有些睁不开,他往后退好几步:“我就用手指碰,根本没施力”
开窗户似乎没什么用处,粉末的密集有种暗黄挥之不去,李又两手拿着大本杂志不停的来回往窗户煽动,李爸拿着水拖把不停的拖,实在没什么效果后两人逃出祠堂关上门把门缝都塞满报纸。
李又直冲卫生间洗完脸稍微缓过劲,才深呼口气,李爸深沉:“完了,完了,怎么跟老爷子交代,这下我完了,筱筱说,捅你的那个人是个姑娘,还有要偷东西就打开暗柜,什么白痴要融化毁墙来偷?儿子,你知道那箱东西值多少钱吗??我的臀部啊,这么大年纪我怕是会被终极家法伺候”
李又真的哑口无言,合理的解释绝无可能:“爸,鉴于你的问题跳跃性实在太强,我觉得你需要洗个澡冷静冷静”
李爸移动的同时粉灰飘扬的消失在楼梯口。
李又戴上口罩和李妈的女士墨镜,小心的打开个门缝侧身过,他穿梭粉尘中首先把香灭了,然后快步冲去打开其余的窗户回身之际,素黑色古服长水袖几乎拖地,他优雅的低头行礼,秀气的脸难分性别,灰色的发髻齐腰,黑色瞳孔格外闪耀,他双脚落地时灰尘自动驱离而去全都整齐的落地,他语气却没有丝毫恭维:“烦躁之余,原本以为可以安睡久一点”
李又猛拍身上之后脱下口罩,墨镜:“太强了,这降尘水准之高!”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却充满着不削:“我是地基主名为临辰”
“太好了,我家被盗了这事你管吗?”李又绪丝毫不掩饰:“你自行用血解除屏障,此时要发生何时,本地基主概不负责,要不是出现破坏乌烟瘴气,我也不必现身”
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多年来年每逢一个时节的某天,家里就会出现无法解释的异象,该不会就是你搞出来的吧?”说到此李又就想到有一天醒过来自己双腿悬挂在窗外下半身倒立在半空中,他才睁眼摔的那叫一个惨,贴药膏歪脖子整整两星期,由于摔的太奇葩他死死记住之后就发现某种不合理的规律。
临辰笑的一副就是我干的,嘴里却说:“何以见?”
“就因为没祭拜你?就恶搞?我们家那是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存在”
临辰白眼后消失。
李又提着水桶开始从角落开始拖地,这时候他感觉到宁静,之前简单的生活去哪了,那时候不就说自己当道士做做样子吗?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这和他的磁场是不匹配的,从小就平凡的不能在平,大事没有小事草草,就算现在有许多线索可以组合思考,他却宁愿清静。拖完地之后他跪在地上开始用抹布清理,光洁的地板和周围更加凸显窟窿的存在。
李爸一身清爽出现,用手不停的摸着墙壁窟窿:“儿啊,这得怎么补救,叫装修队吗?今天真勤劳,不寻常,而且有股味”
李又累的满头大汗,灰尘家汗就等于奇痒:“老爸,瞒着爷爷恐怕会更惨烈,什么味道?”他说完开始注意发黑的窟窿边缘以及味道非常熟悉就是阻断剂,他惊讶的合不拢嘴,答案有些很清晰。他有些承受不住其中的关联,脑袋嗡鸣,青羽在隐藏什么,难道一切都是假的,李家祠堂里所有都是青羽虚造的?为了让李亦继续存于世,全家人都是青羽的棋子?张良说过中毒,无数的想法蹦出却停留在王以慕的眼神里,当时他就觉得那里不对劲,暗示的太明显就太过可疑和刻意,超过他的思考能力恍惚的跪倒在地。
李爸连忙拍打李又的脸,下手之重:“清醒点,你这是要发病啊?儿子,给我点反应”
火辣辣的双颊也没让李又缓过来,他想起了恋,自己居然如此听从于青羽,几乎是从没怀疑,界岚的血腥残暴嘴脸他早已看过,怎么会捅一刀就结束,下蛊怎么会用黑符,又怎么会被他莫名其妙的能力击溃,所有的矛盾丝丝相应,还有梦境里李亦那些绝对的话,青羽从未想说明,也从未想保护他以及李家,就是他计划好的百年谎言为了达到目的,他想到了李爷要是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虚构的该气绝不可,他知道的太多深刻觉得要死的节奏?甚至让他感觉是不是全都是假象,这段时间的所有都开始怀疑。
李爸着急的准备打120时,李又一把抓住:“爸,我就在想事情,你下手也太狠,我脸都肿起”
“我以为你要疯,惊吓后遗症?”李爸气愤的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李又呆坐在房间椅子上许久,只是大口喝着可乐没多久就快见底,他整理回忆,原本想要急切的找恋问清楚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她绝对视知情的。
狐仙庙关闭许久,恋站在桃花树下,白裙显得清瘦,她表情清冷沉静:“如何了?”
小陌毕恭毕敬:“狐仙大人,李又闭门不出还有三天就满一个月,还有上次医院那个魔跟他说的话应该是用了某种方法,无法查明”
“他看着傻,实际却看得透彻,他没有上门来,应该是已经知道”
小陌优雅妩媚的跪地,长发都快垂地:“狐仙大人莫怪小陌直言,为何要与那蛇妖为盟?”
恋脸色有些变化但并没有回答,小陌身子微微颤抖。
清晨7点20,李又刷牙后随便套上件衣服就低着头晃荡走出大门,伸个懒腰,空气里的湿气让他忍不住大口的呼气,步行了10多分钟,他走进阿高菜馆的外搭棚子里对着老板:“高哥,老样子”说完就坐到自己最习惯的那个角落位置
高哥憨厚的点点头,打开热气腾腾的锅盖,很快就盛着碗浓香花生汤配着白馒头走近:“小李啊,几个月都没来吃早点了”
李又抓抓头:“真香,爱熬夜,早上起不来”说完拿起香油淋上去。
吃完后打个招呼后李又就往古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等他抬起头才发现走到王家大门,习惯性的抬头看阳台,所有植物都枯萎的风干发霉,下意识的感觉到鼻子里充满血腥味,他猛拍几下头正准备转身走,王以慕穿着一身低调长裙出现在围墙边,她依旧是那副可人的模样,温暖的笑着。
李又慢慢移开视线,所谓真真假假根本不是他可以分辨,所有的事情都太复杂,过去的好奇心早就烟消云散,他想或许是自己疯了。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掩饰都不愿意,回避的毫无技巧”
李又低着头:“以慕姐,当初我真的眼睁睁看着你淹死吗?或许应该说你知道吗?”
王以慕表情开始细微的变化,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颜,眼中的温柔光芒荡然无存:“你浑浑噩噩的混到今天,几年前的事情你都难以记得,过去跟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场空,就算我能回答你又如何,你也不记得”
李又瞪大眼睛这是一种不自觉的表情。
王以慕很有女人味的用手把头发梳理到耳后:“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一个凡人是如何做到无论多大的痕迹都可以抹除的荡然无存,连他都取消对你那么多年的伏笔,这要有多大能耐?无论对你多重要的人离开,你的心智也就像湖面泛起涟漪,船过水无痕,就像现在一样还是如初般面对我,让我真是无言以对,你总会想起的,到时候该多精彩,我等着看”
李又结结巴巴的快断气最后才挤一句:“我怎么不记得,我都记得,懂事起的回忆我现在都能想起来,别忽悠我”
细长白皙的手指摸着墙缝中的绿色青苔,王以慕轻盈的跃身翻过墙。
李又想都没想就朝大门跑去,铁锈斑斑的大锁的阻挡,他暗骂一声,这么高的院墙重点是周围连颗大树都没有,他真没办法。
古街的流云巷里尽头,百年药材铺名为墨昔,人走进去就能闻到股奇淡药香,据说是百年的药香渗透进建筑里的效果,代代相承保护的尤为小心,二楼的门窗紧闭。
冷老太喝着野茶,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有老人家该有的慈祥模样,她清咳嗽几声:“我命令三日前就离开这地界,非要我亲自来请吗?小蔓”
冷蔓完全没有往日的刁蛮气势,温吞吞的规矩跪在地上:“我们在追查个东西,想善始善终而已,奶奶”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那李家后人我们发现”
冷老太放下茶杯:“他命不久矣”
冷蔓怔住,她低下头:“那就容许我提醒他,毕竟他救过我的命”
“小蔓,那日他就是提前把你们救出,几分钟之后我们就赶到了,可懂我的意思,青羽还有守护的狐仙都离他而去,等这个时刻已经几百年了,有错过的必要?”冷老太敏捷的站起身,俯身把冷蔓扶起。
冷蔓听话的点点头,但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再多问也不会得到回答。
李又就这么干巴巴的望着铁门许久,他自言自语:“白痴吗?进去又能在怎么样,居然考虑去哪找梯子”他深深的叹口气几乎是拖着步子慢慢的往家的方向移动。
他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脚下每一块石板,这些天的沉淀,他只得出结论:把自己看的太重要,青羽引导去的每一个地方说不定只有他能打开所以才编个长篇故事让他入戏,或许这个故事太长没有时间给他去理解和配合。
墙角边站着个打扮混混似的青年,他压低着棒球帽快步跟上李又:“帮个忙吧!有好处”
李又抬起头忍不住白眼,加快脚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