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有可能?!”
烟消云散,一人昂然当立,一人狼狈败退,摔在地上,场中已然胜负分明,败倒在地上的人,犹自满脸的不敢置信。
“等了这么久,就等你出招。”
昂然当立者,赫然正是南风不竞,只见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口中道:“兵甲武经裂之卷虽然威力无穷,可惜,这被你当作依仗的绝式,对我无用!”
火宅佛狱的凯旋侯,拂樱斋主的智计武功不可谓不高,可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南风不竞已经自玉辞心那里习得兵甲武经生之卷,可以化消所有兵甲武经武功造成的伤害,这便是他惨败的原因所在!
“你究竟是什么人?!”
前所未有的失败,让得智计无双的拂樱斋主也忍不住失了分寸,再无先前的那种沉稳自若,重伤之下,气息也变得凌乱了。
“我的来历你无需知道。”
南风不竞冷然道:“你只需要知道,乖乖的束手就擒,可保性命无忧,否则,今日你唯有死路一条!”
“哈!”
短暂的失神过后,拂樱斋主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回声应道:“就凭你,想要我的性命,还不够资格!”他说话间,心思一动,就准备发出讯号,联系自己的化体白尘子。
然而,便在此时,高昂战意,一股焰火席卷而来:
“身入无间,足踏黄泉!”
来人脸上一片冷冽战意,双目之中,隐隐可见精光流溢,蓄势爆发,口中沉声道:“若是换做我呢?”
“嗯?!”
乍见来人,拂樱斋主连忙停下联系白尘子的动作,一脸警惕看着面前之人,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因为,他清楚的感应到,眼前之人的气息深沉,竟似还要在南风不竞之上!
“高手!”
毫无疑问,眼前之人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
“浮生若梦几多情,一卷冰雪玉辞心。”
烈焰焚天的同时,一阵风雪飘舞,随即,一道修长身影施施然踏步而来,娇美的面容,冷冽的神情,目光似利剑,直迫拂樱斋主而来。
“这怎么可能会是你?”
拂樱斋主忍不住的为之一愣,下一瞬,回过神来,他连忙疯狂的发出心神,联系白尘子:“走!白尘子,你快走!我死了,佛狱的大计依然要持续下去,你快走!”
化身拂樱斋主的凯旋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三人,脸上满是绝望,一个南风不竞他已经打不过,不过好歹还有逃命的机会,可现在,接连蹦出两个比南风不竞更狠的,让他怎么招架。
天都之主,武君罗睺麾下第一大将,黄泉,此人的名声在武林中其实并不算太过响亮,但拂樱斋主可是火宅佛狱对苦境的前锋。
自发现四魌界能源开始枯竭后,火宅佛狱便就一直以苦境为目标,对于这些苦境的知名高手,身为凯旋侯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去多了解?!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来者除了黄泉这个天都大将之外,居然还有玉辞心!
同为四魌界之人,火宅佛狱与杀戮碎岛一直都属于敌对关系,凯旋侯对于戢武王坐下第一使者玉辞心自然十分熟悉,可也正是因此,令他着实惊诧非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怎么会跟苦境天都的大将混在一起?
虽然,对于玉辞心的实力他并不了解,可不知为何,拂樱斋主注目之间,总有一种莫名感觉,此人非常危险。这是属于高手的直觉,但凡精神境界的修养达到一定程度,是能够对未来祸福有一定预感的,眼下,便是从玉辞心的身上,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气息。
三个人,每一个人都是高手,如果单独对上,拂樱斋主自问就算不是对手,但想要逃命应该不是问题,可问题是,现在三人齐至
死局!
毫无疑问,眼前已是致命的死局,不过,他终究是佛狱三公之一,一念之间,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自己可以死,但是,佛狱的大计需要有一枚钉子牢牢地钉在苦境大地之中。自己今天是没机会跑了,但白尘子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只要有他在,佛狱的大计仍然能够延续下去。
心神感应之中,白尘子的气息已经离开拂樱斋,越来越远,这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起身看向面前三人,心中信念坚定,死志生出,准备拼死一战。
“玉辞心,他便是你口中所言的凯旋侯吗?”
与此同时,黄泉饶有兴趣的看向玉辞心,他本是顶峰高手,与罗睺了结恩怨后,转投入程飞的麾下,得到了程飞的指点,武功修为大进,正想找个高手应证自身所学,对拂樱斋主不免多了几分兴趣:“听说是来自四魌界的天外之人,我倒是有兴趣想要见识一下四魌界武学,不知此战可否让给我?”
“不错,就是他。”
玉辞心看着眼前的拂樱斋主,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杀意,却在瞬间又被她生生压下,随之口出应声道:“同为君上麾下,既然你主动请缨,这一战便让给你,速战速决。”
“放心。”
黄泉应声间,自顾踏步上前,顿时,一股炽热焰火焚烧,划开了战局。
自顾凝神提气,准备殊死一搏的拂樱斋主,此时却是忍不住的心中一沉,双方面对面,距离如此之近,对方的谈话他自然清楚的听在耳中。
面前这几人,竟然都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不仅知道他来自四魌界,连他凯旋侯的身份都知道,这很不合理,就算玉辞心是戢武王座下使者,也不可能无端看破自己隐藏已久的身份,到底是谁告诉他们的?
枫岫!一定是枫岫主人!他就是楔子!
最终,拂樱斋主将脑中线索全部都梳理了一遍,仍是只有一人。在苦境,他基本上不显山不露水,直到目前为止,稍微接触过一点的唯有枫岫一人。而且,他本来就在怀疑峰枫岫是不是四魌界的逃犯楔子,眼下这种情况,除了枫岫还能有谁?!只可惜,现在他才想通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拂樱斋主内心后悔,如果自己还有机会,管他有没有证据,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自觉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通过心灵的联系,对自己的副体白尘子传递了最后的消息:“枫岫主人便是楔子,小心他!”
拂樱斋百里之外,白尘子接到最后的讯息,眼中流露出了仇恨的光芒,看向某个方向。那正是东品亭寒光一舍所在的方向,枫岫主人,便居住在那里。
而此时,在拂樱斋之内,黄泉一身战意,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拂樱斋主,虽然,眼前之人已经被南风不竞打伤,不过,一头猛虎,就算是受伤了,始终还是一头猛虎,任何小觑对手的行为,都有可能会为自己带来致命的危险。
“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你别无选择,豁命一搏吧!”
冷然开口,是最后的提醒,是对对手的尊重,随即,只见黄泉银枪上手,横空一划,顿时,漫天火焰腾腾,似要焚尽万物。
拂樱斋主心中一动,便要做出反应,眼神却是一晃,突见面前烈焰腾腾,炽热高温灼体,动作不免为之一僵,只这一瞬分神,眼前银枪锋芒已经划破空气,带着蜇人的火舌,径直突袭而来。
“好快的枪!”
此时此刻,拂樱斋主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闪过,半点不敢怠慢。虽然,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慢了一瞬,但他凯旋侯名列佛狱三公,号称战无不胜,绝非虚言。
虽是慢了半拍,他仍能后发先至,一掌出,带起凶猛罡气,横劈细长银枪,欲要打乱黄泉的运枪轨迹,但他还是太小觑了修为大进之后的黄泉,银色枪芒及身瞬间,黄泉的身形却是陡然在眼前消失不见,他汇聚真力的浑厚一掌直接落空,让他忍不住的暗自惊呼:
“不好!”
果然,就在他心中警兆生起一瞬,背后忽闻破空风声呼啸,半空之中,一道炽热银色枪芒横空挥划而来,凌厉之势,令人骇然。但他却仍是临危不惧,口中一声大喝,搅动气流,漫天樱花纷飞。
“冲樱流旋!”
浑身上下,罡气搅动,顿时吸引万千樱花花瓣,一时之间,花瓣化作旋涡,将拂樱斋主整个人都包裹其中,黄泉银枪锋芒破入其中,却是顿感一分停滞。
此时,在拂樱斋主身体的外围,被一层罡气包裹,内中气流混乱,黄泉这凌厉无匹的极速一枪,虽然势不可挡,但是速度却终究受了几分影响,慢了一瞬。便是慢的这一瞬,就已经是给了拂樱斋主机会。
“喝~~~~”
口中一声长喝,却见花瓣漩流之中,陡然爆出了一股青黑魔气,笼罩周身的罡力瞬间自行爆破,犹如瀑布汹涌,朝四面八方而去。
不顾身上的伤势,不惜一切代价的爆发,换来超越往昔极限的力量,拂樱斋主,这一刻的他,真的是要拼命了,破空而来的银色枪芒破入宛若瀑布爆发般汹涌而来的雄浑罡力,气势与力道不免已经双双衰弱,终究未能一击建功。
“很好,这才是值得让我期待的对手,可惜,不能与全盛时候的你一战,真是遗憾!”
对手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非但没有让黄泉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战意,口中一声赞叹,身形在瞬间抽退,一瞬之间,就已经退到了数十丈外,随即,只见他腾空一跃而起。
“杀!”
冷然一喝出声,银枪挥洒出手,烈焰铺盖天地一般席卷而出,焰火中,惊见他身影分化,转眼之间,便就化作数十上百道,由四面八方,携着最凌厉的焰芒,交织成一张弥天杀网,围攻拂樱斋主。
“想杀我,你不够格!”
不计生死,豁命换来最强大的力量,此时此刻的拂樱斋主眼见着黄泉来袭,却自一声冷笑,力分则弱,此乃大忌!当下,翻手之间,透体而出的澎湃魔气汇聚,凝练至极,汹涌如海潮。
“魔蚩碎元!”
随着一声轻喝,拂樱斋主一身深厚的根基全数爆发,却是根本不去分辨真假,只以浩瀚之力,如洪流汹涌,尽数碾压破之。
然而,便在此时,却听一声冷笑,笑声之中带着蔑视。
“力分则弱,此乃大忌!”
是黄泉的声音,然而所言却是与拂樱斋主此刻的心思,一般无二,便在话音响起同时,半空之中,那数十上百道黄泉身影竟然融合归一,同时,烈焰银芒亦在瞬间融合,化作一道擎天神芒,猛然击出!
这是他往昔无法做到的一击,亦是他这些时日来,得程飞指点所领悟,身影幻化,并非秘术,而是速度达到了一种超越肉眼的极限,而后,融合为一,是将数十上百击的力量融合为一,成就无匹之威能!
贯天而来的一枪,比之先前的快速凌厉,更多出了一股磅礴如山海般的浩瀚神威,是为贯神一击,眼下正好拿拂樱斋主这位异界高手来试招。
这其中奥秘,拂樱斋主哪里料得到?他自身所学的分身幻影之法,从未有过如此变化,当下便吃了大亏。
一身根基全数爆发,威能浩瀚非常,若是用来应对黄泉的快枪猛击,确实对症,但若是面对眼下这贯神一击,却不能行。只可惜,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内元尽催,退无可退,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无门了。
浩瀚之力易发难收,一身雄浑罡气推出,宛如海浪,声势惊天,搅动漫天气流,拂樱斋内,樱树遍地,此时却是在汹涌气流之下,满树花朵,化作漫天花雨。
“噗嗤!”
贯神一击,威势无匹,但闻一声轻响,黄泉银枪,竟是毫无阻碍的贯穿了漫天魔气,凌厉枪锋,无坚不摧,随之直接贯穿了拂樱斋主的身体。
“你”
一句话,尚不及出口,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地上,随即,眼前白雪纷飞间,一道凌厉剑光乍现,他的头颅冲天飞起。
“走吧!”
玉辞心径直转过身子:“随我去寒光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