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枚头颅被挂出城门外的两天后,四名金丹修士便聚集在信国皇宫之内,为首的正是陈信阳。
陈信阳是一名气质威严的中年男子,身上倒是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一身本土风格的锦服,只是这时候神色不是太好看。
作为信国的太上皇,可以说信国皇室根本就是陈信阳的子孙后代,身上流淌着都是他的血脉。
而当今的信国皇帝,也必然是陈信阳的嫡系子孙……不考虑一些意外因素的话。
如今皇帝的脑袋被人挂在城门外,等于是拿巴掌在他陈信阳脸上扇,可是陈信阳却只能强忍着怒火,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一并挂出去的脑袋,还有两名金丹修士,更诡异的是,这件事一直到次日清晨才被人发现。
这说明什么?说明两名金丹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没能惊动城内的任何人。
要知道,那两名金丹乃是一对道侣,平常就待在一起修行,纵然是陈信阳本人出手,也未必有把握做到这种程度。
“各位,说说吧。”陈信阳环顾一圈,见周围的三名金丹各自沉默不语,只好主动开口道,“来人究竟是谁,意欲何为,各位可有猜测?”
信国一共有九名金丹,算上之前的李迅朝,已经有三人死在徐先手上。
而剩下的六人里,因为时间仓促,也只有陈信阳等四人能及时赶回,另外两人还在路上。
“关道友,你常在西海游历,不知可有听过这人的名头?”陈信阳看向三人中的一名老者。
所谓的西海,其实是指湖西支陆西侧的内陆海,因为有不少资源产出的缘故,许多散修都盘踞于此。
这老者被点名了,也只好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瞒陈道友,西海虽然强人无数,可是能无声无息杀死孙家夫妇的,无一不是名声在外的大人物……”
眼见陈信阳神色不变,他又继续道:“那几位多有基业在西海,想来不至于特意跑来信国,做下此等事情。”
陈信阳皱了皱眉,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恨不得立刻将幕后真凶揪出来大卸八块。
在小杉树界养尊处优多年,陈信阳渐渐被磨掉了当年的耐性与谨慎,行事也少有顾忌。
毕竟在湖西支陆附近这片区域,他已经很少遇到像样的对手,否则也轮不到他独自开辟信国,占据整个大陆大半区域。
这个时候,旁边一名年轻金丹接口道:“西海中人与我们信国无冤无仇,何苦来结下这等死仇?依我看,说不定是计国金丹所为,假托西海之名罢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陈信阳便率先摇头道:“计国几名金丹我都有过交手,便是那胡赫闲亲自过来,也做不到无声无息解决掉孙家夫妇。”
“何况若真是计国人所为,他们何必打草惊蛇?理应先向我陈某人下手才是。”
时间滋生了陈信阳的傲慢,却没让他变成一个白痴,好歹是活了几百岁的老金丹,对整个湖西支陆的局势依旧洞若观火。
而他的分析也让开口的青年沉默下来,不得不承认确实如陈信阳所说,来人出自计国的可能性,似乎小之又小。
实在是这人的手段和态度过于嚣张,是世外高人的概率,要远远大于谨小慎微的计国人。
陈信阳见三人似乎确实不认得来人,只好再度开口道:“既然来人身份不明,也不必思索太多,他不是留了字吗?陈某便在皇宫中等他好了。”
陈信阳还不至于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几颗脑袋给吓退。
“对方摆明了是冲着陈某来的,三位若是有所顾忌,现在离开便是,陈某绝不追究。”陈信阳又看向三人说道。
其余三人修为有所不如,再加上信国也不是他们自己的基业,其实并不是非要留下同生共死。
不过陈信阳先一步开口,倒是让三人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一个个矢口否认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心中是否愿意出死力,那就见仁见智了。
陈信阳也不在意,他只需要三人留在皇宫中助阵即可,除非来人能全方位压制自己……可是这样的高手来湖西支陆做什么?
但面对未知的强敌,陈信阳到底没有完全失去谨慎,在安置好三名金丹修士之后,他就留在皇宫之中,着手布置起防护法阵。
距离对方说定的时间还有一天,陈信阳完全可以趁这一天时间,将信国皇宫变成自己的主场。
……
以举国之力布置大阵,自然进行得极为快速,都城附近的物资被源源不断调入皇宫之内,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大阵就已经初具雏形。
“老祖,大阵的六处阵基都已经布置完毕,只等阵眼处的镇压灵物到位,大阵的威力就能完全发挥出来。”
一名身着金色长袍的青年,正站在陈信阳的身旁,口中飞快汇报着进度。
“好。”陈信阳只是轻轻点头。
当代信国皇帝身死之时,还未确立太子,眼前这青年就是已经成年的皇子之一,等到这边事情平定,立谁为帝也是个麻烦事。
陈信阳有些头疼地想着,对那陌生修士的怨念又大了几分。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怨念,于是某挂出三颗人头的金丹修士决定不背这锅,替陈信阳消除这个难题。
就在陈信阳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突然感到心中一股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即将落下。
陈信阳下意识架起防御道术,下一刻,狂暴的真元之力便从天而降,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碾成齑粉。
尽管由于自身的极快反应,让陈信阳得以不被第一时间击杀,可是身旁的年轻皇子就没这么好运了。
皇家子弟虽然也修道,可是修为就难免参差不齐,这皇子不过是真气境修为,还属于凡人范畴,哪能挡得住金丹手段?
被那狂暴真元一沾之下,瞬间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信阳这才有时间抬头往去,只见一名陌生的修士正不紧不慢地从半空走来,望着他的目光中还带着些笑意。
陈信阳将所有的事都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的是,徐先这货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