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世,千寻难,只影无憾,心如磐。可叹缘悭——
千殇,我回来了——
“明”一双灵眸空洞的骇人,像是临死之际的不甘。几秒之后,动了。“梦?”光线朦胧,泛着点点七彩的光,夹杂着一丝刺眼光线。“考古队、、、古墓、、、明?万启明你那万能的机器脑袋,真没让老哥失望。等等,古墓坍塌?我不是死了?”动了动手指,又转动了一下脖子,眨了眨有些瞪的酸疼的眼。真的没死?明明记得转身的瞬间,扑过来的明。斑驳的破剑贯穿明的身体,喷洒了一脸的鲜血。那一刻,心脏似乎被谁狠狠的捏成了一团烂泥一样,难以呼吸甚至忘了痛。地动山摇的石墓,纷飞的石块,血腥的混乱。被乱石砸倒的刹那还看到了明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那颤抖的嘴型是在说‘你的背后永远有我’。
片刻,从回想中清醒过来,发涩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冰凌,无数的冰凌相距两三米不高的挂在眼前,惊得他猛然坐起身。却对上了一双黄金闪亮的双眼,那是一双如拳头大小的眼球。大脑下意识做出了人体的本能迅速后退。身为黑到龙头的继承者,早就习惯了在陌生的环境中下意识的警惕。虽然他,万戈月,是黑到龙头的继承者,枪林弹雨,毒蛇猛兽早已习以为常。但面为未知的庞然大物任何人都会有一时的惊悸。不过,万戈月只心悸了那么一下,身子向后退时就理清了头绪此物对他没有威胁。
‘如虎添翼’就是万戈月对此物的评价。庞然大物不是别的动物,是一只全身雪白带羽毛的虎中之王——白虎。额头一块淡蓝的凌晶闪烁着微弱的刺眼光芒,由两只拳头大的眼睛可见身体的巨大。而万戈月此时就坐在他盘卧的身腹中。
“别舔我”硕大的脑袋眨巴眨巴拳头大的黄金眼,原本喜滋滋凑过来的脑袋停在了万戈月的面前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听到他的低喝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趴在两个毛茸茸的爪子上,时不时小心翼翼的抬眼偷偷看看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生气了。看着这个犹如大猫的动物如此委屈的神态,让万戈月有种虐待了它的错觉。“好吧”暗叹了口气,终于受不了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过来吧,前提是,你不是把我当成磨牙的食物”白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抬起脑袋。湿漉漉的大鼻子划过他的脸颊,明显讨好意味的拿硕大脑袋磨蹭着他的脖子,毛茸茸痒痒的触感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呵呵,呵呵,行了行了”
“月太子,你终于回来了,雪等了好久。花主走了都没有带雪走,呜呜呜。”大号的猫科动物委屈的磨蹭,但听到他的话后楞了一下,眨巴着黄金眼低头看着还没它爪子大的小人儿“月太子?你怎么没有反应,花主走了耶。”
万戈月根本听不到它的言语,而是注视着自己那还没成人巴掌大的藕臂。“好吧,好极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大了。”动动婴儿肥的肉包小手,内牛满面。“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明”突然想起来,明在古墓坍塌混乱时已经为了救他被——“难道,你是明?”如此巨大的肉食动物看到他这水嫩水嫩的小肉肉没有食欲,除非他不是动物。他能来到这里,那明一定也能。而且这头猫科动物对他这么热情,如此推理,也不怪他想歪了。“你是明吗?你真的是明吗?”
这只叫雪的带翅膀的老虎。萌呆的歪着可爱的脑袋“明?是什么?月太子我是雪啊,你送给花主的雪啊”
面前的大脑袋好奇的歪着,女人看到一定会萌翻了上去抱着勒死也不肯撒手。但对于从来没接触过动物的黑,道继承者而言,它只类似于餐桌上的一盘牛扒。“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雪无辜的摇摇头头,“听不懂,月太子你怎么了。怎么醒来变的这么小啊,你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好看。”突然雪想到了什么“原来是这样,雪变大了,月太子认不出我了。这也不怪人家嘛,花主说我肥肥的月太子会喜欢,呜呜,现在月太子都不认识人家了,呜呜呜,花主你骗人家。把人家养的这么肥。”
看着大猫莫名其妙的如拨浪鼓摇着脑袋,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不禁起身用肉嘟嘟的小手丫子抚摸上它柔软蓬松的毛毛,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似乎是他的抚摸起作用,大猫很享受的低下头爬在两只爪子上,闭着眼呜呜了两声“月太子,雪可是很忠心的等着花主哦”看它很享受的样子,万戈月却萎靡了身子,靠在了雪的脖子旁,手仍然抚摸着柔顺的白毛。“看样子,你不是明”一股无力感直袭他的身心,疲惫的闭上眼。静默,一秒、两秒。古墓坍塌,我应该死了?我这是重生?还是?“他一定还活着”
有些沉醉的雪,听到万戈月的话,迷茫的转过头“月太子,你是说小少爷还活着吗?太好了,我们去叫醒镜花缘。她一定开心死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虎背上万戈月眯着眼睛看着四周冰晶的世界,放眼望去无尽的银白,日光温和却融化不了这片冰晶的世界,通过冰凌折射的彩虹将这冰晶的世界衬托的如梦似幻。“还好这里没人”呢喃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这水嫩的小身板,羞涩的将目光投向了四周,警惕着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人来,参观他粉嫩的胴、体。
“这是?”雪落在了一处竹林,难以想象,方圆百里全是冰晶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突兀的一丛竹林。竹林中优雅静谧,一座水榭邻水而建,水榭下是看似及浅的清澈水潭。水潭中莲花朵朵,大大小小几乎布满了整个面积不小的水潭。而莲花从中竟然矗立着一面七尺之高的玻璃镜,或者说是画框比较合适,因为那镜子里面如画一般沉睡着一个头戴白莲宛如碧波仙子的美女,面目清秀高洁,浑然天成的芙蓉仙子。
此时万戈月就站在一朵可容纳四五人的大睡莲的莲蓬上抬头看着镜中人,目光不是被他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她那像是在呵护婴儿般的手中捧着一朵血色莲花。
不知道为什么。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夺眶而出,甚至连他都没有察觉。
“千殇,我回来了”
万戈月惊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刚才,他说了什么?无意间摸到了泪痕,我靠,泪?多少年没流过泪了,久的连时间都忘了,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不受自己控制。
瞬间,他又再次体验了临死之时看到明被一剑穿心的那一幕,心,几乎停顿了。突兀的眼球,惊恐的长着小嘴。小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多一点呼吸。‘我不想死,这镜子到底是什么’痛苦中艰难抬头,镜子里的仙子莫名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娇小的身影。然而可怕的事仍未停止。
痛,感觉像一把玻璃的碎片在硬生生的插进眉宇间。让脑袋一阵阵的翁鸣,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断断续续的记忆。‘火红的嫁衣,雪殇’两只小手拼命的挠着额头,似乎想把那深嵌皮肉中的钝器拔出来,血,开始从粉嫩的脸颊滑落。断断续续的记忆仍然在持续‘彼岸,花千殇,千殇?银嚣太子,银月。九重——银月’直到那最后一个名字在脑海里形成,痛苦终于结束。两只藕臂无力的耷拉下来,明亮的双眼也渐渐暗淡,万戈月明显感到意识已经渐渐的溃散,却模糊的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一块弯月形状的血槽。朦胧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灵魂脱壳,一个淡淡的人形白雾,从自己的身体里渐渐凝聚在眼前。“你到底是谁?”毫无声息的颤抖着嘴唇。终于,还是要死了吗。你到是谁?不甘心,我好不甘心。要死,至少要我死个明白。我要个明白。短小的藕臂拼命想抓住面前那一身七尺的银白。最终,抵抗不过命运,黑暗来袭。
那一身银白如雾的人影渐渐汇聚成一个冰山美男,冷艳的面容,银白长发过臀,散乱的披散,额头处一轮弯月隐现。一双血色双瞳缓缓睁开。
“镜花缘”男子嘶哑的声音充沛着莫名的力量让平静的潭水泛起了漪澜。
镜中,仙子再现,沉睡的容颜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熟悉的的身形,镜中的仙子激动的颤抖着身子,颤抖着双手将手中血莲捧在空中,无言,泪簌簌滑落。血莲穿过玻璃镜,像是在水中浮出荡起了涟漪。眨眼之间一个有形无体的婴儿熟睡在银白的男子怀里。
“这是?吾儿?”嘶哑的声音夹杂一滴泪清脆的泪低落在婴儿的脸颊。“千殇在哪儿,为何你不传信与我,千殇已怀我骨肉”
“太子容禀,镜,并未见到花主。千年一战,镜来寻花主之时,只听到花主遗言。少主千寻月已降生,大战中花主已将少主分体而封。形灵两体颠沛流离。镜一直以灵魂温养少主的灵体,以寻少主下落。可是少主的体质特殊,温养其体险些将镜身体抽空。迫不得已镜只有自封。却已隔绝现世千载有余。”说着镜花缘泪雨婆娑,颤抖着身体在镜中,诚惶诚恐的单膝而跪。
“吾儿,千寻月?”被称为太子的男人温柔的用指尖轻轻触碰有形无实的婴儿。“他很像千殇”满眼的柔情,慈爱。嘴角的孤度融化了满面的寒冰。“额”突然月太子剑眉紧皱低吟了一声,手中婴儿被他送入了镜中猛然转身看着脚边的万戈月“你在反抗什么,我就是你。”镜里的镜花缘有些红肿的双眼在两人之间打转。“镜,将梦花植入我的体内,我维持不了多久。”看着渐渐变淡的身体,一瞬间,散发出阴冷而愤懑的气势“看样子时间还没到,你做了什么竟然能转世在这里”
在他自语中像是彩虹结成的花朵破镜而出进了月太子的体内“太子,以镜现在的能力,梦花只能维持些许时间。太子,你是发生了什么事”镜花缘疑惑眼前的一切,双手扔捧着那朵婴儿化形的血莲。
“镜,我会带走寻月”音无飘渺,镜中的人儿缓缓合上了眼,莲花上的万戈月凭空消失,一切犹如从未发生,只是那镜中的仙人红润惹人的双唇扬起了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