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你个锤子!
何小乔黑了脸,差点没忍住一个大耳刮子送过去。
当着她这个正室夫人的面就敢向她男人放电,这绝对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三公主过奖了,下官愧不敢当。”
耳边传来上官允不带感情的回复,身边站着的江封昊似乎也颇为感兴趣的应了一声。
何小乔看得大为光火,二话不说撸起两管袖子,咬牙切齿的准备冲上去开打——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后的,看不顺眼同样先揍再说!
没想到她刚跨出去一步,江封昊却似有所感一般,分毫不差的伸手拉住了她,再慢条斯理的侧转身,把被卷到胳膊的袖子放下来,重新遮住那两条个人专属的玉臂,靠向她的时候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稍安勿躁,继续看下去。”
话说完,人已经重新站好,只是脸上的笑容比之前灿烂了不少,牵着她手的指尖更是挑逗似的在她掌心里挠了挠,似乎心情很好。
何小乔心里的怒火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抬头看一眼江封昊俊美无铸的侧脸,再瞧瞧对面盯着他们两人交握的双手猛看,一双媚眼都快要瞪凸出来的呼延素心,随即抬起下巴朝她挑衅一笑,更加把江封昊的手抱得死紧。
小样儿,跟老娘抢男人!嫉妒不死你!
出乎意料之外,呼延素心居然没有发火,只是表现的相当有一国公主范儿地朝她笑了笑,侧着头,动作极其优雅的伸手把掉落在颊边的一缕头发塞回耳后。
她向来不是简单的货色,在西元时就有第一美人之称,再加上一身高贵血统,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股魅惑的意味,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在场大半男人的骨头都酥了个透,就连江封昊都露出一脸兴味,目光直盯着面纱后的那张脸瞧。
何小乔见状,一只手偷偷的爬到他腰上,捏住一处软肉使劲来了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边转边磨着牙阴森森地问道,“美人啊,看得很高兴是吧?”
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江封昊咧着两排大白牙猛笑,并不觉得腰上有多疼,只是喜滋滋的看着自家媳妇狂吃飞醋,“娘子你真可爱!”
“……!”
被他这么一打断,何小乔明显愣了下,下意识的红了脸,脑子里更是晕陶陶的,手上不自觉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再也虐不下去了。
眼见呼延素心转向上官允那边谈话,江封昊便矮下身,挑逗般朝何小乔耳垂上偷偷吹了口热气,低声笑道,“娘子放心,这辈子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为夫都看不上。”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方才之所以多看了她几眼,只不过是觉得她像一个旧人罢了。”
“原来如此。”
何小乔盯着呼延素心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却是怎样都没办法对她生起一丝好感,遂撇了撇嘴,把目光移向站在她对面的上官允。
跟他认识这么久,大多数时候他都还算平易近人,像今天这样一副客客气气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模样,还真是不多见。
难道这人待人接物也是两个标准不成?
大概是察觉到何小乔毫不避讳的打量,上官允稍稍转过头,一见是她,便扬了扬嘴角,算是打过招呼。
还没等好何小乔做出回应,眼前立刻就让一只摊开的大掌挡住了。
何小乔没好气的横过去一眼,江封昊立刻淡定收回手,顺便把她的脸也扳了过去,用行动表示自己也会吃醋——开玩笑,自家媳妇儿对着别的男人笑诶!哪个当人丈夫的能高兴得起来?
“刚才的事,本宫也听说了。这件事毕竟关乎重大,而且事先并没有约定说赌输了由谁执行赌约——再者,因为常宁王爷临时介入,所以本宫以为,刚才的最终结果并不能具体作数。”
呼延素心从兄长呼延煦那里了解到方才两人比试赌约的具体情况,兄妹两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而去看江封昊等人,“为了不耽误进宫见大燕皇上的时间,不如几位都听本宫一言可好?”
“公主请说。”上官允说完,转头看了江封昊一眼,后者并没有半点表示,似乎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
呼延素心便接着说道,“刚才的比试确实是巴勒坦技不如人,我们认输。不过赌注的事要稍微改一下。”
“哦?”江封昊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面向她,一脸的似笑非笑,“那你们想怎么改?再赔多几万两白银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绝对不介意。
呼延煦脸色倏变,想说什么,却让呼延素心拦下了,“王爷真会说笑。我西元只是来议和,并不是来割地赔款受辱的。”
江封昊笑得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唐突了。”
话说着,懒洋洋的拱了拱手,“本王向来不关心朝政,方才实属无心之失,还请大皇子和三公主,千万莫恼才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封昊这么一说,呼延煦兄妹都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一肚子火又不能发作,只能生生的撑绿了脸,更悲剧的是还不得不继续赔笑。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受命兼任和事老的上官允突然出声,适时给了兄妹两一个台阶下,“公主殿下刚才说想改赌注,不知,是怎么样一个改法?”
虽然不希望两国为了这件‘小事’而闹得不快,但他毕竟也是大燕人,断没有承认输给西元的道理,所以这件事没有别的结果,只能是西元输,而且还要他们输得心甘情愿才行。
“本宫的意思是,不如大家都折中一下,玉佩我大皇兄会按照约定给出,但磕头道歉的事儿就免了,也当大家交个朋友。王爷和这位……姑娘,”她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停顿了下,居高临下的瞥了娇小的何小乔一眼,声音依旧婉转如黄鹂,“二位觉得如何?”
听她话里的口气,似乎是根本不知道何小乔的身份,又或者是故意不承认。
江封昊眸子微眯,却并没有如以往一样强硬地去纠正,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何小乔则是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见他也正询问的看着自己,为免把事情闹得太僵,最后还是撇了撇嘴,答应了,“那行,就这么办吧。”
呼延素心像是料准了何小乔会答应,面纱下遮挡住的脸上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转头去看呼延煦,“大皇兄?”
呼延煦瞥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解下腰上的蟠龙佩,伸长胳膊递到何小乔面前,“愿赌服输——本皇子输了,这玉佩归王妃所有。”
何小乔刚想伸手,江封昊已经眼明手快的扯了过去,“大皇子的玉佩确实是上品,本王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在大燕,男人送玉佩给女人,不管原本是出于什么目的,都逃脱不了私相授受的名头——呼延煦……或者应该说是呼延素心,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手上的东西被半道劫走,呼延煦眉梢眼角都在抽搐,咬着牙看了江封昊好一会儿,终究是忍住了,重重一甩手,转身把还频频回头的呼延素心送回了车辇之上,这才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看着上官允,“时辰不早,我们兄妹还得进宫去见贵国皇帝,就有劳上官大人带路了。”
“这是自然。”上官允神情不变,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缰,伸出手臂侧指向皇城方向,不卑不亢的说道,“请!”
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下来,长长的队伍重新排列好,载歌载舞地朝着大燕皇宫前进。
经过何小乔的时候,马上的呼延煦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鲜明,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他对她的兴趣。
可惜的是何小乔正在找江封昊讨要‘战利品’,根本没空理会他,倒是挡在她面前的江封昊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的寒光让呼延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江封昊在心里冷哼一声,收回眼神看向何小乔的瞬间又恢复成了笑眯眯的模样,将那块玉质通透的蟠龙佩举得老高,看着何小乔猛跳脚就是不肯给她。
“不过是块普通玉佩罢了,上面还有刚才那个劳什子大皇子身上的臭味,娘子还是别碰了,免得脏了手。”江封昊面不改色的扯着谎,就是坚决不肯让何小乔碰那玉佩一下。
何小乔嘴角一抽,“不可能吧,刚才我没闻到有臭味啊。”
“那是因为娘子你离得远,所以才没闻到,他身上那味儿简直能熏死人了。”江封昊继续不要脸的胡扯,过了一会儿又哄道,“不如这样吧,等为夫把这玉佩卖了,换成银子再给娘子你数着玩可好?”
这主意不错,向来贪财的何小乔立马欢快的答应了。
正当夫妻两个还在研究这玉佩得卖多少钱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低喝,“胡闹!真是胡闹!”
何小乔满头雾水的扭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华服,头发胡须已经半白,但却精神矍铄显得非常健朗的老大爷正瞪眼看着自己。
面色冷峻明显正揣着一肚子火的襄阳王本来是跟上官允一起出宫的,只不过因为路上腿疾发作来得慢了些,赶不上跟西元人正式交锋也就算了,现在还看到江封昊跟何小乔不顾礼义廉耻的当街秀恩爱,身为保守的长辈他当然要站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堂堂皇室宗亲当街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何小乔更糊涂了——这人谁啊?
江封昊拉着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扭过头就看着自家兄长猛笑,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六哥,你这是嫉妒。”
六哥?
何小乔恍然大悟,原来这还是自家六伯。
襄阳王面皮一阵抽动,像个老小孩一样吹胡子瞪眼睛,“胡说!谁嫉妒了!”
“你就是嫉妒了!你嫉妒六嫂不肯像我家娘子一样当街给你牵手。”江封昊摇了摇手指头,老神在在的肯定,坚决跟他杠到底。
“……无聊!”口头上从来不是这个赖皮弟弟的对手,襄阳王咬牙切齿一番,最后用力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十足高冷傲娇的背影。
亲眼目睹他们兄弟针锋相对发表幼稚言论的何小乔差点没笑抽到地上去。
这个年纪能顶得上江封昊父亲的六伯实在是傲娇得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