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算计(1 / 1)

苏云招看向我,他的这一眼似乎带着一些深意,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我:“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我刚刚也只是灵光一闪,只觉得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可是这么一转念,刚刚的思路完全就断了,只剩下一些纷杂的念头还残留在脑海中,我重新看向那棵树,却已经没有了刚刚看它的那种犀利神色,只觉得这棵树有猫腻,至于猫腻在哪里,竟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要我自己去看的话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还不如让苏云招他们去找,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得到线索,不可能会有找不到的东西。

我于是指了指那棵树说:“我觉得,刘锦程的凶案,或许和这棵树有关。”

苏云招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他眼神变了一些,但最终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和我说:“我会留意的,有什么线索我通知你。”

之后我就离开,苏云招送了我一截,他这样的举动让我觉得有些异常,他和我说:“头儿说你最近可能不安全,所以让我和你说给你派一个警员和你一起吃住,负责这段时间你的安全,你看怎么样?”

我第一次听说警员还做这样的事的,有些惊奇,苏云招说:“这其实是符合程序的,你是这桩凶案的重要证人,有时候证人觉得自己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可以提起保护请求,不过你虽然没有提出,鉴于昨晚上发生的事,头儿说还是防着些的好,让我先和你商量,看你愿不愿意。”

其实在经历了昨晚的事后,我对我家已经有些惧怕的心理了,我也想是不是找个朋友过来和我住一阵,或者我到外面去住一阵子,刚好苏云招提出这个意见来,我说:“那就有劳你们了。”

苏云招笑起来说:“报告今早才打上去,最快也要到明天才会有结果,所以今天你还是要自己提高警惕。”

我得了苏云招的这个回复之后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之后,我感觉家里那种阴森的气息似乎又重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的原因,我强行安慰自己说不要乱想,打开了电视就让他这么放着,这是缓解恐惧最好的办法,之后我就到房间里去换一身衣服,可是才到了房间里,就看见床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小本子,封皮翻开着。

我狐疑地走到床边,只见翻开的部分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将它给拿起来,在我拿起这个本子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本子里掉落了出来,是一张夹在本子里的纸,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纸掉在了我脚边上,我的注意力全被这张纸给吸引了过去,就弯下腰把纸给捡了起来。

但就在我弯下腰捡起纸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好像有一只手出现在床底下,从我弯下腰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手指头尖的部分,我乍一看到这情形,整个人被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我还是立马就弯下了身子往床底下看,这一看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因为我看见一个女人就躺在床底,不过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已经死去了,从她冰冷和僵硬的面庞上我能看见那种生命消逝的感觉,我当即吓得坐在了地上,愣了几秒之后终于想到了什么,立刻掏出了手机给苏云招打电话。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拨出去的电话,床底下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死人,任谁都不会镇定,关键是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床底下的我根本不敢去想,因为我早上回来在床上睡了一天,这出去到回来,也不过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后面的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打了一个冷战,苏云招接到我的电话后,可能是听见我的声音有些激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等我把话说完,他立刻告诉我不要动房间里的尸体,让我从房间里退出来,里面的东西都不要动,等他们来。

苏云招应该还没有走远,他是率先赶到的,跟他随行的还有一个人,与我一般年纪的样子,此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苏云招也没有和我介绍,应该也是他们的成员之一。我当时全部的心思都在床底下的尸体上,也没顾及这些细节。

我带他到房间里看了尸体,他和这个人看了之后没有立即去动尸体,而是问了我经过,我吧之前的经过都和他说了一遍,包括床上放着的这个本子和掉落出来的纸张。

本子是全新的,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写,那张掉落出来的纸张稍稍硬一些,被对折了起来,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我将经过讲了一遍之后,只见和苏云招一起来的这个人,按照我描述的经过的将纸张夹在本子里,又将本子重新放回到了床上,然后他站到床边,将本子随手给拿起来,只见在拿起来的时候夹着的纸张掉落下来,依旧掉在床边,他再弯腰去捡,几乎是将我做过的动作都重复了一遍,之后我才听见苏云招问他说:“于方,怎么样?”

于方表情有一些严肃,他看了看房门处说:“还得证实一下。“

说着他走到了房门口往房间里面看,最后才说:“大致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一直看着他在模拟现场发生的事,并没有打断他,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才问他说:“是怎样?”

于方说:“首先,你刚从外面回来,在你进到房间里来的时候,按照视线的聚集规律,是看不见也不会留意到床底下有东西的,这是前提。接着你看见了床上放着的本子,于是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在你出门之前床上没有这样的本子,那么你就一定会拿起来看,在你拿起来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本子里夹了一张纸,而这张纸做的很巧妙,为了能让这张纸顺利掉出来,安放的人特地用了一张稍微硬一些的纸张,而且还做了对折,这样就能保证它不会被牢牢夹在本子里,这是关键,因为当纸张滑落一定会引起拿起本子的你的注意,看见有纸张掉落,你一定会弯腰去捡,而在弯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床底下伸着的手,进而发现尸体。应该说这都是精心计算好的,尸体也是按照这个计划摆放的,并不是随意被塞到了床下。”

听见于方这样分析,而且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干,说完他又拿起本子补充说:“所以这个本子和里面的纸张并没有什么价值,它的价值就是引起进到房间里的人注意,今儿指引他发现床底下的尸体。”

被指引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我了。

苏云招听了之后看向我,问我说:“对于于方的解释,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我觉得于方说的已经很详细了,于是说:“他刚刚的推理好似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苏云招才说:“于方很擅长这方面,所以我才即刻带了他过来,就是怕有什么疏漏。”

说到这里,既然是这样一回事,那么问题就跟着来了,就是留下本子的人,为什么希望我发现尸体,他把尸体放在我床底下又是什么目的?

接着苏云招才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他说:“躺在你床底下的这具尸体就是昨晚你看见的现场,已经死亡的黄连生失踪的妻子,从刚刚我对她的观察,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了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可能昨天晚上黄连生家里案发,她的尸体就已经在你床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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