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苏黎渊听到门的响动,迈开长腿向前,淡淡的问道。
顾惜辞微微点了点头。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苏黎渊貌似无意的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顾惜辞再看向苏黎渊的眼神略显陌生。
这是怎样的男人?
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能对早就知道的事情假装不知道,而且她没有半点察觉。
“没说什么。”顾惜辞的态度冷冷的。
几乎是在瞬间,苏黎渊便意识到顾惜辞的不对劲,他走到她的身旁,拉住她的手,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你骗我,到底说了什么。”
顾惜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甩,将苏黎渊钳制住她的手甩开,“这要问你自己。”
苏黎渊的眉头紧皱,脸色变得苍白,额上有大滴的汗珠滑落。
看到这幅模样的苏黎渊,顾惜辞心紧了紧,她刚才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竟然忘了他的胳膊还在受伤。
她刚才使的力气似乎有点大。
她站在原地,踌躇不已。
她担心苏黎渊的伤势,可更气愤他的隐瞒。
稍微过了会儿,苏黎渊缓过神来,冰冷的双眸盯着顾惜辞,“你要如此绝情吗?”
顾惜辞只觉得好笑,她到底做了什么,竟被称作绝情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现在的顾惜辞,只想安静的独处会儿,来理清这错综复杂的感情。
苏黎渊的双拳紧握,他一直在等,等她亲口承认,顾小阳是他们的孩子,可他没能等到。
他不怪她,他明白的很,这些年他缺席她的生命,两孩子可以称之为她的全部。
可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所有事情分明都可以说清楚的,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表哥表嫂,我找了你们好久,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远处忽的传来阵轻佻的声音。
顾惜辞快速的收敛了情绪,极力装作平时的模样。
说话间,苏佳辰已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嘴里还啃着个大苹果。
“刚才我好像听到你们在吵架?”苏佳辰满脸戏谑的问道。
顾惜辞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总是无孔不入,随时都会出现似的。
“没有吵架。”顾惜辞干脆利落的说道,顺便很自然的挽起苏黎渊的胳膊,“我说你干嘛没事来偷听别人墙角?”
顾惜辞也是有火没地方撒,谁让苏佳辰正赶在这时候出现,就顺便让她骂两句。
苏佳辰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是正巧路过。”
顾惜辞气结,“谁让你正巧路过的。”
苏佳辰叹了口气,“表嫂,虽说这别墅是你们家的,但也不能连路都不让我走吧。”
顾惜辞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暗说道,就不让你走怎么了。
“你好好走路吧,我们先回房间,再见。”顾惜辞说完,便拉着苏黎渊往外走。
苏佳辰啃下大口苹果,望向两人背影的眼神晦暗不明。
苏黎渊很享受的被顾惜辞拉着向前走,却在拐角处苏佳辰看不到的地方猛地松手,“我今晚跟小阳和暖暖睡。”
苏黎渊紧皱眉头,他还以为她消气了,没想到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不过也好,至少这证明她的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顾惜辞没敢抬头看苏黎渊,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苏黎渊淡漠的开口,倒不像是解释。
“干嘛。”顾惜辞没好气的问道。
苏黎渊满脸无辜的举了举胳膊,说道,“我现在是伤员,行动不便。”
“不是还有那么多佣人。”顾惜辞嘟囔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除了你,没人近过我的身。”苏黎渊淡淡的说着,像是呢喃的情话。
顾惜辞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我不管。”
说完,顾惜辞便迈开脚步快步向前走,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苏黎渊待在原地,看了会儿她的背影,随即转身离开。
背倚着墙,顾惜辞满脸愤愤然,她才不要管那个大骗子了呢,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好了。
可,他是为救自己受伤的啊。
此时的顾惜辞,心里有黑白天使在打斗。
帮顾暖暖洗澡时,顾惜辞始终心神不宁,脑海中净出现苏黎渊的俊脸。
他右手不方便,万一洗澡时被水感染了怎么办?
“妈咪,妈咪,你在想什么啊?”顾暖暖挥了挥肉呼呼的手,糯糯的问道。
顾小阳早已收拾妥当,穿好睡衣,站在她们身旁,淡淡的说道,“妈咪肯定是在想冰山叔叔咯。”
顾暖暖可爱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嘟囔着小嘴,不满的抱怨道,“妈咪,你好不容易来陪我们,竟然还在想美人叔叔。”
“暖暖,别听弟弟胡说,妈咪才没有呢。”顾惜辞嗔怪的看了顾小阳眼,耐心的解释着说道。
顾小阳识相的不再反驳,论起口是心非的能力,可没人能比的上自家妈咪。
“不行。”顾惜辞猛地站起身,对顾小阳说道,“你来帮姐姐洗澡,我要出去下。”
顾小阳的脸可疑的红了红,小声的嘟囔道,“男女授受不亲……”
“阿嚏——”顾暖暖打了个哆嗦,糯糯的嗓音里似乎带了些鼻音。
“别啰嗦,赶紧给暖暖洗澡,不然她感冒了,我要拿你是问的。”顾惜辞说完,便转身离开房间,径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顾惜辞便看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有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撒了出来。
门内,偶尔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少夫人,你在这干什么?”正巧经过的佣人问道。
顾惜辞吓了一跳,慌张的说道,“没什么?你要去哪儿?”
“哦,是大少爷,让我送上去新的毛巾。”佣人礼貌的回答,而后说道,“少夫人,您还是赶紧进去吧,刚才见大少爷换衣服换的很费力。”
单手换衣服,可不很费力嘛。
顾惜辞瞥了眼毛巾,说道,“你回去吧,毛巾我替你送上去就行。”
直到这时,顾惜辞才发现,出来的太过匆忙,连手上沾着泡沫都没有察觉到。
顾惜辞在心里叹气,她还是不能放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