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与蔚唁二人结伴离开花满面。
见公孙锦身边无人,蔚唁又担心其安全,只好陪着她往皇宫的方向走,街上无人,夜半又寒冷,公孙锦搓了搓双臂,不由庆幸今天幸好碰见蔚唁,不然的话走在这样的夜路上,她还是会害怕。心想着又悄悄打量了蔚唁几眼,发现她亦不像自己一般,信步行走,公孙锦叹了口气,她是做不到蔚唁这境界了。
公孙锦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蔚唁的眼睛,眉眼间闪出几分无奈,蓦地顿了步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替公孙锦系上,纤长的指尖绕着圈,语气三分温柔,七分斥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出来!今天要不是遇上了我,你就打算在那打一架了?”
公孙锦垂头看着蔚唁系好长线,笑靥如花,“蔚儿没见识过我的功夫,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蔚儿不让子锦她们帮我,我也不会吃亏。”
“还嘴硬。”蔚唁拧着黛眉瞪了公孙锦一眼,“你一个姑娘家的,还是堂堂郡主,这么晚了不待在宫里,还偷偷溜出来,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你是想挨一顿打还是挨一顿骂?方才不是打不打的事情,这要是闹大了,到我爹那儿去,到时候你郡主身份曝光,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一个妙龄女子夜半逛青楼,就算是清清白白的,日后也少不了因此被别人诟病,公孙锦是生活的太安逸了,看着是个硬骨头,其实这丫头也好骗得很,蔚唁怎能放得下心。
蔚唁严词厉色,公孙锦不敢再辩嘴,垂头一声不吭的听着教诲,偶尔点两下头,示意她听在心上,看着她这副模样,蔚唁不由想起了长安,那丫头犯错的时候,也喜欢低着头不说话,看着是听了,其实就是发呆,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蔚唁改了话风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宫内的影卫会放你一人出宫?”
公孙锦身子一怔,嘿嘿笑了起来,挽着蔚唁的双手蹭的放下,往腰间按去,子锦眼睛一扫,下手比她更快,转眼间就将她挂在腰上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蔚唁,公孙锦一怔,就要去抢,旋即便听蔚唁咬牙切齿将玉牌上的字读了出来,正好是当今皇帝侯千寻的名字。
蔚唁冷笑了三声,森冷的让公孙锦打了个寒颤,“原来,你偷了侯千寻的玉牌,怪不得影卫会放你出宫!公孙锦!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错了……”公孙锦见好就收,及时认错,眨巴着一双水灵的眸,甜笑着去抓蔚唁的手臂,“蔚儿你别担心,表哥不会说我的,表哥最疼我了,这种事情我回去大不了挨他几句牢骚,什么事都没有!”
“哦?是吗?看来朕平时确实对你太好了。”公孙锦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一道低音响起,夹杂了几分隐藏的怒火,蔚唁睨了过去,正巧见侯千寻走来,他穿着一身常服,前额还有汗珠,看来来的很着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公孙锦,已无平时的和善。
公孙锦呆了,蓦地蹙眉,一个劲往蔚唁身后闪躲,“表哥你……你你……你怎么来了!你可是皇帝,你不能随便出宫的呀!”
公孙锦娇小的身形躲在蔚唁身后正好将她全部遮住,彼时她正死死揪着蔚唁的衣裳,趁着此时低声恳求蔚唁道:“蔚儿你快帮帮我,表哥他一定生气了,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啊,你和我八舅感情最好了,表哥最听八舅的,肯定也听你的!”
看她那一脸害怕的模样,蔚唁隐隐觉得双额发痛,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小祖宗。子锦和迟暮站在蔚唁身侧,不敢懈怠盯着侯千寻的动作,作为楚轻狂的暗卫,他和侯千寻的纠葛她们很清楚,保不齐侯千寻会将怒火放在蔚唁的身上,对她发难。
侯千寻察觉到子锦和迟暮的怒视,对此丝毫不放在心上,现在的他来此全是为了寻找公孙锦,至于蔚唁,看她救过自己的份上,侯千寻并不打算将他和楚轻狂的恩怨,纠结到这个女人的身上,他还没有卑鄙至此。
侯千寻微眯双目,冷冷开口,“公孙锦,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跟朕回宫,一个月不许迈步清兰轩,若你还一味闪躲,朕只能采取别的手段。”
他确实和公孙锦关系很好,对于这个女子,他更多的是心疼,所以自幼他就照顾着公孙锦,也恐怕是他照顾的太好了,导致公孙锦胆子日益变大,像这种偷他玉牌夜半出宫的举动都做出来了,他岂能放纵。
蔚唁失笑,反手拉住公孙锦的手腕,防止她逃跑,缓缓道:“听皇上的话,回去!”
“蔚儿……”公孙锦泪眼婆娑,死死抓着她不肯放手,蔚唁眯了眯眸,压低了声音,“你可想好了,现在皇上只知道你夜半出宫,若是我将你去花满面的事情捅出去,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公孙锦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泪,幽幽叹了口气,“蔚儿,你竟然不帮我……”
“当初你既然敢进花满面,就该想到有这个后果。”
蓦地一声在身后响起,公孙锦打了个激灵,几乎是跳着转了身,气得双颊绯红,“八……八皇舅你你你……你竟然出卖我!”
侯千寻和蔚唁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街道上已经站了个人,楚轻狂一身玄色长袍,隐匿在月色之中,一双眸子浑无波澜,只有望向蔚唁时才挑起一阵柔色,见公孙锦气急,漫不经心走了过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孤今日未拆穿你,皇帝也有办法查到你今日都做了什么。”他在蔚唁身边站定,缓缓说道。侯千寻扯出一抹淡笑,对上楚轻狂的双眸,缓缓点了点头,“多谢皇叔提点,公孙锦,最后一次机会……”
“我和表哥你回去就是了。”公孙锦不得不缴枪投降,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蔚唁,到底还是被领了回去。侯千寻走到一半,突然回了头,讳莫如深的望了楚轻狂一眼,“皇叔,都这么晚了,皇叔还不准备回府么?”
“长夜漫漫,府中无人,哪及这里热闹。”楚轻狂眯了眯眸,浅笑作答。二人各怀心思,两边而走。
直到看不见公孙锦,蔚唁才默默转身准备离开,身侧一道哀怨的声音响起,“你就忍心将孤一个人留在这里?”
蔚唁眼皮一跳,假笑望他,“摄政王,皇上说得对,都这么晚了,臣女再留在这里会影响闺誉。摄政王若是想寻欢作乐,前面不远就是花满面,正巧最近花满面来了个美人儿,虽然是个清伶,可照着摄政王的身份,清伶也要变娼妓,摄政王玩好。”
楚轻狂被她这话气得肝疼,忍气撩起一抹笑容,“也好,正巧听闻珍珍送了那美人一件上好的连云锦绣裙,想来比之孤,珍珍要与她更熟识,不如珍珍随着孤一起去,引荐引荐。”
这二人没说两句话就飚起了火星子,纯粹争锋相对,蔚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袖下的手却攥成了拳,胸口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呵呵,摄政王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