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阳台上,四周是一片清新的绿,头顶的架子上是如流苏般吹落下来的紫藤花,暖风习习,藤萝随风拂动,美得有些晃眼。
只是,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站在护栏边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才赢得了小叶子的心。”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墨阎修,他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护栏上,仰头望着天边那一抹红霞,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君亦谌侧过头来扫了他一眼,忽而戏谑的勾了勾唇,指着自己这张脸道:“没办法,颜值太高,想不吸引住她都难。”
墨阎修白了他一眼,嘲讽的嗤然一笑:“啧,说你脸皮厚还不信,真是堪比铜墙铁壁,还是防弹的那种!”
“多谢夸奖。”君亦谌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完全忽略掉他话里话外的讽刺。
“要说长相,我自认也是祸国殃民,不输于你,再说,小叶子才不是那种只看皮囊的肤浅女人。”
墨阎修有些无奈,要是那丫头只因为他生得好看就爱上自己,那他真希望她肤浅一回。
他的小叶子独一无二,不仅生得好看,还拥有一个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
怎么就对君亦谌这个祸害动了心思呢?
墨阎修越想越气,于是,他又继续刻薄的嘲讽:“一定是你使了心机手段,对她死缠烂打,小叶子迫不得已只能委曲求全!”
君亦谌:“……”
他像是这种心机深沉的小人么?
“我知道,你不甘心。”君亦谌突然放缓了语气,转过身来靠着护栏,望着头顶的微微荡漾的紫藤花,薄唇微勾,嗓音如玉:“毕竟,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姑娘,突然之间心里住进了别人,这种感觉,我能理解。”
他是可以理解,但是他不会放手。
“你不能理解。”墨阎修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他无奈的苦笑:“她于我而言,何止是爱情,我把她当成最亲的人,她是我的命。”
失去她的感觉,大概比死还难受吧?
墨阎修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但对于乔叶,他真的不想放手,哪怕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
他舍不得啊。
“那就把选择权交给她,无论她的选择是谁,我都妥协。”君亦谌叹了口气,也无奈了。
都怪他的小丫头太招人稀罕了,前世的烂桃花都还没剪完,今生又招惹了那么多臭苍蝇。
墨阎修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那一丝苦涩的湿意,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好,我没意见。”墨阎修咧嘴一笑,邪气的恶魔式微笑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似乎刚才那个有些颓丧的人不是他。
“给她一点时间吧,别让她为难。”说完,君亦谌将手插进裤袋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阳台。
剩下墨阎修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些在红霞映照下越发鲜艳动人的紫藤花,微微闭上眼,眼角终是划落一滴晶莹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也许,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远远的看着,守护着,只要看着她幸福,自己也就觉得幸福了。
小叶子,你会幸福的,对吧。
可是,你的幸福为什么不能是我给的。
“呵。”墨阎修嗤然冷笑,又开始庸人自扰了吗?
“啧,瞅瞅你那样儿,要不要这么丧?”
一个揶揄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墨阎修拉回了现实。
他朝声源处看去,就见游景年那张令他讨厌的面孔出现在面前,墨阎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游景年伸手一把将他拦住,另一只手递上一根香烟,嘴角轻挑:“你最好抽完这根烟再下去,我怕你这个模样会吓到小乔。”
看着那根烟,墨阎修犹豫两秒后接了过来。
游景年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了,漫不经心的抽了一口,轻轻吐出一层烟圈,笑着道:“哥们儿,我懂你,失恋的人都这样,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那无所谓的模样,不以为意的态度,看得墨阎修差点动手揍他。
“你是要给我灌输心灵鸡汤么?那我劝你最好别白费力气。”墨阎修猛吸了一口烟,再狠狠吐出,那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糟糕情绪似乎随着烟吐了出去,感觉上好了很多。
“是不是要舒服些了?”游景年打趣道。
墨阎修忽然邪气的一咧嘴:“我觉得打你一顿会更舒服。”
“草,渣渣。”游景年翻了个白眼,并向他竖了个中指。
墨阎修玩味的扯了扯嘴角,表情忽然认真起来:“我不想放手,更不想小叶子难做。”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就算把人抢过来,心不在他这里,除了给彼此平添伤害,还有什么意义?
游景年捏着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笑道:“如果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不要纠结是非对错,跟着自己的心走,心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就算结果不尽人意,至少努力了过了不是吗?”
连尝试都不敢,余生除了后悔,还能剩下什么。
墨阎修闻言,眼前忽然一亮,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就没想明白呢?
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那么你呢?”墨阎修眯起眼,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我?我怎么?”游景年不解的道。
“你不是也追求小叶子那么久,怎么,你放弃了?”
这可是情敌,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使诈,实际上想套路自己,那可不就上当了?
游景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掩饰性的吸了一口烟,没想到抽得急了,被呛到,顿时憋红了脸。
“咳咳,怎么这样问,我……咳,我是没机会了,或许你还能争取一下,加油,我看好你!”说完,扭头就走,脚步有些急躁。
墨阎修一脸狐疑的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眉头紧皱,不正常,有猫腻!
难不成玩得一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或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和君亦谌争个你死我活,然后他游景年就横插一脚把小叶子抢走。
草,这个渣渣,居然打得这个主意!
他就说无事献什么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