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心经?!
此当何解?
锦歌怔住,原先的喜色都僵在面上。
“是。老爷子许是防着谁,信中并未言明其它,只留下这四个字。”
玄月声色依旧冷硬,此时竟也平添了几分困扰。
锦歌咬了咬唇,外公的意思,是说她手中的心经是假的不成?
可当日被洛绎译成曲子后,他为自己弹奏了一曲,她听着曲子明明可以悬在半空片刻的,如今却为何…...?
真是假的么?
本无心经……
本无心经……
锦歌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一面在这不大的帐篷里来回踱着步子,一时不得解。
“小主,如今洛候父子既已知晓,小主往后可有对策?”
这个节骨眼儿上,玄月本不想打断她的思绪,只是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锦歌闻言脚步一滞,蹙着眉道:
“原本……此事只有洛绎一人知晓。我曾命南宫臣的暗卫返回孟尧族中,寻人过来对他施法,好叫他忘却这段记忆……只是眼下……竟牵扯了侯爷……”
锦歌一张樱红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想到洛绎此刻正在与洛候商议关于她的事,心中有些忧心忡忡。
大夏开国以来,从未遇见过这等叫人匪夷所思的事儿,即便侯爷明白,却是如何能说服帝君,又如何给众位将士交代呢?
玄月见锦歌一副懊恼之色,不由得噤了声,面色冷凝,瞧不出在想着什么。
“眼下爹爹在京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我近来梦中不安,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锦歌垂着眼眸,突又想起一事,抬眼道:
“不过……当初薛嫔小产前半月左右,我曾梦见过她小产时的样子。如今爹爹若是有难……为何我却总也梦不见他?”
玄月一听面色未改,只是眸光透着几分讶色。
想来老爷子只知小主能观双月,兴许尚不知她竟有未卜先知之能……这会给他们带来一线生机吗?
“小主……”
玄月轻咳了几声,锦歌忙叫他躺回榻上去。如今特殊时期,玄月此刻也不与她计较,倒是顺从的听了话。
“小主还是早些离开此地的好,这幽冥杀不似人,异常凶残,只怕陵安驻军都敌不过它!”
玄月不禁想起了那一夜与幽冥杀的较量,人与魔当真是不可匹敌的,不过片刻,那一具具倒下的尸骨糅合着血肉糊成一团……
玄月本想与锦歌细说,却怕吓着小主,便闭口不再往下说。
谁知锦歌听了他的话,仿佛捕捉到一丝什么,拧眉道:
“这幽冥杀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你竟能逃出来?”
玄月是看着锦歌长大的,自然没有担心锦歌怀疑她不忠的意思。反倒顺着锦歌的话,不由的回忆起当初厮杀那一幕。
“你且再好好想想,你那日竟是如何逃脱的?”
锦歌放缓了声音,眸中含着点点希翼。
玄月蹙眉想了许久,有些不太确定道:
“当时夜色很暗,属下收到消息,正欲前往青玄一处院落寻找老爷子的下落。谁知经过一处小树林时陡然遇见了几个身体僵硬的平民,这些人行动迟缓,眸子成灰白色,幸亏我等之前便得了老爷子信,晓得边界一带竟出现了幽冥杀,这些被附身的平民已与死人无异,被逼之下这才痛下杀手。谁知尚未近身,便掀起一阵黑雾,当下伸手不见五指,耳旁只听见……只听见侍卫的惨叫声和骨肉剥离的闷声……”
玄月觉得如此说,只怕会生生吓坏了眼前这半大的孩子,便犹豫着停了口。
谁知锦歌听的一脸认真,面上丝毫未显惧怕之色,直到玄月停下来,才抬眸催促道:
“后来呢?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玄月颇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继续道:
“被困在黑雾之中,目不能视,属下便下令众人撤退。谁知刚一运功,竟发现内力完全使不出。四周仿佛有无形的刀锋砍来,招招致命。属下无奈之下只好拼死抵抗,因此受了些伤。眼见就要撑不住时,这些黑雾却顿时消散了。借着月光,属下看到眼前竟是一片血肉模糊,连同那被附身的平民都死状惨烈。不待我查看是否留有活口,那原本打斗之地陡然泛着黑气,缓缓将那些血肉吞噬个干净,只留下一堆白骨。好在当下属下发觉内力仿佛恢复了一般,稍一踢脚,脚下原本踩着的杂草竟被腐蚀枯萎。远远看去,那方才打斗过的小树林,竟成了不毛之地!”
玄月的眸中泛出凛冽的寒意,锦歌明白,那些玄衣卫是他生死相依多年的兄弟,如今……竟说没就没了……
锦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失去这样一只玄衣卫,对相府而言意味着什么,锦歌心中清楚的很。只是眼下她尚来不及为这些死去的人挖一座坟,添一掊土,便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了,她早已没了退路,无暇分身。
“这幽冥杀尚未杀完人,却说没就没了……你看……有无可能他们尚不能自控?”
锦歌一言倒是点醒了玄月。
“小主的意思是,他们眼下不足为患?”
玄月心头一震,这尚不足为患的魔障,便轻而易举的多了百十来人的性命,若是终有一日成了气候,只怕……生灵涂炭呐!
“我是在想正如我体内封印未解一样,或许,他们尚未成型,因此需要借着依附人体行动。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使得他们无法长时间占用人体……你看,我说的可有道理?”
玄月倒是被锦歌这大胆的想法惊得一怔,小主果然是其他大家闺秀不能比拟的。哪家闺秀听说这些事儿,会不生生吓得胆寒,竟只有她临危不惧,透彻分析,果真……是像极了相爷的。
念及楼相,玄月感到胸口一阵沉闷。
“小主,相爷他……”
“吉人自有天相,爹爹他筹谋无双……一定不会出事的……”
饶是这自欺欺人的话,锦歌念在口中,仍是感到胸口一痛。
爹爹,你不能有事,决不能有事!
焦虑间,锦歌摸出了藏在怀里的心经,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
这本心经原是她破除封印唯一的指望,如今却也……
“哎——”
锦歌浅叹一声。
“若是能找到师父就好了。”
锦歌原正自说自话,顿时眼前一亮,
“你方才说收到消息去寻他的,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玄月一张刀削的面孔并未显出半分喜色,他将军医为他治伤时卸下的匕首仔细绑回腰间,漠然抬首,薄唇轻吐几字:
“镇国公府偏院。”
竟是南宫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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