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方守脖颈后的鳞纹在第一次亮起后,光芒并未立刻消退,而像是反向流入了鳞纹之中,使得其原本黯淡的色彩,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纹银,变得熠熠生辉。
“八!”
“七!”
“六!”
“五!”
......
银色逐渐凝实,成为了鳞纹本来的色彩,但变化并未停滞,随着方守继续冲穴,这一片银色的鳞纹,又开始飞速地褪色。
“三!”
“二!”
“一!”
陡然间一股璀璨的光芒,自方守的全身迸射而出,进而其身上衣物炸裂成片,方守寸缕不着,在这种光芒下肌肤仿佛成为了一层透明的薄纸,使得内部的脏器以及流转的经脉,像是被印在了纸上一般变得无比地清晰。其中,有许多密集的亮点,附着在他经脉流经的一些关键的位置上,如丹田一般内部自有乾坤,令观者直感惊异。
“不错,看来古帝体内的那些个隐秘的穴位,已尽数为其冲散,难怪能以开脉修为媲美化形......”
想要冲散隐秘的穴位,一般的功法还真做不到,即算是能冲散一部分,也无法全部做到,若非方守修炼了“混沌破灭道”以及“乾坤创生道”这等层次的功法,恐怕最多也仅能冲散五百就了不得了。
不过“混沌破灭道”为方守机缘之下获得,如今也仅有残篇,后续的结丹、元婴篇,则暂无头绪,“乾坤创生道”为格局门道统根基,非亲传不得修习,故当世中人,能如方守一般达至圆满开脉者屈指可数。
“我靠!不对!这......这是......”
以神念扫视一圈,老猿本来还得出了一个自认为颇为严谨的结论,但在方守脖颈下的鳞纹褪去了所有银色,变得如他的正常肌肤一般,最终彻底地隐去后,他竟从那一小块位置中,看到了密密麻麻,超过四百处以上的穴位!
“他娘的!你真是个兽!”老猿惊得下巴都快要砸到脚背上了,他没想到,方守在开脉一阶达至圆满后,竟还能开发出如此多的穴位,这简直是旷古未闻之大事!登时革新了老猿对于开脉一境的固有理解。
“一千八百零一?”
默念着这个数字,老猿越发地觉得,在世人认为的圆满之上,必还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境界,而这种境界,他称之为“完美”。
“也唯有达成‘完美’,他才有可能跨越境界之差,在筑基之时便能与结丹媲美!”
正想着,老猿神情一变,登时出现在方守身边,拉着便一同消失在了龙首祖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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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格局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观看了一天的比赛,矮胖子也是感到了有几分倦意,回到了门中,见无人迎接,他当即有些不满道:
“老徐他们都干什么去了?让他们照顾忘尘结果又跑到哪里嘬叶子去了吧?老猿!”
连忙喊住了途径的老猿,矮胖子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眼中的警觉,像是二愣子似的自顾自地问:
“你怎么来了?看见老徐他们了吗?”
“没......”本以为这厢为矮胖子抓个正着,势必要大战一场了,但没成想这傻子竟没看出丝毫的异常,于是他连忙改口道:
“哦,想起来了,他们是去祖地那儿了,这不小方......”
将方守从身后拉出来,老猿将其推到了矮胖子的前面,道:
“这不小方刚炼化了祖龙根骨嘛,我寻思叫他来现场参观学习一下,看看祖龙的祖辈都是怎么发育的。”
“啊哈哈”摸着后脑勺,方守为了掩饰尴尬,便只好点头应是,“对啊没错,得幸你峰上的两位长老人都不错,没有为难我等。”
“哦,这样啊”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受到了刺激的缘故,矮胖子的心思明显不在老猿的话上,因而简单应付了几句后,也没有多留,径直让老猿、方守二人自行离开了。
有惊无险地出了无相峰,方守抹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地回望着那座冒烟的火山,脸上满是懊悔地道:“怎么办?这下子篓子捅大了!”
“怕什么?”老猿也是狠了把心,“这死胖子近来老是与我唱反调,上次还带上司徒、和风他们一起来拿我,也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老猿虽这么说,但方守深知对方一定是承担了莫大的压力的,因而也是感谢道:
“老猿,今次多亏是你,没有背信忘义,否则我若一个人留在那里,说不得死胖子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听老猿叫多了,方守这一顺嘴,倒也跟着叫起了“死胖子”。
“啊哈哈”摸着后脑上,老猿那大笑的脸上,微微有几分羞窘,却是他并非是方守眼中的重义之辈,也曾生出过“将方守一个人丢在无相峰”诸如此类邪恶的念头,后来若非是自觉他难脱干系,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厚脸皮到底了。
“老猿!!!!!!!!!!”
一直到老猿他们飞出了老远,后知后觉的矮胖子终于发现了“被坑”的事实,他望着“空空如也”,无半点元气存在,贫瘠得像渊似的枯萎祖地,那欲哭无泪的脸上,满是愤恨的神情,他怒地狂啸,动静波及了整座无相峰,甚连周遭的几座主峰乃至悟道场上的一众强者,都从中感应到了他的震怒。
“矮胖子这是怎么了?”神梦峰中,沧青缓缓地睁目,细细探查了一番后并未发现任何的不妥,而联想到之前悟道场上老猿被方守喊走的一幕,她那慑人的冰目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看来今番那小子又闯祸了,不过老猿也真是,这么大的人,总还被小辈拉着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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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老猿回到了无限峰,方守静坐道场,慢慢感悟着得失,努力适应当前的修为。
半响,他睁开眼,无奈地望着在身前来回走动的老猿,忽然叹息了一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今番这事儿,我是主谋,你只是碍于门规不得不听从于我,属于被迫,这总可以了吧?”
“不是这么一回事。”老猿猛地定住,突然料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就担心顾天生或许会借此事对玄祖施压,叫你无法参加此次天骄战都是极有可能的!”
“顾天生到底是格局门的首座,应该不会做如此卑鄙的事吧?”方守心中也有几分忐忑。
“何止!”老猿击掌长叹,“原本你对方世杰够不成威胁,他自然无需理会,但如今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你之修为不凡,那事情可是难说了,毕竟天生作为新派的领头羊,考虑问题,是要从全局出发的!”
“唉,那怎么办呢?”方守不禁皱眉。
二人正交谈着,猿丘却是一脸阴沉地走入了道场,连招呼也不打,径直将屁股一放,胸襟不断地起伏,似在努力平复着心绪。
“沈猴呢?怎么不见他来?”
时值天骄战期间,各主峰向所有弟子开放,故日常休整,弟子也常选离得最近的无限峰,而方守也正是因此,好奇沈猴为何没来。
“沈猴受伤了,很严重,若非顾天生考虑到矮胖子‘睚眦必报’的性情,破例喝止,恐怕他就像上次那样灵根被毁了。”
“顾天生?”听到这名字,老猿忍不住打断:
“是方世杰下的手?不应该啊......”
“是三千峰的牛翔飞!”猿丘沉沉地摇头,“只是陈明有意纵容,顾天生出言阻拦了。”
“又是这个牛翔飞!”方守心中瞬间涌起了滔天的杀意,他猛地一拳砸向了座侧的石墩上,打出了一个凹坑,咬牙恨恨地道:
“看来此人是定不能轻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