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上了这道折子,倒是再正常不过。
皇上拿到折子看了半晌,恨不能将那折子给盯出一个窟窿来,好好看看这个长平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转念一想,这穆流年病体初愈,自是不能同往的,如此也好,王府中只留了一个穆流年在,想取他的性命,岂非是容易的多了?
皇上这里盘算的好,可是长平王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将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待清楚了。至于后宅?
眼下穆流年的‘毒’已经解了,身体已然痊愈,自然是不必再对梅侧妃另眼相待了!
以前是为了掩护穆流年,也是为了将他的危险降到最低,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如今既然是将这一切都摆脱了,那么,对于梅侧妃,他自然也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
长平王与王妃出行,将府里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由世子穆流年来处置。
因顾虑世子的身体刚刚痊愈,故而,前院之事,交由大管家安置,而内宅之事,则是交由穆流年的奶娘邢嬷嬷来处置。
如此一来,虽然长平王一句梅侧妃的不是也没说,可是却等于是当着满京城的面儿,打了梅侧妃一巴掌!
堂堂的侧妃,仅次于王妃的女人,可是在这王府之中的地位,却还不及一个乳娘的地位高?
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梅侧妃,如何能甘心?
而梅家人自然是不能插手长平王府之事的,不过,面对长平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自然也是不可能会以为穆家有意向与梅家联手。
如此一来,看似一桩不起眼的小事,却将梅侧妃的脸面给贬损到了最低处,也等于是间接地在告诉众人,梅侧妃在长平王府的不受待见!
长平王夫妇启程,玉离子也一道去了。
如此一来,长平王府,倒是安静了不少。
穆焕青和穆焕然这对庶兄弟,倒是难得地坐在了一起。
穆焕青是梅侧妃所出,行二。穆焕然是柳庶妃所出,行三。
两人齐聚于京城最为奢华的酒楼,永泰楼。开始商议着,如何才能将穆流年的世子之位给拉下来。
穆焕然是个心眼儿实的,“二哥,既然如今大哥的病好了,这世子之位,怕是不好说了。其实,你和大哥谁当世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与二哥不同,我出身低,而且又向来不被父王看重。不过,既然这会儿大哥没事了,二哥,我劝你一句,不如就安安稳稳地,也不错!”
穆焕青冷笑一声,“不错?怎么算是不错!”
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色愤愤,“三弟,你真以为咱们生在了长平王府,出身就比别人高贵了?还是说,以为咱们的将来,就真的是荣华富贵不尽了?”
“二哥,您这是什么意思?”穆焕然的年纪略小,有些事想不通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三弟。咱们虽生于王府,可又不等同于王府!你别忘了,咱们姓穆,不姓肖!咱们的父王是异姓王。所以,无论父王有多少个子嗣,都只能有一位世子,而其它的孩子,无论是多优秀,都是不可能再有别的爵位封赏的,若是不得封荫,那么将来便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才能有出头之日了。”
穆焕然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那便只有用功读书方可了。我不及二哥,自小舞刀弄枪的,便是学不来的。相比二哥,我倒是不如安心读书。”
“三弟,你以为你安心读书就成了?”穆焕青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这些年,父王除了大哥,可曾关心过谁?如今大哥病愈,怕是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加起来,也不及大哥一人在父王心里的分量重。”
“这倒也是无可厚非的,谁让大哥是嫡长子呢?自古以来,便是嫡庶有别。如今大哥病愈,父王的心思定然是轻了许多。如此,倒也不错。至少,父王少了一桩心事,倒是能过地更自在一些。不必再总是为了大哥的病而奔走了。”
穆焕青看着这个一脸呆相的三弟,恨不能狠狠地敲敲他的脑袋!
什么嫡庶有别?自古以来就是能者居之。这高门深宅之中,有多少的庶子庶女,代替了嫡子嫡女的位置?
穆焕青本来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有些迂腐的三弟的,哪知他也实在是太迂了一些,自己说了这么多,他竟然是只想着用功读书,将来好走科举一途!
“三弟,你觉得大哥与我相比,可是强了太多?”穆焕青再度试探道。
“这个?”穆焕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着该如何措词,“二哥,大哥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大哥因为身体的原因,是从来不出他的院子的。而我不过是庶妃的儿子,想要进去看他,都是要颇费周折的。说起来,这些年我总共见过大哥的次数,怕是不会超过十次。所以,您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呀,大哥一出生,便是王府的嫡子,身分尊贵。再加上不过几岁之时,便被册封为了世子,自然是比你我的身分要娇贵得多!我听说,大哥虽然是一直病着,可是却从来不曾将功课落下。许多时候,甚至都是父王亲自过去教他的。”
“这是自然!大哥是世子,将来的长平王府,还需要他来顶起门户,他若是学识太过浅薄,只怕也会丢了我长平王府的脸。父王多多教导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穆煥青的神色一暗,这个三弟,这脑子实在是不好使!自己旁敲侧击了这么多,他竟然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实在是让人头疼!
“如今父王和母妃都不在府上,说起来,大哥难免寂寞,若是我们兄弟得空了,还是要多去大哥那里走动走动才好。”
穆焕然点点头,“二哥说的有理。我回去后,便去探望大哥。听说大哥也比较喜爱这永泰楼的菜,不如,一会儿咱们回去时,再让人备上一份儿给大哥送去?”
穆焕青有些无力地白了他一眼,“等咱们用完膳,都是什么时辰了?怕是这会儿大哥就已经用完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