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王看着穆萧萧,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
点了点头,金狼王道:“没想到萧萧对我们草原上的局势了解得如此清楚,继续说,本王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见解。”
穆萧萧对着金狼王点头致意,然后再次环视全场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令大家有些不高兴。”
“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静下心来认真思考。”
“实话实说,如今的草原三王中,骏马王乃是继承了原本他父亲打下来的大片疆土,这实力底蕴自然无话可说。”
“守着最肥美的草场,手中也有着草原上最好的骏马与骑兵,所以实力不容小觑。”
“而雄鹰王自然不必多说,当年若不是乐羊国的魏无极一战屠了半个雄鹰王庭,恐怕此刻草原上已经挂满了鹰旗了。”
帐中的一众将领闻言脸色变得不善起来。
穆萧萧却继续道:“至于我们金狼王,乃是当年大王靠着硬实力一点点打下来的!”
“但毕竟建立时间不敌其他两个王庭久远,所以如今看来,反倒是我们金狼王庭实力相对较差了。”
一个将领立刻站起来怒吼道:“你胡说什么?”
“放肆——”金狼王一眼看过去,那个将领立刻讪讪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穆萧萧则环视诸人道:“我以为大家都是随着大王打拼下来的勇士,应该不会自欺欺人,难道连事实都不愿意承认吗?”
一众将领个个怒气冲冲,但却不敢言语。
不说金狼王明显是护着穆萧萧,单是穆萧萧身后的陈惜命与那三千雪狼卫便令这些将领胆寒了。
穆萧萧回过身子对着金狼王施礼道:“大王,萧萧得罪了。”
金狼王则是笑着摆了摆手说:“你分析得没错,本王不是那等独断的昏庸之人,说说吧,你还有什么想法。”
穆萧萧点头道:“鉴于我刚刚所说,所以我不同意这次与骏马王开战。”
“一旦战事起,双方拼个两败俱伤,那么雄鹰王必然会坐山观虎斗,但时候反倒是给了雄鹰王可乘之机了。”
“就算我们最后靠着悍不畏死的勇士打败了骏马王,又剩下几层实力与养精蓄锐的雄鹰王斗呢?”
金狼王深深点头,沉思起来。
随即抬头看向一众将领冷哼了一声说:“亏你们还是跟随本王作战多年的将军,竟然在大局观上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知道中原人为什么总是说我们傻吗?就是因为你们大多不动脑子,就只知道冲冲冲!”
帐中一众将领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冷傲的声音突然在大帐门口响起。
“我不同意——”
随即一个年轻的草原人从大帐外走了进来。
此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身穿草原上少有的铁质战甲,身材高大挺拔,但是却不似草原人那般的虎背熊腰。
其相貌上与金狼王有着六七分相像,但是却不和其他草原人那般粗犷,反而生得眉清目秀,面白无须,相貌堂堂。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两个草原人特有的鞭子,显示出他草原人的身份。
此人兼具着中原人的器宇轩昂,有不失草原人的刚毅威猛。
甚至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来人,一众将领全都起身行礼,显示着此人在金狼王庭中的地位不凡。
而那位自始自终都闭着眼睛的巫者萨格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公主雅若惊喜道:“哥哥!”
哥哥,穆萧萧与陈惜命立刻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金狼王妃共给金狼王生下了两儿一女。
在几年前的一场大战中,金狼王的大儿子随军出行不幸战死了。
女儿自然便是雅若。
则剩下的唯一儿子便是面前的男子了,也是金狼王庭唯一的继承人。
一旦百年之后金狼王故去,那么金狼王庭便完全属于面前的男子了。
除非金狼王老当益壮,再生一个儿子……
王子立刻立刻向着金狼王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王!”
金狼王看着自己仅剩的儿子摆了摆手说:“起来吧,你不是在巡视领地吗?怎么回来了?”
王子起身笑道:“儿臣听闻大名鼎鼎的雪狼将军投奔我们金狼王庭,必然要赶回来看看。”
投奔?这位世子的用词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金狼王也是微微皱眉,然后对着陈惜命与穆萧萧说:“这个是本王的儿子,名叫雷督。”
金狼王又指着陈惜命与穆萧萧说:“这两位便是……”
雷督笑着道:“父王不必介绍了,想必这位将军便是名震草原的雪狼将军了,您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雷督仰慕已久。”
陈惜命淡淡地道:“世子客气了。”
然后雷督才将目光转向了帐中央的穆萧萧,这一看之下竟然微微一愣。
雷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是随即恢复平静,竟然赞叹道:“姑娘还真是生得天仙一般啊,用你们中原话说,倾国倾城。”
穆萧萧被雷督突如其来的赞美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说:“世子谬赞了。”
雷督淡淡一笑说:“姑娘不必介意,我们草原人就是这么直来直往,不似你们中原人那般虚伪,喜恶全藏在心里,从不挂在嘴上。”
雷督的一番话倒是令陈惜命与穆萧萧同时微微皱眉。
雷督继续道:“想必姑娘便是那位秦国骠骑将军的女儿了吧?”
提到穆威,穆萧萧脸色变了变,然后道:“家父并不是秦国的骠骑将军。”
雷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父亲已经被秦国的太子给……”
雷督欲言又止,因为她看见了穆萧萧身后陈惜命冰冷的眼神。
微微一笑,雷督转向了金狼王说:“儿臣刚刚在帐外听闻穆姑娘不同意这次与骏马王庭开战,儿臣觉得不妥。”
金狼王眼神变了变问道:“我儿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雷督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微笑说:“穆姑娘的父亲是兵法大家,这带兵打仗的事自然有一套,但不代表穆姑娘也有他父亲的本事。”
雷督说完转向穆萧萧道:“对不起,雷督得罪了。”
穆萧萧摇头道:“没关系,世子请讲。”
雷督继续说:“我在帐外也听了有一会儿了,穆姑娘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或许你所说的过于保守了,这里是草原,我们草原人有草原人的处理方法。”
“在草原上,哪一家的刀更锋利,就便会更有话语权。”
“如今骏马王庭总是在我们王庭边缘寻衅滋事,若我们一味的忍让不出,便会领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觉得我们怕了骏马王庭。”
“到时候难免便会令那些原本依附于我们的部落心生动摇。”
“草原人追随强者,若我们不能令其他部落信服,岂不是失了民心。”
雷督继续道:“况且一旦令骏马王庭以为我们怕了他们,那他们便会得寸进尺,到时候一旦他们先进犯我们,我们便会更加被动。”
“倒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雷督将目光转向了穆萧萧道:“至于姑娘所忌惮的雄鹰王庭之事也不必担心。”
“我们攻打骏马王庭,也不会全面开战,只不过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到时候就算有所损伤,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还不怕雄鹰王庭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