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小奴知道了。”从那一刻起,小奴决定,这辈子永远忠于花容容。因为花容容是唯一一个,不把她当做卑贱的下人看待。
花容容让她下去,她并不会相信这个丫鬟。王府已经隐藏了太多的人,谁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只有表面单纯而已。
救她的人,会是上官晨派来的吗?
小奴走出去没一会,又敲门进来。她递给花容容一个小罐子:“王妃,这是阿力总管叮嘱小奴给你,说是对你脸有好处。”
花容容接过来,笑笑:“我知道了。”等小奴走出去,花容容才打开刚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淡淡的香味,很是清爽。
刮了一点轻轻擦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瞬间渗透,脸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这个药膏,想必是上官晨送的吧。花容容冷笑,打一巴掌还给个糖吃?上官晨葫芦里卖什么药?拜他所赐,她现在是个人人都看不起的贱女人。他还想怎么样呢?那一纸休书,什么时候会给到她手上?
花容容无所事事地在房间发了一天的呆。
傍晚时分,上官晨却来了。
“见过王爷。”花容容不卑不亢的行礼,却从头到尾都不看上官晨一眼。那淡漠的模样,令上官晨有些窝火。
上官晨坐到矮塌上,让花容容也坐下来。花容容却淡淡地来了句:妾身不敢。上官晨正欲发作,可看到花容容的脸,他硬生生地压下那股怒意。
“你恨我?”
“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上官晨被她冷漠的样子彻底激怒,倏地起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道:“你说不敢,却背着我去做的事还少吗?”
“王爷说什么是什么。妾身有罪!”
“你……”上官晨气结,深深吸了口气,想起自己来不是和花容容斗嘴,缓缓神色:“在前去卫国前,你好好呆在这里,一步不许离开。”
花容容闻言,笑了笑:“王爷是怕妾身耐不住寂寞,去勾引下人吗?”
“花容容!”上官晨低喝,“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你以为还有更好的办法保你性命?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尝试激怒我。我既然能保住你性命,同样,杀你也易如反掌!”
花容容呆了一下。
他是在解释?
上官晨见花容容不说话,又跟着道:“你是卫国的公主,你更加清楚若是你在紫月国出了事,卫国会善罢甘休?你若想看到两国子民血流成河,尽管去使性子。卫国的兵力,绝对比不上紫月国!”
花容容沉默了,她仔细的分析上官晨的话。上官晨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邻国公主,可是她的身子还是卫国的公主。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让两国交战。
“那杀我的人……”
“只想让紫月国跟卫国交战,你很聪明,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上官晨淡淡地道。
紫月国跟卫国交战,唯一受益的,只有予国。予国处于偏远的西北,那里土地贫瘠。紫月国处于南方,土地肥沃,予国觊觎紫月国的富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好,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休书?”花容容思索一会,抬头直直看着上官晨。
上官晨沉默。
“王爷,你已经亲口宣布休了我,你该不会想食言吧?我花容容也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我想要的,也只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尔虞我诈,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算计得失,我只想简单的生活。请王爷成全!”
“你没有资格讲条件,我手上握着的,足以让你死上一百次。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中,记住这点。至于休书,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你。”上官晨窝火,花容容一而再的提起自由!
“求王爷给一条活路!”
他语塞,连他都开始动摇,那封信真的是别人炮制陷害她的?父皇那里,也流露出疑问,花容容真的私通男人?
面对花容容,他忽然觉得头疼。对她,总有种难言的愧疚。他承认刚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真的气昏了头,才对花容容做出那样的事。但事后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知道花容容很聪明,但有些巧合也实在太巧合了。
最后他才做出那样的决定,虽然伤害了花容容,但至少保住她的性命。
“你好好休息吧,关于那件事,我会给你清白。”上官晨说完,径自离开。
“清白是什么?能吃吗?”待上官晨走远之后,花容容才自嘲地道。
入夜之后,花容容早早就爬上床。
她越来越看不透上官晨了,下午的时候,上官晨在偏厅召集了王府所有的下人,把那天从他书房出来的男人绑上来。
男人自称是受香夫人的指使,陷害花容容。那日他本来打算先去书房偷点东西,才进去就被抓到了,想起香夫人的话,他才……
上官晨也当着下人的面跟花容容道歉,说那天他喝了太多酒醉了,不记得什么时候进了书房。
总之一套说辞,让众人打消了怀疑,还了花容容的清白。
花容容看着帐顶,怔怔出神。这就是古代,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女人永远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她又恢复了王妃的身份。上官晨用晚膳的时候,提醒她明日早些起来,陪他进宫面圣。
花容容知道,这只是进宫跟皇帝解释而已。
离去卫国的时间又近了,花容容丝毫没有要出远门的兴奋。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让她有些疲惫。大起大落,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去承受。
这些天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花容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然而,还没睡沉,她就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响。自那夜之后,花容容对这些声音就特别敏感。她一个激灵的坐起来,似乎是有人在慢慢的打开她的房门。
心猛地吊在半空,花容容强迫自己冷静,悄悄地下床,躲到屏风后面。
咯吱门被打开。花容容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出。黑暗中,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来人很小心,似乎对这个房间的布置很熟悉。直直的走向那张床,花容容听到自己心如擂鼓。她不知道上官晨有没有在这安排了人保护她,只是那人都走近她床头了,也不见人影出现。她叹气,若不是自己警觉,恐怕怎么死也不知道。
那人果真在她床头停下,手高高扬起。借着微弱的光,花容容清楚地看到那人手上的东西闪着寒光。
那人狠狠地刺下去,没听到任何的闷哼。猛地翻开被子,哪里有什么人?
立即四下望了下,即使隔着距离,花容容也感受到那人的眼神骇人。
他似乎笑了一下,竟往屏风走来。
花容容暗暗叫糟糕,想移开,却发现自己逼近了墙壁。
“不用躲了,我看得见你。”那人的声音很粗嘎难听。
花容容心中一惊,但她仍旧抱着侥幸的心里,那人只是随便喊着想把她吓出来。
很显然,她错了。
“真不听话,你想死得更痛苦吗?嗯?”
嗖一声,寒气逼人,笃,一把小小的匕首贴着花容容的耳际插入墙壁。花容容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准头偏了半分,她就没命了。
“还躲吗?”那人嘲讽地道。
花容容只好乖乖地走出来,心里不停的思索着对策。都这个时候也没人出现,恐怕上官晨并没有派人暗中保护她。
“给你选择,你想怎么死?”那人低低地笑道。
“我还有选择吗?”花容容戒备地看着那团黑影。
那人嘿嘿一笑,甚是刺耳。“横竖都是死,选个漂亮点的死法!”
“你是谁?”花容容并不指望那人会回答,她只是想拖延时间,能让自己想出自救的方法。
“阎王爷会告诉你的!”那人话一落音,一掌拍向花容容。
花容容毫无还手之力,她觉得这次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想到,又有人比那人更快,接下那人一掌。
那人显然一怔,估计没料到有人会横空出现。
“还有人来送死?嗯,这笔买卖赚了!”那人冷笑,但他依旧咬着花容容不放。招招都直取花容容。救花容容的人也不含糊,将花容容护得严严实实,尽数接下来人的招式。
那人咦了一声,“居然是高手!不过可惜了,你必死无疑。”那人狂妄地道。
花容容不懂武功,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过了几招,只觉得耳边掌风呼呼。不时感觉到千斤压力逼得她喘不过气。
只觉得过去了很长时间,花容容才听到有人吃痛的惊呼了一声。旋即门窗被打开,外面顿时烛火通明。救花容容的人,扯着她飞身离开房间。
花容容看到周围,已经全部都是王府的护卫,屋顶上,似乎还有些暗卫。上官晨站在最前方,直直地盯着那个要杀花容容的人。
那人已经受伤,此刻正捂着心口,被困在中间。
上官晨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人身上,一瞬不瞬。
那人把花容容丢在上官晨身边,径自飞身离去。花容容从头到尾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花容容正想问上官晨的时候,发现上官晨与那刺客间诡异的气氛。
上官晨认识他!这是花容容的第一反应。然后,他们有奸情!
花容容不禁猜测,这个全身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耐着性子等上官晨开口,可等了许久,上官晨也没说话。
就那样死死地盯着那人,好像要把对方看出一个洞。那眼神,有失望,有愤怒……又过了许久,场中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朝自己脸上伸手,一扯,露出张清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