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马托娅在家的日子里,“小生活”里会有小的插曲儿。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儿两位老人拌嘴争吵,因为怀疑电费收多了两人唠叨抱怨,因为小鸡叨了青菜两人生气埋怨,因为钱不凑手两人也着急上火。
平淡依然是额尔德木图和娜仁图雅生活的主旋律。没有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生活就是非常的真。
因为两人心中有梦,心中有希望……
…………
二女儿回来了,而且是一个“全新”的、变得“顺眼”的女儿回来了,这让额尔德木图、娜仁图雅老两口儿更加高兴。生活的信心、劲头儿都更足了。
马托娅看到前院子和后园子被爸妈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看到老人的身体这么好、精神这么好,高兴得脸上绽放成美丽的花朵。
生活啊,给了这个家庭太多的苦难和不幸,现在开始给予补偿了吧?
…………
当一个生命离去后,需要另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才可冲淡那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刻进骨髓的痛。
马托娅期待着这一天,白家、马家的所有亲人朋友都盼望着这一天。所有关心托娅生活、命运的人们,都希望这一天能早些到来,好让这位饱经风雨、承受苦难的伟大母亲心有所寄、情有所托,真正过上快乐的生活。
这一天来得太晚也太慢了。特别是归远市部队医院的张世雄医生告诉她还可以作妈妈之后,马托娅就日思夜想,渴盼新生命的孕育和降临。
距离那场惨烈的火灾已经两年了,“困难面前不折腿,艰苦面前不弯腰”,坚强已经成为马家人的主题词。
这一天,托娅来到爸妈居住的东屋,悄悄把妈妈拉进自己的房间,并关好了西屋的门,神神秘秘的。
娜仁图雅问:闺女,有事儿?
托娅趴在妈妈耳朵上说:告诉你一个好事儿。
娜仁图雅惊奇地又问:啥啊?
托娅脸色微微一红,说:妈,我怀孕了。
“啊?你怀孕啦?真的吗?”老人几乎是喊起来的。
托娅赶紧说:嘘,小点儿声儿啊。
“这还怕啥啊?你这孩子。都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四个多月了。”托娅害羞地说。
“四个多月?那你早咋不说呢?”
“怕你们不让我生啊。”
娜仁图雅双手合实叨咕了几句,然后上下打量着女儿,并轻轻抚摸一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我都没注意,以为你吃胖了呢。托娅,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再生个孩子就是担心啊,你身体能受得了吗?
“没事儿。”
“妈支持你的想法。主要是那啥,这两年你身体折腾得你太虚弱了,妈怕你怀不住啊。”
托娅笑了笑说:妈,我没事儿,我身体挺好的,这一点我自己知道。你看我,每天能吃能喝的,干活儿多有劲儿。
娜仁图雅想了想说:不行。你自己知道没事儿可不行,要赶紧去红楼市,到大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如果大夫说没事儿那我们才会放心呢。
“没那么严重吧?”
“不行,你的身体最重要了。听妈的,噢”
“行。”
娜仁图雅起身,高兴地说:我去和你爸说一声儿,让他高兴高兴。对了,阿吉奈知道吗?
托娅:我还没告诉他呢。
娜仁图雅用手指点着女儿,说:你啊你,猪腰子直正!赶紧打电话。别忘了告诉你姐。
托娅嘻嘻一笑,说:知道了。
…………
自家的牧点又“活”了,有羊有马,阿吉奈的干劲儿倍增。甚至是不管怎么累,一定会把蒙古包收拾得一尘不染。
几匹马膘肥体壮,阿吉奈越看越爱看。
另一边儿,羊群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原上悠然吃草,大黑狗“哈日”更加忠心耿耿,始终警觉地守护着羊群。又回到了自家熟悉的牧点,它同样精神头儿十足。
偶尔有公羊淘气相互顶撞,小打小闹时“哈日”那是理都不理。等到有体格壮、火气大的各自退后几步,拉开架势要进行激烈“角斗”之际,“哈日”就像黑旋风一样冲到两只公羊的中间,凶狠狠地“汪汪”几声,自恃角壮力猛的公羊像泄了气的烂皮球,乖乖吃草去了,它们可惹不起“哈日”。
阿吉奈不会允许公羊们相互顶架的,轻者受伤影响膘情,重者有毙命的可能。“哈日”当然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劝架灭火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高大的白马时而跟在阿吉奈的身旁,昂首挺胸,威风凛凛。时而来到母马的身侧“耳鬓厮磨”。它周身雪白,整洁明亮,光滑得像缎子一样,因为阿吉奈每天都会抽出时间为它“洗澡”。红摩托被彻底冷落后,阿吉奈都没有把它带回牧点,白马在阿吉奈的心目中又一跃稳居首位。
“老邻居”呼和鲁和阿吉奈处得更融洽了,虽然他没有“拿”到心仪的牧场,但是见阿吉奈和托娅的牧点一天天兴旺起来,他确实发自内心地替他们高兴。
那个叫佟旗的家伙没有变,经常是鬼头鬼脑地往呼和鲁的牧点凑。呼和鲁对他带搭不理儿、不冷不热的,之所以没有翻脸,是因为郝春花不止一次拿托娅的例子劝说他,“毛毛雨有利于庄稼,好脾气有利于团结。”最终能不能把这个好挑拨事儿的佟旗“团结”过来,呼和鲁心里是没有底的。
而且,郝春花改变了许多,不那么脾气火爆、多嘴长舌了。只要呼和鲁回到萨仁台嘎查,她都会拽上他开车到托娅家,有活儿伸手就帮着干。
…………
托娅没有给阿吉奈打手机,因为她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当妈妈了,可还是像一个初次怀孕的小媳妇,激动中仍然有些忐忑。
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托娅一会儿看看墙上两人结婚时的照片,一会儿又发呆想着过去……好一阵子,她才拿起手机,给阿吉奈发了一条“重磅”短信。
阿吉奈接到托娅发来的短信,望着连绵起伏的大草原喜极而泣
阿斯根,你终于“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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