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道(1 / 1)

范闲伸出头来问车夫“怎么停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回道:“是大皇子,年初时陛下下旨,秋深长草时,让大皇子回京”。

范闲依旧微羞的笑道:“哦,秋深长草,现在才秋初啊”。

车夫也是笑了两声“说是太后想长孙了”。

“哦,原来如此”。范闲微眯眼睛。

车夫道:“大人,我们先在此停顿片刻,代车队走了时,我们在进城如何”。

“不用,我们先进城”。范闲再次眯起了眼睛,说完这句话,范闲便把头缩了回去。

“啊”。车夫疑惑了一声,再怎么说这车夫也是监查院的车夫,监查院的那位老祖宗曾说过“一切为了庆国,那都是狗屎,把命丢了那还怎么为了庆国,我们监查院的院规只有两条一护短,二服从上级命令”。这车夫虽疑惑,但仍然执行。

车里面的海棠古怪地看着他“跟皇子争道,你不要命啦”。

“那位皇帝陛下总不忍心,我这个刚受伤的监查院提司,在外面风寒露宿的吧”。范闲依旧无耻地说道。

“那边是皇子,你就一大臣,你拿什么跟人争”。海棠朵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等着看好戏吧”。范闲微羞的笑了两声。

范闲这人,有一特点,俗话叫蔫坏儿,又叫阴贼之道。管他大皇子,二皇子的。他就想看看那位皇帝老子能为他容忍到哪一步。那位皇帝老子如果能保护他,他就给他当个权臣,孤臣。如果连护他都护不了,还给他当个屁臣,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说话间,车夫已驾着马车来到城门口。

“喂,哪里来的马车,我们这里是大皇子车驾。还不速速回避”。大皇子的亲兵说道

这大皇子是个悍勇之士,成人礼之后便向陛下请旨,去胡地打蛮人。按理说,将军返程可带200到500亲兵。这大皇子只挑了区区200人。硬是怕惹来不好的流言蜚语。比如有异心……。

这200人也是悍勇之士,间有一辆破马车,竟然敢与他们这些将士争道,早就压不住血气了。

有些有脑子的人,看见这马车有监查院的印记,“大帅,有一辆马车,拦住我等去路”。

“何人如此大胆”。另一辆马车里传出大皇子雄浑的声音。

那人欲言又止“看样子……好像是监查院的马车”。

“哦,监查院”。雄浑的声音带有一丝疑问与一丝不解。按理说,监查院的马车都是成双成对,为何这里只有一辆马车,是低级官员,低级官员还敢与皇子争道,我看活的不耐烦了。

那一辆纯黑无比的马车传出一声霸道之极的声音,颇具王者之气“怎么停了”。范闲把他自幼修习的霸道真气灌注到这四个字中,显得异常霸道。

车里面的海棠朵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无耻,阴险,无赖,狡诈,狡猾,明是他非要与皇子争道,这时候说的跟他不知情似的”。

这位姑娘从他刚才释放出的霸道真气里,察觉到以此时范闲的功力,已经有与她一战资格了,甚至比她还要强一些。她也不得不承认,范闲有跟他做朋友的资格,亦有跟她做知己的资格。在北齐时,范闲跟他吐槽“父是父,妻是妻,妹是妹,这些都是家人,不能算朋友,至于其他人嘛,都是利益纠葛”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现在决定,与他做知己,也未尝不可。

对面的大皇子也怔了一下,监查院区区一小官,竟有如此霸道的真气。大皇子向一亲兵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亲兵小步跑上前“喂,这是我们大皇子车驾,闲人速速回避”。

马车里传出范闲霸道至极的声音“大皇子又如何,若我要进城,谁能拦我,谁又敢拦我”。

大皇子微微一怔,这人敢在皇子面前如此说话,或许不是芝麻官。监查院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大官。大皇子虽悍勇,却并不是愚蠢之人。试问,那位既阴险又无耻的姓李的皇帝老子的儿子又有几个是愚蠢的。大皇子在脑子里捋了一下子,监查院的大官从上往下分别是院长,一处头目,二处头目,三处头目,四处头目,五处头目,六处头目,七处头目,八处头目。这八大处头目是平级。大皇子专眼又想到,监查院内,还有一位最神秘,一位黑的不能再黑,手握无数秘探,黑暗气息除院长之外最强的一个人,监查院提司。如果他是监查院提司的话,他或是外出去执行秘密任务。

只见这时,范闲从马车上走下来,是一位清秀无比,俊美,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大皇子瞬时间把刚才想的都击碎了,就这人,怎么可能是监查院提司。

范闲向里面那一辆马车拱手行礼“大殿下”

马车中传出大皇子那雄浑无比的声音“你是何人”。

“在下范闲”。范闲依旧保持着那微羞的笑容拘谨的说道

“你就是范闲,我听说过你,户部尚书范建的私生子,婉儿的未婚夫。年前送肖恩和司理理去北齐。前途也算一片大好。只是……这俊,怎么像个娘们,能照顾好婉儿吗”大皇子是个粗鲁人,无心言语。被手下的亲兵听了去,还以为大皇子要借机羞辱于他,哄堂大笑。大皇子也没出言提醒,一笑纳之。

御书房

候公公急匆匆的跑来“禀报陛下,范闲在回京途中,与大殿下相遇,貌似二人都在争道,范闲只一人,万一动起手来,恐怕不敌,是否去支援”。直到现在,皇宫中的密探还是没探到,海棠朵朵在车里。毕竟谁也想不到,北齐圣女,天脉者一般的存在,怎会是个村姑,怎会来南庆。

陈萍萍还是坐在他那灰黑色的轮椅上,拱手道“陛下,可需支援”。

庆帝挥挥手“你派监查院的人,去接应一下”。

“是,陛下”。陈萍萍应道。

庆帝对着陈萍萍的背影说道“让那小子来宫里一趟”。

京都城外

范闲依旧腼腆的笑着,没应话。就仿佛,与皇子争道这种焉儿坏的主意不是从他脑子里蹦出去的。

范闲这人有一特点,就如同前文里说的焉儿坏,此人跪也跪得,忍也忍得,若什么事触碰到底线时,此人只会微笑着去摸他的左小腿,跪不得,忍不得,只会去你妈的。

就在场面对峙无比尴尬之时,海棠出声了“大皇子殿下,这车内还有一柔弱妇人,能否请贵方让路”。海棠这句话夹杂着天一道的无上真气,向外传出。

这什么鬼,还柔弱妇人,柔弱妇人有你这么强大的真气,骗鬼呢。

大皇子没应声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监查院的官员匆匆赶来。那位官员拱手行礼“提司大人”。

而这边,京都不显山不漏水的范府,范尚书坐在大堂中,没有表情,似笑非笑。可柳氏就是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他家老爷今日异常开心。

柳氏轻笑了两声“老爷,何事如此开心”。

“闲儿,回来了”。范尚书说完这句话,哈哈大笑。

范思辙也坐在堂中,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笑得如此大声,以前他的父亲对他总是严厉中带着严肃,所以他在家里最怕他的父亲。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父亲的笑。范思辙懵了。

范尚书对高达说“快,快派红甲骑士去接应闲儿啊”。

高达领命而去

这时,检察院三处主办费介的房中“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明白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异常激动。

“费老,是这样的,提司大人归来了”。检察院三处的人说。

“走,让你们冷师兄带着众师弟跟我走,我们去接应你们的小师弟”。费介激动的说道。

此时的御书房,庆帝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下方的陈萍萍“他敢与皇子争道,应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你亲自去接应接应他”。

一旁的姚公公也震惊了一会儿,小范大人的真实身份?不是司南伯范建的私生子吗?还有什么身份?小范大人为什么让陛下如此看重?竟派陈院长亲自去接应。要知道,陛下都不屑让陈院长亲自去管理他的那些皇子们,这次竟然让陈院长去亲自接应小范大人。这小范大人究竟是谁,为何让陛下如此重视。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向陛下拱了拱手,由姚太监亲自陪同而去。

范闲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那人与是很光棍的没有多礼。

“你是检察院的人”?范闲用一股疑问的口气说道

“下官一处沐铁,携一处全员,见过提司大人”。那位面色黝黑的官员说道

对面的大皇子心中震惊已是无法言语。他刚才猜测的果然没错,此人竟是检察院那位黑的不能再黑,神秘无比,手握无数密探,除检察院那位老祖宗之外,黑暗气息最重的一位——监查院提司。监查院一处官员负责掌管京都事宜,监察百官。是监查院非常重要的地方之一。竟是倾巢而出。只为接应这位面容清秀,神采奕奕,满面阳光,与检察院黑暗气息完全不腐的检察院提司。

大皇子心中震惊之余,眼角忽然瞥见身着红衣,肃杀,历杀之气十足的一只军队。定睛一看——红甲骑士。

只见高达与红甲骑士单膝跪地“少爷,老爷让我等来迎接少爷”。

范闲如今对范府也是感慨颇深,他不知道他这位“父亲”当年是如何从那么多人的厮杀中,救出还在襁褓中的自己。可他知道,当年他的“父亲”一定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或许,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范闲这个人,司南伯府应该有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司南伯应有两位夫人,正房夫人与柳氏。范闲是对不起范家的,他不知道怎么弥补范府。他亏欠了范府太多太多……。

范闲笑了两声“高达,你们起来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父亲可好”?

高达与身后的红甲骑士应命而起“老爷一切安好,少爷勿需担心”。高达说道

大皇子心想“这范闲,倒是有些意思,竟有劳红甲骑士,与检察院的人来迎接”。

说话间,发现有一糟糠老头,带领着一群穿着黑黄色阴暗气息衣服的一队人,还有一太监,推着一把轮椅与这一队人不期而遇

是检察院三处主办费介,与三处范闲的众师兄。定睛一看,太监推着陈萍萍,那太监自然是姚太监,陈萍萍是检察院的老祖宗,大皇子的亲兵没见过,大皇子却是认得的。

世人皆知陈萍萍是检察院的院长,姚太监是陛下的执趣÷阁太监。陈萍萍自然是代表的检察院的。而姚太监自然是代表陛下的权威。

仓促间,那个太监,那把轮椅,那队人,已来到范闲身前。“小师弟,你可回来了,可想死师兄了,你可不知道啊,得知你死的时候,师父差点把检察院给掀了过去”。冷师兄在他身边悄悄的说道“其实是差点把院长大人的轮椅给折了”。费介瞪了他一眼

范闲依旧微笑着像他的老师和师兄们拱手“老师,冷师兄,诸位师兄大家好,我回来了”说话期间他根本没有朝那个太监跟前的轮椅看去。就当此人根本不存在。而陈萍萍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范闲眼眶微红,却依旧没有水分渗出来。他也知道了,这个世界除了五竹叔,唯一对他好的只有眼前这位与他的那位“父亲”:“老师,让您担心了,自今日起,若我不死,我来给您送终”。范闲跪地,给费介磕了个头。

“混小子,说什么混账话,有老师在,你怎么可能死”。费介说道

范闲苦涩的笑了笑“是,我们都不死,我给您送终”。

费介也是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心里也是很感动的。

费介眼神瞟了瞟那把轮椅,范闲本是不愿跟那把轮椅上的那个人说话的,接收到老师威胁眼神,不愿意也得怂啊。

范闲面部表情转变的非常快,后一转身,脸上笑颜如花,在轮椅上那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院长,我可想死您了”。范闲脸上笑得特别真诚,就连陈萍萍这样的老狐狸也没捕捉到一丝不妥。

范闲心里本是不愿在与陈萍萍有任何瓜葛,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老师为他担心。只能强行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掩饰在心里,他知道,心里有任何想法都会浮现在眼神里,陈萍萍会捕捉到他心里的想法。所以他强行转变自己的内心,快到连陈萍萍都没法看出来。

陈萍萍显然是被他刚才的举动给惊了一下,脸上浮出开心的笑,笑得像个孩子。好像有很多年没有人和他这样放肆过了。

陈萍萍张开他那并不宽大的双臂“孩子,到这儿来儿”。

范闲也是张开双臂,与这个老人紧紧的一抱。就仿佛是好久的恩怨一消了之。

就仿佛面前这位是个和蔼的老人,而不是一肚子坏水,把一个一出生的婴儿当做棋子的人。范闲知道,他若想做检察院的主人,就必须让这个老人支持。不然,就算他再做十年,百年,检察院的主人。那个院子,依旧是这个老人的。

陈萍萍枯干的双手,握住范闲细腻的双手“此次北齐之旅还算顺利吗”?

范闲有些忧郁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范闲没有答话

陈萍萍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生硬的扯开话题“此次北齐之旅,可有意外收获”。

不得不说,陈萍萍是检察院的院长,只有他问别人问题,别人如实答。他还从未有和别人谈话不当,他扯开话题过。所以说,这一次扯开的话题未免有些生硬。

范闲尴尬的咳了一声,示意还这么多人呢。

不过,他此次北齐之旅确实还有意外收获,他收获了一个朋友。一位知己——北齐圣女,朵朵姑娘

大皇子已经看出端倪,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灰尘

代大皇子走了的时候,范闲让红甲骑士先回去。高达领命而去

范闲这时候对着费介和三处的众师兄说“老师,您先回去吧”。

“只要你小子没事,我就放心,好,我先回去”费介说道

陈萍萍挥了挥手,让检察院一处的人回去。

代三处众人回去后,范闲回头,一屁股坐在轮椅旁,闷声不答。

陈萍萍知道,这人是生气了。尴尬的咳了咳“那个,生气了,刚才我从皇宫回来,陛下有旨,召你入宫”。

范闲疑惑了一声“哦”。“我为何要去”

范闲这时的语气完全不像刚才,明显是生气了,“我还要回家与父亲和柳姨娘报平安”。范闲冷声一句“至于他,让他等等”。

范闲对那辆黑色的马车高声说道“朵朵,我带你去看看南庆风光”。

海棠朵朵从马车上走下来,本想上前与陈院长行礼问安。范闲走上前去,拉着海棠朵朵的手,扬长而去。

只留下陈萍萍古怪的看着他,姚太监震惊地看着他。姚太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违背陛下的旨意。竟然把陛下,称之为“他”。这可是大不敬。

陈萍萍对后面的姚太监说道:“刚才范闲说的话,不能报给陛下听”。

姚太监是陛下的执趣÷阁太监,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姚太监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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