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吴怀在问明了我的行踪之后,不一会儿就跟着到了这个店里。
他看着桌上那三个被用过的杯子,眼中有微微的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吴怀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跟他说的那个老友一起,是两个人。
只是吴怀的这个老友,据说应该是比吴怀还要小一些的,但是此刻看上去,却白发苍苍。
那种精气神,都好像是一个已经步入了古稀之年的老者。
老人身上穿的衣服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点华贵气,但是从老人那种气质上,我却能感觉出来。他年轻时候,一定是豪门大少之类的人物吧,见惯了大场面,所以能够处事不惊。
话不多,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吃东西,这位老人家严格秉承着一种寝不言食不语的古训,吃饭时候神情十分专注,那种一丝不苟的姿态,好像把吃饭都变成了一种艺术。
之后趁着夜色,我们去了老人的家里,是一幢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虽然这大宅的门匾已经不见了,虽然这时候看上去,这幢大宅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好像是被搬空了一样,但是从屏墙上的壁画,还有在两边屋子台阶上那些雕镂上去的花纹,却无一不在透露着这幢宅子本身的高雅。
这,也更加坐实了我刚刚的猜测,这个老人家以前一定有一个不俗的出身。
只是屋里空荡荡的,黑灯瞎火,没有一个人,这就让这幢宅子,显得有些鬼森森的味道。
我们直接去了走暗道来了地下,地下的空间很大,里面的各个小屋子布置的也是错落有致,只是大多数的屋门是打开的,里面陈列架上的原本应该放着的东西全都已经空了,从那些陈列架上留下的一些痕迹来看,上面原本应该摆放着不少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肯定很值钱。因为这些陈列架本身就十分珍贵,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红木制作的,可想而知原本摆在这些陈列架上的东西有多值钱。
推开一扇大门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大厅中,这个大厅比之前那些屋子大了很多倍,粗粗打量,我估摸着着最低也有二百见方的大小。几根石柱子在这大厅中屹立着,仿佛是它们撑开了这片地下的空间一样。
这样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却之摆放着一件东西。在正中央,有个制作很考究有些类似于祭台一样的桌上,摆放着一件能有半个人大小的玉器,这玉器的色泽很古怪,最起码在我这些年接触过的东西当中,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玉,但我却无比肯定这东西的确是玉。
其实不用看了,当我刚刚走进这间屋子里远远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便已经确定,这东西百分百是真品。就算这种玉的材质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但只有我能看到的那一片血红却骗不了人,玉器上的红很重,已经重到了物件本身无法贮藏,已经把这个黑暗的空间都渲染得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程度。
暗室是不通电的,只能用明火照明,而这种明火所用的灯油也有些讲究,只能是一些性阴的动物的尸油,这是铸造暗室一种不成文的潜规。这种规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我不清楚,反正华夏文明延续这些年下来,很多东西都被改过了,这个传承却没有一个人去碰触。
我的视线全都被桌上的大禹治水玉山吸引了,不断往前走,直到脚下有些硌脚的感觉传来时候,我才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地上用阴刻的方式铭刻着无数纹路。
虽然对这种纹路我并没有见过,但还是立刻就确定了,这是为了禁锢大禹治水玉山上的红的刻绘出来的。刻绘这种纹路的,绝对是高手,我心中猜测着,因为现在,能对付煞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身具大本事的人栽在煞上这种事情,于现在来说屡见不鲜。
“您祖上也是倒腾这些老物件的?”我笑着问了这个老人一句,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根本就不想对我多解释什么。
等我走到了大禹治水玉山的旁边,他才开口对我提醒道:“不要在它的附近呆的太久,它很不凡,靠近时间长了会出意外。”
我没有答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赤红,而我,却仿佛是行走在一片十分粘稠的汪洋血海中,好像只要一个稍微的不小心,就会被这片血海淹没掉变成这赤红当中的一部分。
小黑布也出来了,青衣少年模样的它,在这片血海中却并没有被红侵染,一身青衣看上去还是那么干净,在这片粘稠的血海里,跟这些血色表现得泾渭分明。
“东家,你没事吧?”吴怀有些担心的问了我一句,可能是我微微有点难看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时候我的神情,也的确不是那么好看。
虽然我对这些红煞的确很有些自己的办法,并且时常接触这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但凡事有利必然有弊,这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在这样的红煞中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而我却总会被很直接的影响到,也就是说,在面对这些红煞的时候,相比于普通人来说我遇到的危险会更加大一些。这,也是我以前经常感叹,说自己是在鬼堆里跳舞,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原因。
“我没事。”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对吴怀跟他的老友说道:“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