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甚至就连部队那个洋溢着青春跟直爽的地方也不例外。
陈庆之给我吐了一大肚子的苦水,我说你怎么不干脆去你老头子的部队锻炼,他说太压抑,每天他家里那个老头子面对他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还经常出言教训,要是再那样下去他会疯掉。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骂了句,他却苦笑了几声,说道:“我可从来都不认为那是福气,就上次你知道我差点被记过的那事吧,当时我被老头子召回家,结果差点没给他把腿打断,你说我是他亲儿子不!”
噗!我一口喷出了刚灌进嘴里的啤酒,笑骂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不,你不是他亲儿子,那谁是你亲爹,这叫望子成龙。”
“我顶天了也就算是一条虫。”陈庆之翻了翻怪眼,我不可置否的摇头。他要是都算是一条虫,那不知道得让多少人钻地缝去。二十八岁的少校营长,而且还是一个精英部队的警卫营,这里面的含金量,怎么都能跟一个普通作战单位的团长相提并论了。
“你是不知道,我一回家,老头子就指着我鼻子给我说,你看人家XXX的儿子XX,你看人家XX的儿子XXX,弄得好像那些才是他亲儿子一样。哎!苦不堪言,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行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人一辈子都到不了你这个位置带着遗憾去见佛祖了,这种话要是不小心被哪个过路的小鬼听到了,小心缠上你。”
“谁跟你卖乖了,你看我像是那种卖乖的人么?”陈庆之放下酒杯,很认真的问我。
我也学着他翻了个怪眼,说道:“陈老大,还记得当时大家管你喊什么吗?”
“喊什么?”他好像忘记了那段光辉万丈的狗血日子。
“陈……贱……贱……”“闭嘴!老四你个混蛋,给我闭嘴!”我刚吐出第一个贱字的时候,陈庆之就忽然反应了过来,等我喊完,他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这眼神,好像我冤枉你了一样,老大你还记得当时……”
“别,老四咱喝酒吃菜,你看着菜都凉了。”他指着桌上的几盘凉菜,又说道:“这要真说是虫还是龙,得分跟谁比,你觉着我还算可以吧,可是老三那才叫真的牛气冲天!”
“老三?我都很久没他消息了,根本就联系不上。他这两年咋样?”我惊讶的看了陈庆之一眼,当时宿舍四个兄弟感情很深,喝酒从来都是一口闷的那种。而老三是个闷葫芦,甚至要比范存龙还闷,有些学霸的属性。
“大家各奔东西,都断了联系,我也是上次去京城偶然碰到老三的,你知道去年国考满分那事不?”
“怎么会不知道?开国以来头一桩啊,传的沸沸扬扬的。我草!该不会是老三那货吧。”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庆之点头说道:“可不就是他么,现在在是小果园里的机要秘书,据说很得一个寡头赏识,那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小果园,小国务院的大众称呼,而那些机要秘书,更是相当于一位巨头智囊团一样的存在。
“哥几个都出息了,就我还在一个旮旯里刨食吃。”我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句,陈庆之立刻瞪着眼骂了句滚蛋。
“你小子整个一土财主,紫桐别苑那种地方能使普通人住的么,诚心恶心我呢。”
“那老二呢,你有他消息没?”
“不清楚,我只知道老二后来去南边闯荡,最后就音讯全无了。”
得知几个兄弟都还不错,我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天色更晚,我给陈庆之说道:“老大,这次得请你帮我个忙。”
“说,啥事。”
我把南柯一梦激将问世的消息告诉了陈庆之,并且问他能不能在安全上给提供些帮助。他听后瞪了瞪眼睛,先是说有时间得去我那里打劫些宝贝回去孝敬老头子,然后给我说道:“我那个作战单位太敏感了,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没法给你人,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布防的高手,你把设备准备好,让他过去给你布置现场。”
跟我所想的差不多,我们说好了一个时间,陈庆之才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范存龙面前扔着的铁钎,他说道:“范小兄弟饭量不错!”
我说道:“习武之人饭量肯定要不错,存龙可是个深藏不漏的大高手。”
可能是有了三分醉意,再加上军人好胜的习性,陈庆之听到之后执意要跟范存龙找个地方过两招,最后我只能无奈的去找这家小店的老板,借他的后院一用。
“郑哥,这……”范存龙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庆之动手。我翻了翻眼睛,说道:“该怎么就怎么,陈老大不是输不起的人。”
我们在大学的时候,陈庆之是国术社的社长,一身拳脚在周边的相邻的几个学校都有赫赫威名,也是就他在的时候,一向孱弱的国术社变得异常强势,以往经常把国术社当成软柿子捏的柔道社跟跆拳道社都对当时的国术社避之莫及。更何况他这几年在部队更是接受了不少的训练。
“小子,来!用力招呼,我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陈庆之拍了怕胸脯,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给范存龙说道:“来,让你先攻。”
范存龙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哥,还是你先来吧,我不喜欢进攻。”这货估计是被赵七九带坏了,竟然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陈庆之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挺傲气的,那你陈哥就不客气了。”
陈庆之干脆利落,说了一声开始就猛地朝着范存龙奔去,在相距正好三米的时候他开始起跳,然后一个鞭腿朝范存龙的头上抽去,不过我看得出来,陈庆之并没有尽全力,他留了后手防止真的伤到了范存龙。
范存龙面对这一记鞭腿,不但没有后撤,没有下蹲,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竟然是直接前冲迎了上去。
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在陈庆之的腿即将接触到范存龙的一瞬间,范存龙两只手已经砌块的抓住了陈庆之的脚踝,逆时针而走了一步卸掉了这一击上的力量,而后贴着着被他抓着的腿个漂亮的转身,再轻轻一靠,陈庆之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摔了出去。
“老大,你没事吧!”看到陈庆之被摔在地上,我心说这货还真是实诚,我让你该怎么办你就真的该怎么办啊。见识过范存龙的武力,我深知他的厉害。
“没事没事!就是稍微摔了下!”拉着我站了起来,陈庆之朝着范存龙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范兄弟,高手!果然不简单!刚才那一下是沾衣十八跌跟八极拳吧!”
看到陈庆之没事,我暗松口气,范存龙也没有尽力。
“是八极拳,但不是沾衣十八跌,用了一些太极卸力的功夫。不过陈哥你要是那一腿拼尽全力,我不一定挡得住。”
“得了吧,我自己还能感觉不出来,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套。”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陈庆之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拳脚功夫上输给了范存龙,不但如此,他还笑眯眯的看着范存龙说道:“存龙啊,我也跟着老四这么叫你了。我觉得你这身手不来不对,不报效国家真的可惜了……”
这货竟然当着我的面开始挖人,范存龙说道:“村长让我跟着郑哥,只要郑哥同意我没及意见。”
“得,当我没问。就你郑哥这德行这思想觉悟,还是算了吧。”
这顿酒喝了三个多小时的酒才算结束。
回民街就算在深夜依然火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到处都是碰杯声跟混杂的交谈声呼喝声,很接地气。
陈庆之开车送我回了紫桐别苑,给我留了老三的电话,之后换上军牌一路飚了回去。
吴怀的造势手段不是盖的,他在长安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梳理得十分通畅,第二天早晨,我桌子上的长安早报上就用最大的红头条刊登了一条消息:神秘国宝迷幻镂空惊现长安。
这条消息的下方是长长地一段编者按,上面给不知迷幻镂空的人解释了什么叫迷幻镂空,跟迷幻镂空所代表的的意义。“它跟唐三彩齐名,存世数量却极为稀少,至今就连故宫博物院都没有一件完整的珍藏品。请不要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它就跟你们手里的钞票一样真得不能再真。”
紧跟着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相关介绍,甚至把记着跟吴怀的采访都放置了上去,而且文中吴怀频频提到四个字:郑氏古行。
“什么?你不知道郑氏古行是什么?那你现在就知道了,而且很快就有更多人知道了,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别称,翡翠古行。”
紧跟着短短一天,一些很有影响力的报社就纷纷争相报道,支持者有之,怀疑者有之,保持中立者亦有之。
“简直是弥天大谎,无知者无畏,世界上最后一件完整的迷幻镂空已经没了!这个什么郑氏古行简直是可恶至极,我们已经组织了专家队伍,届时将对东西进行鉴定,撕开他们的丑恶嘴脸。”这是羊城晚报上一个专家团队所发的严厉批判。
“谁知道呢?拭目以待,站在华夏的角度,我们当然希望这是真的,当然,我们更关心的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国宝应该何去何从。”有些人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