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一个女服务生跑过来要给他换被套床单。
这个借口拙劣的简直令人发笑。
瓷音站在窗边,窗门没关,她身上单薄的睡裙被冷风吹得乱飞,身形单薄脆弱。
她看着门口,没有说话,雪白的小脸没有血色。
安泽西道:“你等一下,我换一件衣服。”
门口的女人应了一声,安静了下去。
安泽西迅速走过来,将瓷音放在床头的护照和身份证塞进她手里,他脸色凝沉,双手捧住了瓷音的小脸,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从窗户上爬下去,往下面跑,找个房间躲起来,等天一亮靠岸就下船。”
他的声音又轻又急,说完,就将她往窗外推。
瓷音拉住他:“那你呢?”
安泽西看向她,顿了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已经做好了分开的准备,现在这一眼,竟然让他有些舍不得。
他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来的喜欢她。
“我给你拖延时间。”安泽西道,“音音,你保重。”
他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往门口去了。
瓷音跳上窗台,看着安泽西打开门走出去了。
屋外没有传来任何一点声响,就好像他一不小心,掉入了一只沉默的巨兽的嘴里。
瓷音看着窗外空荡荡的走廊,漆黑的夜晚,只有海水不断冲荡着船甲的声响,幽暗,冰冷。
她原本应该立刻跳窗逃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没什么心思。
想了想,瓷音从窗台上又下来了,从水果台上,捡起了那把水果刀。
她站在原地,垂眼看了一会儿水果刀,然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安泽西的声音:“墨锦衍,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她?”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像是受了伤。语气里含着愤怒,像是为她委屈。
瓷音抬起头,看着那张棕色的门板。
她知道,一墙之隔的对面,那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你明明应该知道,她什么都没有错!害你的人不是她,已经快两年了,还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放过她?”
这还是第一次,在知道瓷家和墨锦衍发生了什么之后,有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辩解。
所有人都说,瓷音,你对不起他。
你活着都是他手下留情。
你该死。
……
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受的。
没有人理会她到底受不受得了。
这么久之后,终于有人为她说一句话了。
「她什么都没做。」
「她是无辜的。」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墨锦衍,瓷音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瓷音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应该逃,但是迈不动脚步。
她低头看着那把刀,缓缓地握紧在手心里。
门外传来安泽西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这次好像真的吐血了,最后,是一击重物倒地的声响。
周围彻底安静了(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