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远早早的上朝,谢元娘也准备着招待客人,马映霜和王薄言是一起来的。
水榭里面摆了桌子,三人靠在榻上说话喝茶。
一番客套坐好后,谢元娘才问,“你如今正是备嫁,怎么能出来了?”
“现在不出来,日后出来更难,我写信给了王妹妹,让她去接我,宫里派下来的婆婆到底是有几分忌讳王御史,这才放我出来。”
王薄言语气中透着不满,眼睛却没往这边看,还在奋力的吃着点心,“敢情姐姐是利用我。”
谢元娘和马映霜对视一眼,两人皆笑了。
“你也少吃点,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王薄言听了不生气,还有条有理道,“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
谢元娘都好奇了,“哪个府?什么时候的事?”
马映霜也很惊呀,没想到她这么一打趣,还问出这个来了。
王薄言小胖子这个时候才有些女子的害羞,“就是前阵子去马府贺喜的时候,翰林院顾府的二公子说我的胖不是吃出来的,而是身体里有湿气,还说他们府上有方子,当时我把他骂了,就是实哥还打了他一拳,他也没有生气,哪知道隔日真将方子送到了府上。”
“我母亲知道怎么回事后,找了太医看了方子,说是好方子,这样的方子也难寻,还问是从哪寻来的。”王薄言的脸红了又红,“知道错怪了他,隔日我母亲带我去了顾府坐客,顾老夫人见了我说喜欢,又问我有没有定亲,然后”
一副药骗了一个姑娘。
好合适的买卖。
谢元娘和马映霜错愕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也能行。
王薄言的脸红透之后,又别扭的扭开头,哼了哼,“他想的美,别以为定了亲我就会高看他,他一直和郭客、李洞行他们玩,在金陵一打听都不是好东西。”
谢元娘提醒她,“我记得实哥也与他们在一起玩。”
王薄言美眸一瞪,“姐姐,你帮我还是帮外人?”
谢元娘:
好吧,她这话说的确实不对。
马映霜抿嘴笑,“我父亲常回忆年少时。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篷篙人。”
她眉角一挑看向谢元娘,“就是顾次辅,年少时也是出了名的轻狂少年。”
谢元娘立马来了兴趣,“妹妹听说过二爷年少的事?”
王薄言也来了兴趣,最主要的是不说顾宇轩了,她自是松了口气。
马映霜轻点头,“也是听我祖父提起过,只说当年顾次辅刚入朝时,时常在朝堂上把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厉害的没有人敢接他的话,生怕被他给盯上了。”
谢元娘笑眯了眼,小叔叔这么厉害她一直都知道,没想到刚入朝他就有这样的胆子。
“顾大人可真厉害。”王薄言同情的看了一眼谢元娘,“姐姐在府中可好?”
马映霜笑眯起眼睛,“姐姐面色红润,自然是好的。”
谢元娘两颊一红,“待你们成了亲,自是懂了。”
马映霜的笑容微微一僵,又笑了,人看着却没有之前那般轻快了。
谢元娘一时后悔说错话,再想到兄长收到的信,心中也是叹气,马妹妹性子好,纵然不能嫁于心爱的男子,可是嫁进皇家,就注定了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咦,好像有些不对,她顿了顿,即便不是皇家,男子纳妾也正常不过。
那小叔叔
“姐姐怎么了?一直摇头?“
王薄言这么一问,谢元娘才反应过来失态了,脸一红,“无事,只是想到了些事。”
却不敢迎视两人的眼睛。
这时,令梅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姑娘。”
她神色焦急,可见有客人,到底没敢直说出来。
谢元娘起身走了出去,令梅才小声回禀道,“姑娘,大公子闯到敏姑娘院子去了。”
闯?
大公子?
谢元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令梅急的跺跺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府里的下人看到顾庭之往敏思君院子去,原也没有觉得什么,然后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和顾庭之的喊声,这才发现不对,敏思君身边的丫头又跑出来求救,众人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元娘拧眉,“没有通知大夫人和老夫人那边吗?”
顾庭之的事情,她不想掺和。
“大夫人陪着老夫人在佛堂里,没有人敢打扰。”令梅又补充道,“敏姑娘的丫头,还在外面等信呢。”
这是推不掉了。
谢元娘道,“我去里面说一声,便过去,你去告诉敏姑娘的丫头稍等。”
令梅忙去送信,谢元娘也回到水榭里和两人简单说的了一句,只说有事让她们坐坐,稍后便来。
两人也不是外人,只说让她去忙,心知是府中有事了,不然有大夫人和老夫人在,又怎么会叫上她,自是知趣的没有拦人。
谢元娘这边一进院子,只见一片狼藉,椅子零散的散落在地上,顾庭之站在院中,身子修长而又挺拔,听到有脚步声,他回过身来,面上的阴冷之气还没有退下去。
院里只有他一人,并没有敏思君的身影。
谢元娘自然说不出好听的话来,“大公子好大的威风,耍威风都耍到客人院子里来了,想来明日顾府就要出名了。”
顾庭之紧气概着唇,千言万言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因怒气而涨红,握起的拳头紧了又紧,转身大步离开。
他不和她计较。
谢元娘挑眉,走了更好,她还不想见他呢。
迈步进了里间,就听到了低泣的声音,谢元娘想着这才是最难办的,待见到人,面上的表情也变了。
“敏姐姐。”
敏思君忙用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泪,站起身来,“妹妹来了。”
一双眼睛红红的。
“对不住姐姐了,今日庭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待二爷回来了,定会还姐姐一个公道。”
让小叔叔好好收拾那家伙。
“不不不,今日的事,妹妹还是不要告诉远哥哥了,我原本就是借住,又怎么好让远哥哥费心,况且我与庭之从小就认识,这事的事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