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先问了他在路上的经过,虽然之前兴旺已经说过,不过有的时候还是没有注意到心细的地方。
“敏家之事,会被人盯上,是有人放了消息出来。”顾远听着侄子说完之后分析道。
“我也是这样想,或者是敏家自己内部出了叛徒。”这一点顾庭之是懂事的,不然前世也不会
顾远却听出侄子语气里的肯定,“你知道些什么?”
“敏家这些年早就落在边关,如何又岂会被金陵城的人盯着,在边关那边也不过是普通世家,他们有二皇子贪污军饷的事情,若不是用心,怎么可能传出来?再说这事也只是瞎传,二皇子到底有没有这样做还是两码事。”顾庭之记得前世就愿望了二皇子,在这件事情上。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盯着,才发现敏家不对的地方。
顾远点头,目露满意,“你分析的不错,敏家看着确实有些奇怪。”
“二叔,那敏姑娘怎么办?”
顾远抬头看他,“什么怎么办?她与我何干。”
顾庭之低下了头。
“不过是小时候一起的玩伴,别人乱传,你也相信?”顾远笑了,语气透着笑意,“现在我已成家,与别的女子更不该有牵扯,敏家的人在庄子上养伤,这些日子敏府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收拾,待弄好就让敏家的人搬回去。”
“我明白了。”
“你年岁也不小了,我帮你看了舒家的姑娘,持重又可担当大家之妇,这几日你好好养伤,算着日子舒家也就这几日到了。”顾远端起茶,顾庭之知道这是要送客。
“二叔,我不想成亲。”
顾远的茶没有碰到嘴边,“为何?”
“我还太没有稳重下来,怕耽误了人家姑娘。”
“放心,有你母亲和祖母盯着,你委屈不了舒家的姑娘。”顾远摆手,“去吧。”
“二叔,我真的不想成亲。”
这算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反抗二叔。
哪怕二叔的目光淡淡的,里面的施压还是让顾庭之抬不起头来。
顾远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可以不成亲,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顾庭之抬起头来,“二叔,我想找一个自己喜爱的女子成亲。”
喜爱的女子?
顾远就想到了小丫头,想起了在花房里两人远远遥望的样子。
他的心没来的一阵的烦躁,“回去吧。”
顾庭之,“那”
“无稽之谈。”顾远直接丢出四个字。
这是不同意了?
顾庭之的面色一白,知道再无法让二叔改变主意,步子凌乱的走了出去。
一路从书房出来,顾庭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后花园的小湖旁,湖水已经结冰了,上面有着厚厚的一层雪。
前世谢二就是在这里被他抱上来的,可惜已经晚了。
如今,人物皆在,他们却已不是他们。
咯吱咯吱的脚步踩雪的声音,拉回了顾庭之的思绪,“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带着令梅过来采树枝上落雪的谢元娘停了下来,品了品顾庭之的话,知道他误会是别人了。
谢元娘也没有料到出来会遇到他,干脆带着令梅往另一边走,花园里的树很多,树枝上的雪也多,谢元娘与令梅一起收集到拿来的瓮里,小叔叔爱喝茶,晚上又吃多了,想着一边消食一边过来看看。
没想到会遇到顾庭之,还是站在那个湖前。
其实对那个湖,谢元娘心底就有些排斥,哪怕是结了冰,也让她生出恐惧感不敢靠上前去。
顾庭之心里正烦着,听着脚步声虽然走了,却在不远处,烦燥的回过头去要训斥几句,结果却看到了想着的身影。
谢二。
他愣住了。
前世谢二也爱收集雪水,将雪水收集后保存起来给送二叔,感谢二叔对她的照顾,他还为此吃过醋,晚上一连偷偷去了谢二的院子好几次,二叔将他训了,后来又拒绝了谢二的雪水,只说够用了,他的心里这才舒服了。
此时谢二又来收集雪水,定是给二叔的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小婶婶待二叔是极好的。”顾庭之心中不舒服,张嘴就刺了几句,“只是不知道当初对季佐的表白是真是假?若是真,小婶婶的情可够多的,若是假,小婶婶演的真像,骗过了所有人。”
谢元娘刚扯到一只树枝,听了这话手一顿,树枝上的雪就一瞬间都散落到头上,落到了衣领里,冷的她打了一个机灵。
“庭之是对婶子有意见?只是不知道这意见对你二叔提过没有?”谢元娘猛的回头瞪过去,对上顾庭之目光。
这人还真是和前世一样讨人厌。
顾庭之看到她这副神情,却错觉的似回到了前世,谢二每每见到他都会这样像浑身长了刺一样。
还是这样的感觉更好一些。
顾庭之淡淡一笑,“说与不说,二叔也知道,当初小婶婶当街白表,我二叔不是也撞到过吗?”
“噢,那是我与你二叔的事,与你何干?”谢元娘的下巴一扬。
顾庭之却是一愣。
前世,谢二这样的神情太多了,或者说每次见到他说的最多的便是‘与你何干’这四个字。
“你”顾庭之神色复杂,这是他熟悉的谢二,可又不是。
因为此时她是不他的小婶婶。
“真是倒霉,出来遇疯狗。”谢元娘的好心情也没有了,带着令梅就走,也不收集雪水了。
主仆二人就这么走了,顾庭之还站在湖边,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这才愣愣的收回目光。
像,太像了。
是他心中魔症了吗?所以才会总把此时的谢二与前世的谢二扯到一起?
他真是疯了。
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是他的小婶婶,是他最尊重的二叔的妻子,他怎么可以想到别的。
想到这些龌龊的想法,竟让他无颜面对二叔。
竹笙居里,顾远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小丫头,还一脸怒气的模样,笑道,“去后花园收雪水,怎么还生着气回来的?”
谢元娘坐下来,一边用帕子擦脸上的融化掉的雪水,“还不是顾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