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澄有意无视顾远,自然只顾着拉谢元娘说话,孔宗元也看出来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训他,看着顾远没有计较,主动往府里走,这才用眼睛警告了一下他。
孔澄扬着下巴,谢元娘在一旁抿嘴笑。
兄妹两个走在最后,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亲蜜的让人看了就羡慕,顾远的眼角也扫到了这一幕,想到刚刚在车上还突然沉默下来的人,此时突然又活泼起来,看来还是活泼起来的样子好。
大厅里,早就坐满了人,谢家一大家子也来了,算上孔家自己的人口,几十口凑在一起。
谢元娘进来后,看到小叔叔能自然的和每一个人打招呼,便放心了,凑到了舒氏的身边说话。
舒氏拉着女儿的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在顾府可好?”
“都好。”谢元娘在母亲身边撒着娇,感觉一道视线盯着着自己,这才看过去。
她挑挑眉,是谢文惠,就坐在祖母的身边。
谢文惠回了一笑,谢元娘点点头,又将目上光移开了。
到底,努力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错过了。
看着谢元娘笑颜璀璨的站在顾远的身边,谢文惠只觉得吸呼有些紧,强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才能挂着脸上的笑。
孔大儒带着男人们去了书房,女眷们凑在孔老夫人的院子里说话,孔老夫人也知道女儿在这里碍眼,可人今日自行回来的,姑爷也跟了回来,她也不好赶人,便让舒氏带着谢元娘姐妹回院子里说话。
孔氏看着舒氏母女三人走了,嘴角动了动,触到母亲的目光,才改了话,“果然是嫁了人了,元娘看着像大姑娘了。”
“嫁人就要懂事,不要整日里想着让娘家人担心,才是真正的尽孝道。”
孔氏的的脸色一僵,“母亲,惠姐和姝姐还在呢。”
“你也听出来我是在说你就好。”孔老夫人没在多说,看向惠姐,“惠姐今年十六了,也得定个人家了,你们家老太太上次来,说有一个同乡的儿子春闺中了,如今是个县令,官虽然不大,不过很有才华,人又本份,将来有人提拔,自然隐隐高升。”
县令?
孔氏立马反驳出声,“母亲,这怎么行,我家老爷怎么也是二品的京官,惠姐嫁一个县令,日后让人怎么看?指不定还要传惠姐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胡说。”孔老夫人喝斥道,“当着孩子们的面胡说什么,惠姐是你们自己的孩子,好坏你们心里不清楚?县令怎么丢人了?谁不是一步步升起来的?只要有能力,将来做为一品也不是不可能,没能力出身再好也没用。”
谢遗姝笑着刚要张嘴,孔老夫人猛的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谢遗姝的笑僵在了脸上,“外祖母。”
“母亲,您吓到姝姐了。”
“吓到她?哼,晚看她胆子大的很,刚刚还要插话,这哪里有她插话的道理?”孔老夫人可没有给谢遗姝留脸面,“惠姐,你带着你妹妹去砚姐的院子坐坐。”
谢文惠应声起来,谢遗姝面色发青的步子凌乱走了出去。
孔老夫人看她这副样子更有气,“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好?抢亲姐姐的婚事,刚刚还要装贤惠,做给谁看呢?小家小户出来的手段,看了都脏眼睛。”
孔氏白了脸,“姝姐也不是诚心的,她哪里”
“住口,这事家老太太已经去查了,就是你身边那个被发卖的刘嬷嬷搞的鬼,你真当你把人买回来偷偷的放在庄了没有人知道?”
孔氏神色大变。
“那个婆子你自己处理掉,别让姑爷与你分了心,还有姝姐那边,这阵子就好好看着她,让她安心的备掉,别在嫁人之前再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孔老夫人嘲讽道,“或许已经晚了,早就分心了。”
孔氏终于老实了。
她知道连刘嬷嬷都已经提出来了,这事不可能是假,更被事情真相给惊到了,姝姐抢了惠姐的婚事。
谢元娘那边,母女三人正在说话,就有小丫头过来禀报说表姑娘们去了二姑娘的院子。
小舒氏冷嗤,“这个时候过来打扰你,真是没眼色,明明知道咱们一家在说话。”
“听说是老夫人那边吩咐的。”
小舒氏这才没有再拦着砚姐,砚姐走了,小舒氏有些话也能问了,“姑爷对你还好吧?”
“娘,我都说了都好。”谢元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母亲放心。
“傻丫头,你还不耐烦,我还不是担心你。顾大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娘还不是怕你平时胡闹惯了,让他不喜。”小舒氏一边叹气,“养女儿就是累,嫁人要找个好的,嫁人了又担心在婆家过的不好,什么时候都不省心。”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谢元娘撒着娇。
母女两个说笑一番,下面有柳氏几个儿媳妇安排今日席面的事,舒氏一直和女儿说到了用饭时,这才去大厅。
一大家子,备了六张桌子才坐下。
孔大儒面上带着红光,当今次辅是他的孙女婿,在朝中众人捧着的人,在他面前还要恭敬,这事怎么想着怎么让人高兴。
饭吃到一半,就听到一阵鸟叫声,两道黄色的身影飞进了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谢元娘的肩上。
孔家的人都张大了嘴。
目光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孔大儒的身上,孔大儒抬起的酒杯也僵在了半空,望着那两只还在跳动的黄色身影,刚刚才对这个孙女升起来好感,立马觉得是个大大的嘲讽。
“咦,这不是黄虎吗?那只是什么?怎么落在元娘的身上了。”孔宗元打着哈哈,一边活跃气氛,“有时东西就是这样,你怎么找都找不出来,不找它自己就出来了。”
“这不是出去找伴了吧?”孔澄在一旁不怕事大。
“一定是。”愈哥看了两只,也欢喜的指着叫唤。
孔氏掩饰着眼里的幸灾乐祸,就看着一会儿谢元娘怎么收场,孔为捂头,他觉得这次可不是跪祠堂那么简单的了。
孔大儒:这一家子都当他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