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那边,此时哪怕是躺下了,没有睡,仍旧和身边的董嬷嬷说着话。
“二郎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那丫头是个鬼机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二郎的话,和起伙来演戏给我老婆子看,他们既然不嫌弃累,又演的投入,老婆子我也不戳破他们,人生便是如此,演着演着就成真的了。”
董嬷嬷笑道,“二爷也是怕您担心。”
“哼,我看他是眶我老婆子,我担心他娶不娶喜欢的女子,还不是为了他好,不过他说的也对,现在哪有人还能为难到他,若是他不愿意,谁又能强迫了他。今日你看看那小丫头扯着二朗衣袖时,二郎就任由着她扯着,换作是别人,他眼神都能冻死人喽。”
“是啊,老奴也是看着二爷长大的,他看似温和,对谁都笑,可性子却最冷,能亲近他的定是他看中的。”
顾老夫人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而且她也就这么想的,“现在看到二郎有中意的人了,我也放心了,不过那孩子我看怕是他自己现在还不自知呢,到时让个小丫头治服了,我看他臊不臊的慌。”
董嬷嬷想到那一天,也忍不住笑了。
看到一向将万事掌控在手里的二爷吃瘪,还真是很让人期待的。
顾老夫人临睡前还道,“我得让那小丫头多到府上来,看着她痴缠二郎的样子,我就高兴。”
就是假的也高兴。
起码能看到二郎没有将人家姑娘推的远远的。
远在边关那边,蒋才终于收到了郭客的来信,却不是好消息,他傻眼了,拿着信跑去找谢休德。
“九秀的事你知不知道?”
谢休德一脸的蒙b,“九秀是谁?”
被蒋才一瞪,谢休德拍了拍额头,“你是说元娘?元娘什么事?”
“她又定亲了。”蒋才一脸的失落。
谢休德反而笑了,“真的?这次定的是谁?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不许捣乱,不然别怪我真不认你这个朋友。”
“你自己看。”蒋才将信往他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他到是想破坏,可是也得能破坏得了啊。
谢二竟然嫁给了顾二爷。
蒋才都觉得被震惊住了。
顾二爷是谁?
当朝次辅,吏部尚书,更是未来的首辅大人,而他被发配到这边参军,也是顾二爷的手笔。
蒋才把自己比成小狐狸,顾二爷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只千年的狐狸。
坐在营房里,蒋才发着呆,他觉得他该高兴,顾二爷那么厉害,谢二嫁给他应该不会错了吧?
不不不,他的头立马又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顾二爷那么厉害才更不行,谢二又笨又蠢,岂不是只有受欺负的份?
外面,谢休德看到信之后,高兴的大笑起来,连连说好,远远的顾庭之走过来,便看他这副样子,笑问他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家里给他定亲了?
谢休德摇头,举着手里的信,“是元娘,元娘定亲了,而且”
他不怀好意的看了顾庭之一眼,“而且以后你还要叫她小婶婶了。”
“什么?”顾庭之惊骇出声。
谢休德吓了一跳,忘记了笑,不过马上就又笑了,“你也惊呀到了是不是?不错,元娘和顾大人定亲了,明年就会嫁入你们顾府,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俩关系这么好,日后你在府中也多照顾一下元娘,她性子耿直,心地却很善良。”
“小的时候别看她傲气又不爱搭理我们,有一回外面的人欺负我,元娘知道了,她私下去找那人将人骂了一顿,我知道后去找她,她却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只说不是帮我,而是为谢府出头。其实我知道她就是嘴硬心软。”
“她虽然年岁不如你大,又做了你小婶婶你会别扭,不过看在咱们的情份上,你多帮我照顾一下她。”
谢休德后来说什么,顾庭之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谢元娘与二叔定亲了。
这怎么可能?
他想到偷偷送过的那只木簪子,送过去之后暗暗的欣喜,她看到之后喜不喜欢?
他甚至还想着等家里问他亲事时,他便说迎娶她。
可现在,她变成了他的小婶婶。
一向沉稳的顾庭之,当天夜里发起了烧来,嘴里喃喃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同住在一个营房里的谢休德和蒋才一同照顾着他。
蒋才打着哈欠,一脸不高兴的嘟囔着,“心情已经不好了,还要照顾他,平时他待我又不好,我凭什么要照顾他?”
“去打点水来。“谢休德道。
蒋才嘴上不瞒,听了还是起身去打水了。
两人折腾了半宿,第二天早上顾庭之的烧退下去了,人反而越加的沉默了。
“喂,他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蒋才看这人沉默,心里反而越发的不踏实。
谢休德示意他别乱说,关心的看向顾庭之,“庭之,你好些了没有?”
“如今是太元多少年?”顾庭之突然问。
两人皆是一愣。
蒋才道,“看吧,我就说脑子烧坏了,现在多少年都不记得了。”
谢休德真怕两人在打起来,好在庭之病了,并没有动怒,他忙道,“太元三十三年。”
“三十三年?我是在边关?”顾庭之又问。
“不,你是在金陵。”蒋才突然接话。
谢休德嘴角抽了抽,横了他一眼,不让他多说。
蒋才不以为意,反而挑衅的看着顾庭之,“我说姓顾的,能不能不要再装的,就发个烧,你还和我们玩上失忆了,你真失忆了那可认识我是谁?来,叫一声哥听听。”
“滚。”顾庭之只说了一个字。
蒋才就又跳了起来,指着他对谢休德吼,“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咱们俩照顾他一晚上,他这好了翻天就不认人了,现在还让咱们滚?走走走,咱们现在就滚。”
谢休德
他怎么有种成了弃妇的错觉。
不过看着一直拧着眉头的顾庭之,谢休德却没有像小爵爷一样胡闹,“你烧了一晚上,白天休息吧,我去帮你请假,再帮你打早饭过来。”
顾庭之看着他,半响,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
蒋才看了还要说,被谢休德给扯了出来,这才算是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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