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帝见姜菀眯着眸子,顿时心中大火。
果然,她是怕暴露了真面目这才装睡的吧!
元璟帝伸出手,拍了拍姜菀滑腻如脂的脸蛋。
“喂,姜菀,怎还不解了衣裳?难道要朕替你解?”
姜菀差点就睡着了。
被元璟帝这一拍,才勉强又醒了些。
只是困意如兽,依旧盘旋在她的脑子里。
姜菀半梦半醒的钻进了锦衾之中,眯着眸子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薄衫。
元璟帝立在床边,望着眼前上下起伏随着姜菀而动的锦衾,喉头一动。
这姜菀!竟敢真的……真的……
片刻之后,一只纤纤玉手甩出了一件薄薄的轻罗衫。
轻飘飘的落在了锦衾上。
元璟帝脑子一轰,愣在了原地。
如今这锦衾之下的姜菀……是……不着寸.缕的?
这可怕的想法在元璟帝脑子里如一头恶龙。
上蹿下跳,经久不散。
屋内无风,只有淡淡的幽香,沁透肺腑。
元璟帝仔细的嗅了嗅,似乎是姜菀身的香味。
元璟帝捏了捏拳,望着床上正在装睡的姜菀。
装得还挺像。
元璟帝望着姜菀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的小脸。
雪肌腻理,玉肤耀目。
他突然又意识到。
这锦衾之下的她没穿衣裳……
元璟帝不知为何。
萌生出了一个令他自己有些恶心的好奇之心。
姜菀是脸上白些,还是身上白些。
这想象,一发便不可收拾。
无数旖旎的画面自他脑中闪过,伴着眼前鬓云乱洒的睡姿。
久压却不下,潋滟而四起。
元璟帝静默的立在床前,神色未定。
最后,自他鼻间,缓缓流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可元璟帝并未察觉。
他眸光一凛,突然警醒过来。
差点就中了姜菀的计了!绝不能就这样就认输!
他一定要拆穿这诡计多端的姜菀的真面目!
元璟帝眼神越发冷。
先前在他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画面瞬时粉碎。
他直接掀开了盖在姜菀身上的锦衾。
她真的没穿衣裳。
原来是一样白的。
仿若无数烟花爆竹在脑中炸开。
元璟帝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又有鼻血从另一边淌下来。
姜菀已经睡意全无。
慌张得扯过被子。
颇有些惊恐的望着元璟帝。
她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她突然被元璟帝吓醒,好像下意识的踢了他一脚。
可看他好好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未受伤。
元璟帝如同着了魔似的悠悠转身。
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房门口走去。
姜菀坐在床上,头皮发麻。
那不是梦。
元璟帝好像被她踢瘸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喊疼?
她踢的是他的腿,不是他的脑子啊……
困意再度袭来。
罢了。
姜菀一头躺倒,烦恼的事儿,明日再说吧。
元璟帝捂着大腿根部,一瘸一拐,还流着鼻血走出来的姿态,着实吓到了在外候着的宝公公。
这……皇上看起来怎那么像……未遂的模样啊……
难不成,不近女色的皇上动了心。
可菀才人却无情的拒绝了皇上?
宝公公的脑中已经补出了厚厚一叠缠绵悱恻的话本子。
却没想到元璟帝冷冷睨了他一眼。
“还愣着干嘛?回宫!”
“……嗻。”宝公公低头,跟在元璟帝身侧。
走了几步,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您流鼻血了,还是让奴才给您擦擦吧。”如今还只有他一人看到皇上这般模样,要是待会见着的人多了,那宫里头又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传言了。
元璟帝身形立停。
浑身冷若冰霜,那脸上的神色更像是能冻死个人的,悠悠望着前方。
宝公公两股战战的抬头望了一眼远在天边的毛月亮。
他还能见到明早的太阳么……
姜菀也很慌。
她踢伤了皇上,那就是伤了龙体啊!
那得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但元璟帝为何昨晚不动声色的就走了。
甚至没有像她习以为常的那样龙颜大怒,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
是以姜菀去长泰宫请安的时辰,比以往早了一些。
是妃嫔之中到得最早的。
她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便有另外的妃嫔到了。
是薛贵妃与她时常打牌九的几个小姐妹。
昨儿没心情听闻姜菀侍寝的消息,便没心情打牌九了。
就寝也早些,今日便起得更早。
一口气压不下,便提前来了长泰宫。
没成想这姜菀来得更早。
听闻皇上昨儿在她房里待了许久。
只是如今看姜菀的神色,又不像是昨夜侍了寝的。
“恭喜妹妹呀。”薛贵妃最先开口。
她一脸和善的笑容,看不出半分嫉妒。
其他妃嫔也跟着附和着,也不过是一些祝贺之词。
姜菀一边行礼答谢,一边露出些苦涩的笑容。
这看在薛贵妃等人眼里,便更加肯定了。
但皇上待她,总是特别的。
不然为何这么多后宫嫔妃,独独就挑了姜菀侍寝?
互相对了下眼色,她们也并未再说什么。
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上,继续聊着些其他的事儿。
姜菀始终保留着她脸上淡淡的苦意。
无论是笑着,还是与旁人说话,都能让人瞧出她的失落与失意来。
等到与太后请完安,其他妃嫔们都散了。
姜菀这才向太后求救。
自从姜菀帮过太后一把,太后便越发喜欢她。都有重色轻友这么一说。
在太后这儿,只是把“友”换成了自家儿子。
太后屏退了所有宫人,姜菀这才苦着脸,抱着太后的胳膊撒着娇。
“太后,我真是无意之举!我也不知皇上为何不就寝,还一直站在床边,我一时睡得糊涂了,才不小心伤到皇上的。”
太后抿着唇,露出些神秘的笑容。
“无妨,皇上不会罚你的。”
“真的么?”姜菀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斤斤计较的狗皇帝,平时一点小事就龙颜大怒,当众斥责她的。
这回她伤了他的龙体,他不至少打她些板子,以儆效尤么?
“自然。”太后十分淡定的抿了口茶。
“不过菀菀啊,你可知侍寝,要做些什么?”
姜菀愣了一瞬,她记得入宫时,嬷嬷都曾教过的。
可她当时躲懒,并未仔细听。
不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那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么?
她那时还觉着嬷嬷真是小题大做了,居然还要单独拎出来讲。
但现在看来,侍寝可能并没那么简单……
姜菀硬着头皮,强装着笑了笑:“臣妾自然是知道的。”
她虽不知道,但也不想再重新听嬷嬷讲一遍了。
当时入宫学的那些规矩,可是端坐着被嬷嬷教导了十天。
成日魔音绕耳,难受得紧。
她可不想被知道她未好好学,又重新再学一回。
太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那便好。菀菀,哀家想着,你若是去同皇上好好道个歉,再好好侍寝一回,他便什么火气都消了。”
姜菀心中有些惶惶,却谢过太后,直奔皇上的德清宫而去。
但姜菀吃了个闭门羹。
她一刚到门口,宝公公就哎呦一声,赶紧请了她到远处说话。
“菀小主,皇上这正在气头上呢!您可别再来触他的霉头咯!”
宝公公紧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皇上的模样。
姜菀有些忐忑的打量着宝公公的神情。
“那个……宝公公,皇上会打我板子么?”
“诶哟喂!菀小主,您只要不被皇上看到,这茬便算过去了,您就放心吧!”
“那皇上何时再翻我的牌子?
姜菀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自己还是得好好侍寝一回,平了元璟帝那股怒火才行。
宝公公像是见了怪事似的看着姜菀。
怎么的,这菀才人还想侍寝?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元璟帝不罚姜菀,只是因为他没法下旨。
难道他能说,是因为他掀了姜菀的锦衾而被姜菀踢了一脚么?
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堂堂皇上,连自己后宫妃子的锦衾都不能碰。
这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姜菀碰了一鼻子灰,夜里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了宫。
去外头散散心,总比憋坏的好。
路过清欢楼,一股子胭脂俗粉的味道飘到她面前。
姜菀穿着蓑衣,正皱着眉头想要走开,突然想到她曾在酒馆里听人提起过。
这清欢楼里的姑娘睡起来很是不错。
她当时还纳闷,不是睡床么?
还能睡人?
可此时姜菀灵机一动。
清欢楼里的姑娘,不也是相当于侍寝么?
或许她那日未学的规矩,问问她们就知晓了!
沉吟半晌,姜菀跟着人踏了进去。
却没注意到她身后,元璟帝青筋暴起的看着她走进了清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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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微:对不起,因为姜菀太困,所以我开了假车(缩成一团)。
姜菀:(冷漠脸)明明是你怕被锁文吧。
元璟帝:我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