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拓郎帖木儿一夜都没能睡得安稳,他担心大夏得到了某些奇人异士的帮助。
城楼上那些弓箭都无法射杀的士兵,现在想想未免太过恐怖!
可昨日已经胯下海口,今天若是怯战,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不会,我北狄骑兵天下无敌,千人战岂会输给大夏人?”
拓郎帖木儿怀着忐忑的心情,横刀立马,出现在瓦口关下。
“该担心的是大夏人敢不敢出来应战才对!”
只是临近关卡,拓郎帖木儿傻眼了……
他没想到城楼上挂着的一个个稻草人,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特么就是大夏守军刀枪不入的原因?
弄了半天人家是用了稻草人迷惑!
左右横幅写下的语句,更是杀人诛心。
“多谢北狄友人赠箭!”
拓郎帖木儿只觉得胸口发闷,整个人差点混却过去。
“混账!倪劳资,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出来跟我一决雌雄!”
当主将失去了冷静,这只绝对就离失败不远了!
赵普站在城楼上,冷笑道:“我家将军还未用早膳!你们说打就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等着吧!”
说罢,瓦口关守军尽数离开,并不搭理城楼下破口大骂的北狄骑兵。
周怀安将热乎乎的馒头掰开,随后夹上一片咸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镇守边关的将士,他们可不像上京城的勋贵,能够吃上玉罗珍馐。
能吃饱穿暖,已经实属难得。
燕州一州之地,要抵御北狄全境的进攻,可谓是相当难得。
“世子,那帮北狄人正在破口大骂呢!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普低声询问。
“凉拌!先吃饭再说!”
“可是北狄人还在等着跟世子决战!”
“让他们等着便是,小爷我确实答应了,又没说确切的时辰!”
连续骂了两个时辰的北狄骑兵,显然有些劳累不堪。
可却没有看到大夏守军要出来应战的意思。
“你们那位将军,难道是懦夫不成!”
“昨日我等一言为定,今日各派千人决战!”
“可汝等却失信食言,当真是懦弱之举!”
听闻对方的谩骂,赵普果断担任了传令兵。
只是他未开口就猜到了结果,北狄人恐怕会被气炸!
“我家将军说了,他昨日答应了决斗不假,却没说过什么时候打!你们要走便走,要打就留在关卡下!”
赵普说罢,赶紧溜走,他可受不了这波谩骂之声。
“拓郎,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夏人分明在耍我们!”
“不如回去吧……总比被他们当猴耍强啊!”
“对对对!咱们还是趁早回去,莫要损兵折将!”
手下的劝阻,如今已经不能让拓郎帖木儿听进去。
“混账!倪劳资,本将军再给你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他不出来,本将便把你的丑事,传遍北狄!”
赵普听说后,赶紧前去汇报周怀安。
“哦。”
周怀安此时已经躺在了营房里,准备来个美美的午觉。
吃饱睡一觉,快乐似神仙。
“世子啊,您不怕他将您言而无信的事情传出去?”
“言而无信的是倪劳资,跟我周怀安有什么关系?”
赵普当场懵逼,他算是明白,为何世子要用化名了。
合着您不仅要占便宜,还要找个背锅侠!
周怀安睡到自然醒,看到一旁护卫的赵普,笑问道:“人走了么?先不要说,让我猜猜!我觉得这人肯定没有走!”
此言一出,赵普目瞪口呆。
“世子,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些北狄人真的没有离开,他们还在城下等着决斗呢!”
唉!
周怀安无奈苦笑:“走吧,小爷我实在是忍俊不禁!”
周怀安再次出现在城楼上,拓郎帖木儿已经懂得有些发愣。
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兴奋之色。
出来了,出来了,他终于出来了!
“来决斗!”
“决斗什么?吃完晚膳再说!”
周怀安咧嘴一笑,“我们大夏是礼仪之邦,哪怕是吃饭,都要告诉你们一声,这是何等尊重对手!”
尊重?
你特么让我们等了一天,还谈和尊重?
“对了,你们若是害怕我,便早点撤军!放心吧,不丢人!这等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周怀安说罢,便再次走下城楼。
拓郎咬牙启齿,可他也清楚,一旦撤军,再想动员这些士兵进攻,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如今唯一的胜算,就是倪劳资用过晚膳后,会果断派兵出战!
是赌一把,还是赌一把,拓郎帖木儿已经做出了心中决断!
“诸位,我们已经等了将近一天!就算再等等又何妨?”
“北狄男儿,岂会因为这点困难便退缩?”
“相信我,在千人对决中,没有人是北狄骑兵的对手!”
拓郎帖木儿的慷慨陈词,并未引起太大士兵们的群情激昂。
毕竟他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直在瓦口关下等候,看周怀安用完了早膳用午膳,现在竟然又要去用晚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一众士兵开始有了其他心思,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拓郎还是当那个被上层问罪的替罪羊更好?
大家伙何必为了一点功劳,去赔上自己的性命呢?
这种思想已经在军中四散,拓郎帖木儿却并没有意识到。
夜黑风高……
瓦口关上终于点燃了火光,周怀安走上城楼,一边剔牙,一边夸赞道:“那个谁!你在等等,我洗个手,马上就跟你决战!”
本来士气不振的北狄骑兵闻言,一个个再次燃起了希望!
来了!他来了!他终于要跟我等决战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显然周怀安深谙此道,给北狄人玩了出战场pua。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夜晚的燕州,可谓是相当寒冷!
正当北狄人要放弃的时候,瓦口关的大门终于开了!
周怀安亲自上阵,见面没有一丁点客气,“随我冲锋杀敌!你们先上,我殿后!”
已经憋屈了一整天的燕州军,如猛虎下山直冲北狄骑兵而去!
反观北狄骑兵,则一个个人困马乏,一天没吃东西的他们,短兵相接后,便沦为了被屠戮的对象!
尤其是教化的倪劳资,竟然动用了鞭炮,惹得战马再次时空,不断乱窜!
连最基本的骑兵阵型也没有摆列成功!
“弓箭手,吝啬昨晚人家送的箭!”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买一送一,给我杀!”
话音未落,燕州军弓兵纷纷弯弓搭箭,对准了四散而逃的骑兵!
现在的骑兵,就是活靶子。
战马也失去了当初的速度,变得更容易瞄准!
嗖!嗖!嗖!
无数箭矢横飞,直接将燕州骑兵射于马下!
拓郎帖木儿万万没想到,周怀安如此不讲武德,竟然见面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发起了进攻!
他们的士兵本就人困马乏,注意力不是很集中。
这下直接被冲散了阵型!
可谓是直接令人飞龙骑脸,再无还手之力。
“稳住阵型!不要怕那些笨拙的长矛兵!”
“都过来集中,快一点!”
“不要害怕!我们还有赢的机会!”
拓郎说的没有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北狄人还是骑兵,若是一冲而上,肯定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周怀安岂会给他这等机会?
“降者不杀!你们本有直接回去的机会,可眼前的家伙,却为了他的身家性命,让你们一起过来送死!”
“小爷我最讨厌这种自私自利之人!”
唰!
周怀安大手一挥,就看到城楼上之前收拢的北狄降兵出现,大喊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啊!”
见到同族并没有受到侮辱,反而是一个个活的滋润。
北狄骑兵再也绷不住了,一个个要么做鸟兽四散而去,要么就翻身下马,准备投降大夏!
“混账!”
拓郎帖木儿已经看出大势已去,如若现在不跑,说不定身边的骑兵,要拿他去做投名状!
“撤退!我们没有输,是大夏人太过无耻!”
留下一句心理安慰的话,拓郎帖木儿一骑绝尘而去。
主将都已经逃跑,更别说剩下的散兵游勇!
——
燕州官道。
文覃远望瓦口关,心中担忧不已。
“不好!那是瓦口关的方向,前往竟然有马蹄声!咱们要尽快过去!”
亲兵队正当即劝阻道:“将军小心!现在关内何种情况,我等也不知!还是循序渐进!”
文覃赶紧下马,随后悄声步行走向瓦口关。
嗖!嗖!
无数北狄骑兵,头也不回地从瓦口关冲出。
“将军快趴下!”
亲兵队正当即大吼一声,谁知按北狄骑兵却抢先下马。
“投降!我们投降了!不是说好了降者不杀么?”
“弟兄们,抓紧投降吧!这里还有伏兵!”
“倪劳资这厮用兵如神,没药负隅顽抗了!”
一个人成了降兵,就会带动更多的人!
果然,在有了第一个人投降,越来越多仓皇逃窜的北狄骑兵,纷纷下马投降。
文覃紧张不已,低声道:“你听到了?他们,刚才说要投降?”
亲兵队正点了点头,“将军,您说的没错,他们说的确实是投降!”
两人相互懵逼之中,文覃率先进入状态,挺直腰板道:“走!回瓦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