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东夷花王!”
东夷使者此言一出,无论是上京城百姓,还是大夏群臣,全都侧目而去,想要一探究竟。
“何人不爱牡丹王,百花丛中我称皇!疑似洛河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东夷使者说罢,掀开了罩在花王上的锦帕。
一株绝世花王展现在众人面前,寻常牡丹一株只得一种颜色,而这花王却拥有七朵花,七种颜色。
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红似火,黄似金,青似玉。
眼前的牡丹花,美的秀韵多姿,美的流光溢彩,美的雍容华贵,美的绚丽娇艳,美的惊世骇俗。
“这……东夷人怎会有这等美丽的牡丹!”
“不对,这牡丹我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美的花,简直是世间罕有的杰作!”
东夷使者嘴角上挑,看向文景帝,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欣赏我东夷花王!”
东夷花王?
文景帝眯眼看向对方,他若是连星河观的花王都认不出,那他这个皇帝干脆下台算了。
星河观的牡丹,怎么会在东夷人手中?
文景帝纳闷不已,司马宣则主动送上助攻,“陛下,此话看起来,跟之前星河观的花王为何如此相似?不会是花王在护送途中丢了吧?”
此言一出,文景帝脸色大变,若不是百花会已经进行,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执金吾将花王送出来!
可大夏的花王,历来都是压轴登场,不可能提前拿出来。
“曹卿?”
文景帝看向曹吾鸣,意思很明白,就是询问花王是否被抢走。
“陛下勿忧,大夏花王,从来都没有丢过。”
曹吾鸣说罢,便不再言语。
“国师,以为这东夷花王如何?”
文景帝低声道:“此非我大夏之花王!”
皇帝的暗示很明显,希望妙音师太不要太过抬举东夷人。
“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
妙音师太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东夷花王,甚好!比之前看到的大夏之花,都要好!”
大夏群臣闻言,脸色铁青,这尼姑当真是不识抬举。
身为大夏国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唯有司马宣心中欢喜,与台下的东夷使者相视一眼,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需要等待执金吾登场,便到了收网的时刻!
“陛下,我东夷花王如何?”
东夷使者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哪怕徐州海战失败,他们便将罪过丢给海寇身上,表示跟东夷政权毫无关系。
“不过一般货色罢了!”
不等文景帝开口,曹吾鸣率先冷笑道:“乡野之人没看到真正的花王,大惊小怪到也正常。”
东夷使者了咧嘴一笑:“这位便是大夏曹公吧!忘记告诉你,这株便是你们大夏闻名的花王!不过如何到了我东夷手中,还要问曹公的执金吾才是!”
说得好!
司马宣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你曹吾鸣主动惹恼东夷人,现在纸包不住火了!
“曹卿!”
文景帝怒视曹吾鸣,“执金吾此行乃是为朕护送花王!为何现在花王却在东夷人手中?”
曹吾鸣宠辱不惊,微笑道:“陛下,无论如何花王的称号都属于大夏,而并非那些蛮夷!请陛下耐心等待,若是大夏不能夺魁,请斩某头!”
见对方如此说话,文景帝反而不好发难。
皇帝跟曹吾鸣的关系,可谓是相当复杂。
皇帝需要一个能够处理朝政的权臣,压倒一切违逆他的声音。
这样他才能够安心修禅,早登极乐。
可没想到以曹吾鸣的手段,朝堂内外被他收拾的大有崛起之势。
甚至已经要摆脱了文景帝的控制,这位国舅爷并未像其他外戚那样获得专权骂名。
反而让更多有志之士投身其麾下。
文景帝如梦初醒,立即培养了其他党羽,用来钳制曹吾鸣,这才导致了朝堂如今的局面。
司马宣如今就是文景帝新扶植的党羽。
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司马党……
“好,朕就等曹卿,让大夏夺魁百花会!”
文景帝不再言语,东夷花王的出现,直接压过了其他各州郡的花,令整个大夏都黯然失色。
倘若百花会,让东夷人夺魁,岂不是奇耻大辱?
“都说大夏花艺无双,现在来看,似乎还没有我们东夷信手拈来的好!”
东夷使者冷笑道:“陛下,若是喜欢,待到百花会结束,这花王便送给陛下!”
文景帝虎目微睁,“不牢使者费心!”
明明是战胜国,却被对方飞龙骑脸。
曹吾鸣笑道:“徐州之败,东夷就送了一朵花,想平息两国战争?”
东夷使者脸色大变,徐州之败可谓是他们的奇耻大辱。
如今却被曹吾鸣当众揭开伤疤,可谓是杀人诛心。
而他送花之举,本来是要羞辱大夏,反而成了战败国为战胜国的赔礼。
“呵呵,此乃百花盛会!我等之谈百花,不谈政事!”
东夷使者果断认怂,他还等着欣赏大夏所谓的花王呢。
“大夏花王到!”
刘文瑾的公鸭嗓大声喊道,上京城的百姓们翘首以盼。
大夏群臣目不转睛,能够压过东夷人的花王,就看今朝了!
周怀安走在最前,与其他人手捧花盆不公,燕王世子则是端着托盘。
太史昭和曾纪常分列两侧,两人脸色肃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星河观玄灵道长和白露使徒,以及夏侯雪,则是紧随其后。
损友二人组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四个字——凶多吉少。
“周怀安,让东夷人看看何为大夏花王!”
文景帝明显憋了一口气,看向托盘笑道:“这莫非是道长培育的新品种?”
此言一出,玄灵道长脸色尴尬,周怀安更是沉默不语。
勇亲王看到侄儿后,心中紧张,再看到玄灵道长,不由地老脸一红。
“父王?”
永嘉郡主不明所以,哪怕千军万马在前,自家父王都不会这般。
“无妨!看长卿如何行事。”
隔壁老杨轻舒一口气,幸亏王妃不在,否则可有热闹看了!
周怀安将锦帕撤下,托盘里赫然是一折残枝。
“这……这哪里是花王,分明是残枝败柳!”
“完了!我大夏这次丢人丢大了!”
“竟然让狗日的东夷人夺魁,我不甘心!”
百姓们破口大骂,百官更是面无血色。
哪怕你弄一株花过来,输也别输的太难看啊!
现在倒好,直接弄了一折残枝,这是大本钟来了,又急(g)又摆!
文景帝面色铁青,冷哼道:“周怀安,这就是花王?”
东夷使者已经猖狂大笑:“大夏的花王,莫非就是这一株残枝不成?当真是贻笑大方!”
完了!芭比q了!
太史昭面如土色,曾纪常紧张地攥紧拳头。
隔这么老远,他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怒火!
“不错,这便是我们大夏最新的花王!”
周怀安毫无惧意,直视着文景帝,笑道:“陛下,可知这是什么花?”
什么花?
那就是个树枝子!
文景帝憋了一口气,语气不善道:“什么花,朕不知道!朕只知道,你的人头,搞不好要落地!”
周怀安笑道:“这花浑然天成,敢问东夷人的花王,要培养多久?”
此言一出,东夷使者有些发懵,花王是他们抢来的,这等问题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因为它是贫道所养。”
玄灵道长娉婷的身姿,很快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花要每日松土,保持根茎畅通。浇水,也要用贫道独有的水灵气。试问寻常百姓,如何能培育出如此牡丹?”
一众百姓当场懵逼,但是玄灵道长的水灵气,他们就没有,更不要说培养花王了。
“哼!我东夷阴阳师,也有人具备水灵气!”
东夷使者依旧嘴硬,司马宣却已经见缝插针道:“你说这花是你培育的,岂不是说明执金吾护送花王不利?让东夷捷足先登?”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曹吾鸣和执金吾,司马宣一脸阴笑,“我倒要看看曹公对此,作何解释!”
曹吾鸣并未搭理司马宣,而是看向周怀安:“去给陛下解释吧!”
周怀安拱手行礼,“是,曹公。”
燕王世子不慌不忙,看向司马宣:“敢问这位是?”
“晋国公,司马宣!”
司马宣冷眼看向周怀安,“哪怕你是燕王世子,丢了花王,也是办事不力!”
周怀安点头道:“司马宣?果然配了一副司马脸呢!”
司马宣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却听到文景帝开口:“说,花王的事!”
周怀安躬身作揖,“恭喜陛下,喜得花王!我大夏再次夺魁百花会!”
东夷使者冷笑道:“陛下,此人已经神志不清,明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此番夺魁的分明是我东夷花王!”
周怀安笑着将那折残枝,亲手插在了地上,笑道:“道长看你的了!”
玄灵道长微笑点头,双手一道水灵气,一道木灵气分别注入残枝内。
“牡丹花侧一枝梅,富贵寒酸共一堆!”
“休道牡丹天国色,须知梅占百花魁!”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天降大雪,六月飞霜!
其余白花,连带着花王都迅速枯萎。
只有一剪寒梅,寒冬里傲霜斗雪,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
当别的花枯萎零落,花残叶败时,梅花却昂首怒放,独树一帜,傲然挺立在这霜雪之中。
周怀安笑道:“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