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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是……额……”
秋日的阳光洒落，铺在桌面地面上，小小的空间内，不少人的目光聚集于此，看热闹，或是在意……到了此时，便约好了一般停滞下来，整间教室，如鬼魂飘过般，安静了几瞬。
“你是她哥哥？亲哥哥？”
“开玩笑，姓氏都不同……”
这样的质疑，扔了过来，方希背对着阳光，却没有解释，只是扭过头，看着林馨羽。
“嗯……”他没直接说，反倒闭口看了对方几秒，似笑非笑，待其目光逐渐慌乱时，才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在这里？”小心翼翼的声音。
“在哪里你都得那么叫。”
闻言，林馨羽表情凝滞了一瞬，眼角颤动，弯成羞赧的形态，似是在玩什么羞耻游戏……隐隐挣扎了几秒，温润的嗓音，才缓缓荡开。
“……方哥哥。”
萧雨涵比林馨羽爽快多了，一声“方哥哥”紧随其后，目光亮晶晶的，落落大方，比起林馨羽的羞赧，前者的称呼才真有妹妹对哥哥的态度，亲昵且自然。
“嗯，我在。”
方希点头应了一声，再度转身，面向已然石化的男生，笑了笑，其表情翻译过来，应当是，“我证明给你看了。”
“……”
那男生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张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位大舅哥……”
方希的表情变了。
自方才到现在，方希其实一直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为人处世之中，微笑算是性价比最高的提升他人好感的方式，他本就不丑，笑起来更有种难明的温和气质，正如这秋日的阳光一般。
直到现在，他仍然是微笑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可他的表情就是变了……那笑容，微微平下，眼睛眯起一个很小的幅度，说起来，无非是毫米间的变换，但那气质就是变化了，似是阳光堙灭，黑暗升腾，冰冷的触感，如寒水般，哗啦啦浇了下来。
“额——是大哥！”这男生，很明显是被这说不出名堂的寒冷慑住了，不自觉便改了口，“……没错，是大哥。”
“客气了，我叫方希，同班同学，不分高下。”方希点点头，轻声问，“所以……还有事么？”
努力摇头。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就是同学了。”
方希的笑容又温暖起来了，如大日升起，光辉洒下，“现在，先回座位吧，该上课了。”
直到那男生回到座位时，瞳孔仍有些发散……脑海中，不由想起自己父亲，他父亲也是掌管一个公司的男人，年龄大了，难免秃顶肚腩，中年男人，没时间锻炼，无法避免……
有一次，公司那边出了事，追债的人甚至上来砸门，整个家，俨然是生死存亡的危机了，那一夜，他父亲独自坐在书房前，台灯的光照射着，当时还是孩子的他误闯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种凶戾如野兽的目光……这之后，对手的公司，便被整个吃掉了。
方才那眼神，一模一样……
且不提方希方才偶然露出的，独战破庙三兄贵时的淡淡杀意，对心智未成熟的青少年究竟造成了怎样的心理阴影，他只是对这群轻薄的小男生不爽而已……以前不喜欢就欺负，现在喜欢就尊为女神，哪来这么便宜的事？
上课铃已响，老师走进来后，教室内逐渐安静。
林馨羽端正坐着，目光平视向前，长发挽起来，用帽子遮住，露出白嫩如雪的脖颈，眉眼认真得一塌糊涂，看她这模样，方希愣是没好意思说自己没带笔……
当然，林妹妹究竟有没有认真听课呢？这是个问题……反正，等几个月后的年纪测试后，我们就可以看到，林妹妹的成绩宛如男女结婚后云雨的次数般，直线跌落，从年纪前几名一路下滑，排名只比萧雨涵高了五十名左右……
至于原因是什么，想来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且不提林馨羽。
这堂课是数学，方希坐在座位上，只是听了几分钟，眼皮就开始打颤。
一方面，他这大学毕业生，装嫩来初中，讲台上讲的他肯定都懂，而数学课又是出了名的枯燥……若是国文课，他还能提点兴趣。
另一方面，今天早上方希跑了步后，如约赶到河边，两个糟老头子宛若同性炼铜癖一般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一遍，这之后，念老道了句“资质不错”，然后，让方希在那里扎了两小时马步……
求求你做个人吧……我可刚跑几公里呢……
——最后，还是扎完了。
方希毕竟不真的是小孩子，好逸恶劳的习惯，早早剔除掉了。一件事若是有好处，就算过程累了些，他
也会去做的，毕竟，释放总在运动后嘛……
更何况，方希对所谓武学相当感兴趣，待他神功大成，以后再遇到诸如此前破庙战变态的局面，那就不用算计这么累了，提着体酥剑，来一套“独孤九剑之破智障式”，剑出人死，帅到没朋友……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睡觉是对数学课最基本的尊重，所以……方希坐在那里睡着了。
林馨羽微微把目光撇到同桌那里，看着方希安安静静入睡的模样，脸红了红，大抵是想到了昨天下午陪哥哥午睡的事。她抿着唇，纠结了挺长时间，到最后，决定就这样好了，让他睡吧……眉眼处，几分宠溺护短的温柔，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可惜，这世界上的事件运行，只有温柔是没法干涉的，所以……半分钟后，方希被老师叫了起来。
“这位同学。”秃顶的数学老师推了下眼镜，“请问……我刚才说的问题，答案是什么呢？”
“d。”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当然是萧雨涵了。
方希也是戏精一个，听到老师叫人，眼睛缓缓睁开，精光闪烁，站起身来，摆出思考的表情，反倒一边的林馨羽，面色苍白，似乎被问到的是她。
照他这演技……要不是老师看着他睡了五分钟，估计已经被骗过去了。
随后，方希点点头，面色严肃道，“选d。”
空气，沉默了两秒。
但听一声破空之音，一个粉笔头以暴雨梨花之势，刺破空气，正正打在方希的眉心。
而数学老师，则如西部牛仔吹去枪口上的火药一般，拍了拍手，面无表情。
“这位同学。”他道，“我问的是一道填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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