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不知道。”
罂粟向前迈了一步,路明下意识往后退。罂粟又往前迈了一步,路明身后便是盆栽,再无可退。
他一低头,便看到罂粟白得清透的肌肤近在眼前。眼珠像两丸黑水银一样,盯着他的时候,仿佛能让他暗暗闻到危险却惑人的幽香。
路明像是断了呼吸一样定了几秒钟,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撇过脸。
“路总助,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罂粟把路明逼迫得脖颈往后仰,一直到他的眼神不知到哪里落脚,才慢慢开口,“你以为在我发烧关禁闭的时候随便给楚行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算是还了我的人情了”
“”
路明给这句话逼得哑然半晌,才低声说:“罂粟小姐,你前两天突然不见了,你都没看见少爷多焦心。少爷以为你给人绑架了,饭都没心情吃,把c城的地皮整个给掀了一遍,就为找你。”
罂粟垂下眼,睫毛纤长,一时没有答话。过了片刻,微微冷笑了一声:“所以呢”
路明看她脸上丝毫没有动容的神色,叹了口气,低声劝道:“罂粟小姐,你就顺着几天吧,啊”
“顺着我怎么顺着”罂粟猛地刷开眼皮,直视着他,情绪仿佛突然波动激烈,“顺着等着他再给我送一遍崔志新再弄成肺炎差点儿死到医院里再刹车失灵一次干脆撞死到路上算了是不是”
路明又是一阵哑然,片刻后说:“刹车失灵跟少爷没关系吧啊”
罂粟冷冷地说:“那个车子刚送去年检没多久,回来就遇上刹车失灵,放在你身上,你会觉得这是偶然因素”
路明谨慎地闭嘴不答。
罂粟目光锋锐,又说:“你来这里,跟李游缨一定有关系。你究竟说不说”
路明踟蹰了一下,还是说:“罂粟小姐,你不要为难我。”
罂粟瞅他良久,路明几乎要在她的目光底下缴械投降。忽然看到她弯唇,浅浅笑了一下。路明心里一惊,听到她说:“好。我不为难你。我只当把人情送给了白眼狼。”
路明最听不得别人评价他这种话,硬着头皮说:“我要是告诉了你,回头少爷知道了,肯定要生剐了我的皮啊”
罂粟盯着他看的眼神,简直要把他拿刀尖戳出无数个窟窿一般。过了片刻,她后退了两步,拂袖而去。
路明后背已经汗湿衣衫。
罂粟站在走廊里收敛了一下情绪,才重新回了房间。楚行听她进来,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罂粟走过去,楚行指着屏幕上的一张人物图,说:“你看这人跟你像不像”
罂粟随便瞟了一眼,说:“比我好看。”
楚行看她一眼,笑出一声来,伸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
罂粟抿了抿唇,还是问出来:“您来这里一连几天,楚家那边公务要怎么办”
“出不了什么问题。”楚行对她的问题不以为意,将电脑合上,又道,“下午我们去海里游泳。”
楚行定下的主意,没人能改变得了。然而罂粟从昨晚到现在的脑子里全都是有关李游缨的事,压根没有什么心思去游泳。
她拿不准楚行这一次的行为究竟透着什么意思。李游缨不见踪影,跟楚行脱不开干系。然而他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又绝口不提她这次来这里的缘由,过程,和谁在一起,也不曾问一句从音乐剧上溜走的原因,更未见对她动怒施惩,种种行事,与往日截然不同。
楚行不提,罂粟若是自己主动提起,更是与送死无异,便也不能提。罂粟问不了,就只能自己猜。她在前一晚反反复复想着各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难以揣摩,一整夜下来几乎没有睡着,又不敢乱动,导致今天清晨起床时浑身都僵硬。
海岛附近的海水碧蓝,清澈见底。罂粟起初不肯完全下水,拿出水凉脚抽筋等等各种理由搪塞,最后被楚行握住脚踝轻轻一拽,还是给埋进了水里。
罂粟在水中仍是木着表情,楚行逗她讲了几句话,还是见不到好脸色。后来又消遣她:“这边水这么清,还不够你给个笑出来”
罂粟看也不看水下一眼,随口说:“有什么好玩的,不就跟楚家的游泳池差不多。”
“那你巴巴跑来这边干什么”
他说得轻描淡写,罂粟却是心里一紧。去看他的脸色,那里古井无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
如果楚行特意问她这句话,罂粟一定能眼睛都不眨地给他把谎话编过去。然而现在楚行只不过随口一说,显然没有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罂粟没有撒谎的情境,所有的瞎话都只能憋在喉咙里,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她一个人在那里心神不定,楚行已经压着她慢慢沉进水里。
罂粟起初没有察觉,下意识便把水泡全吐出去。过了一会儿觉得呼吸不畅,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已经在水下两米深的地方。
罂粟想要潜游上去,却蓦地发现自己被楚行牢牢按住了肩膀,挣扎不开。
她努力向上游,试了两次,都是徒劳。罂粟心下一惊,仰起脸去看楚行的表情。
他的脸色在水下仍然平静,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罂粟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陡然升起一种他想把她就地淹死在这里的错觉。
罂粟的瞳孔微微睁大,开始史无前例的剧烈挣扎。楚行却仍然压住她的肩膀,力道随着她的挣扎而增加,始终挣脱不开。罂粟心里的恐慌窟窿一样越来越大,一直到把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都消耗完毕,窒息的感觉涌上来的时候,终于骤然瞪大了眼。
罂粟的眼神开始涣散,手脚绝望四处乱抓。楚行依然牢牢箍住她,看着她作最后徒劳挣扎。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过得就像看不到头一样漫长。罂粟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的时候,腰肢忽然被人揽住,有两片柔软的嘴唇贴上来,舌尖灵活攫开她的齿关,将一口气缓缓渡了过来。
罂粟眼神微微清明,像是干渴的禾苗遇到雨水,亟不可待地死死搂住楚行的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下意识将得来的空气大口大口咽下去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回到水面。
罂粟眼前发黑,捂住胸口剧烈喘息。等到她终于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环顾水面,已经没有楚行的踪影。再去遥望岸上的时候,才看到楚行已然沿着沙滩越走越远。
到了吃晚饭时,楚行又没了下午在水中时的样子。
楚行像是根本没有动过火气,言谈举止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等到回了酒店,将罂粟压倒在床上,屈起大腿逗弄的时候,也依然是手段温和,有条不紊的模样。罂粟却始终吊着一颗心脏,咬着唇一声不吭。即便被刁钻的前戏磨得沁出一层细汗,也忍住哼声没有声张。
楚行把她的两条腿分开,把她的上半身慢条斯理摆弄成一张弓的姿势。罂粟的腰身一点一点向上弯起,一直到楚行满意的高度,他才掐住她的腰肢,缓慢进入。
等到贯至最深处,楚行微微一动,罂粟终于禁不住,仰起脖子低叫了一声,腰身也跟着软下去。
楚行却在这时拧了她的腰窝一把,说:“弯着。”
罂粟咬着唇,慢慢把腰重新弓起来。
只是这一次也没能坚持多久。楚行的手法一向刁钻,缓慢撩拨她全身的时候还可以忍耐,加快速度的时候便全都是痛苦。而今晚他手上的动作和下面的力道都越来越快,罂粟起初闭着眼不出声,后来便渐渐细碎地低叫出来,再后来的时候,便是觉得难以忍受。罂粟的腰身塌下去,不管不顾地往床里面跑。
她只爬了一步,就被楚行捉住小腿拽回去:“跑什么”
罂粟还没有回答,已经被他翻过身去,换了个更深入的姿势。这一次楚行还没有完全进去,罂粟的肩膀已经抖了一下,小声求饶:“痛。”
楚行听到了,却不为所动。他的手从后面绕过去,一直到罂粟的胸口上。在那里先是缓缓绕了两圈,又温柔揉捏,等到罂粟有了放松的意思,指尖忽然在最顶端的地方不轻不重地一掐。
罂粟一僵,无声无息地软下去。听到他在身后开口道:“你痛什么痛”
当晚的情事并没有太久,也未必比往常更痛苦,然而罂粟魂不守舍,便觉得异常难熬。等到清理完熄灭壁灯,她明明已经困极,脑筋却仿佛仍然在清醒转动,如何都睡不过去。
跟楚行呆在海岛上的几天,罂粟每晚都是这样。
楚行却仿佛没有察觉出她的失眠,仍是带着她把岛上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一个遍。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昨天双更还是被你们霸王得叫一个彻底。
我还是想说一句,不要霸王俺
俺真的在努力日更了。你们这样霸王,让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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