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不知道,曹世贵还安排了一位神秘客人。
翌日,他坐着出租车,来到浦东新区。
浦东新区,今年1月才成立。
江浩盘算搞个投资公司,自然要选在浦东新区。
原本夏可欣挑了几个地点,可财大气粗的江浩,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在浦东新区买了一栋三层的陈旧小楼。
楼面不大,原来就是一栋民房,后来改建成仓库。江浩也没让大改,稍稍修缮,一楼做办公室,楼上暂时做宿舍。
“浩瀚投资有限公司。”
江浩站在门口,看着二楼银白色的招牌,满意地点点头。
旁边的夏可欣一直忐忑不安,见江浩很满意,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才二十来岁,第一次出省,第一次申请开公司,第一次筹建办公室,忙的焦头烂额。
压力山大,生怕自己疏忽,给公司造成损失,经常晚上失眠,感觉发际线都上移了。
见到江浩很满意,她也松了口气。
“帮我叫高凛进来。”
江浩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敲着桌面,沉声道。
不一会,面容冷酷的高凛,走了进来。
“你们放一下手头的事,先把我调查一个人。”江浩走到窗边,眯着眼,淡淡说道。
夏可欣和高凛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在他们印象中,江浩很少交代跟工作无关的事,更不会用这么凝重的语气。
“夏可欣,你去查一下,万家证券的发家史,仅限商业方面,比如说产业分布、注册资金等等……”
“高凛,你去查万家证券的老板关烈。”
“江总,您想具体知道哪方面的?”高凛曾经做过侦察兵,一针见血,问到关键。
江浩眯起双眼:“你去查关家建国后是怎么发家的?他们是不是本地人?从哪来的?尤其是建国前后那几年。”
“明白!”高凛肃声回应。
江浩迟疑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高凛。
纸上画的,正是江浩的护身符。
“找机会,以合理的借口进入关家,比如说应聘保洁、保安,去他们收藏室看看,有没有这个东西?”
高凛瞳孔一缩。
忽然明白,江浩交代的这个任务不简单。
但,身为侦察兵的他,反而心中激起了一股热血,挺直腰板,声音洪亮道:“保证完成任务。”
夏可欣也察觉到不妥,脸色微变。
江浩见状,笑了笑:“你们别紧张,我只是怀疑,这关家,跟我未见面的爷爷那辈,说不定有联系。”
“不过,这件事,要悄悄进行。”
两人肃容点头。
交代完,江浩挥挥手:“行了,最近你们就专心帮我查这事吧?”
两人转身欲走。
夏可欣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江总,你之前交代,让我招一个操盘手,待会有人过来面试,你需要亲自面试吗?”
“好啊!”
江浩爽快点头,反正今天休息,回到宿舍也无趣,还不如在这敲定投资公司的新职员。
待两人退下,江浩从桌上拿起签字笔,铺开一张白纸,就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开始构思公司的战略规划。
叮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电话响了。
“江总,面试者到了。”
“等他填完资料,就直接上来吧。”
挂断电话,江浩又伏案写了一会,就听到了哒哒哒的敲门声。
“请进。”
房门打开,一个短发青年走了进来。
“江总你好,这是我的简历。”
江浩抬眼一看,愣住了。
咦,怎么有点眼熟?
低头看了一眼对方递上来的资料。
袁帅?
这不是昨天跳楼那位侯华的徒弟吗?
只不过,
让江浩惊讶的是,距离昨天事发不到一天,可是,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与昨天相比,却好像憔悴到了极点。
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与他的年龄极其不配,眼神中带着一丝戾气和愤慨,感觉这个年轻人,就像连续一只绝望的独狼。
不过……
江浩却很不爽。
眉头一皱,心中十分鄙夷。
昨天你师傅才去世,你不帮忙操办后事,主持丧礼,却急吼吼跑来找下家,做人也太凉薄了吧?
一瞬间,江浩心中对这位袁帅已经判了不合格。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找个借口打发就是了。
江浩收起心中的厌恶和鄙视,淡淡问道:“看你的简历,做过股票,也玩过期货,经验丰富、资历也不浅,为什么会选择离职,来我们这家新成立的公司呢?”
袁帅沙哑道:“因为我缺钱。”
“缺钱?”江浩眉头皱得更紧了。
呵呵,挺直白的。
心中的鄙视更浓了。
然而,袁帅一句话,却让江浩对他的感官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只见袁帅双眼血红,喉咙哽咽,声音沙哑道:
“我干爹死了,被人逼得跳楼死了。”
“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那些狗日的债主,跟鬼子进村似的,把能搬的值钱的,全踏马搬空了。”
袁帅说着说着,拳头攥紧,面容变得狰狞。
“我想买一副好棺材,好墓地,让干爹有个安身之地,可我昨晚打了一晚的电话,那些当初跟我干爹称兄道弟的,全踏马不敢接电话。”
“平时称兄道弟,现在全踏马当我瘟神一样躲着我……”
“我知道,是我干爹得罪人了。”
“都让我放弃!可那是我干爹啊!人死为大,为什么连死人都不放过!”
最后一句,袁帅几乎咆哮而出。
咔嚓~
房门推开,高凛双拳紧握,眼神警惕盯着袁帅。
“没事。”江浩摆了摆手,示意高凛退下。
这时,袁帅猛地抬头,直勾勾盯着江浩。
“我缺钱!”
“十万!”
“只要能帮干爹结清欠款,买口棺材,买块墓地,我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袁帅听人说,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却不缺钱。
他现在穷途末路,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不想放过。
不管如何,
总之,他要先搞到钱,不能让干爹连块像样的墓地都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