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渝的那两道目光,比水青丘的鹰隼之眼还让人感到震撼!
水青丘的鹰隼之眼,虽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但是却带着一种美感。
但是子渝的眼睛不同,他眼睛里的内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罪恶,妖孽和末日。
我暗暗叫苦,沐清和明澈这是没有搞清楚子渝在下面的状况,要知道人家成了地狱的小恶魔被囚禁,他们一定不会这么草率的派我下来。
“你——是来救我的?”
子渝开口说话,那声音脆生生的,就像《西游记》里红孩儿的声音一样。
听声音是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但是看眼睛,他就是一个魔鬼的样子,这个家伙要是被我捞上去,不知道明澈和沐清能不能搞定他?
“对,我来救你。”我说,“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怎么打开?”
“是白萍让你来的,还是陆公虞让你来的?”
我听他说“陆公虞”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睛更加恶毒,我想,这个孩子没有忘记杀害自己的人,他还在恨陆公虞。
这家伙上去一见到陆公虞,会不会跟陆公虞打一架?
我若是要说是陆公虞,他绝对是不会同我走。
于是我说:“是白萍。”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黑气,如释重负一般:“她终于来找我了。真好……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声音里满是欢愉,就像一个等待妈妈来接的孩子。
我想,子渝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童贞的,这样就有救,恶魔能在最后时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靠着内心残存的一点善念战胜了心中的魔鬼。
“那你让开,我要出来了。”他说,“你让得远远的!不然你就被弄死了。”
“你自己能出来?”我惊讶的问,“那你何必把自己困在里面?”
他邪魅的一笑,笑容里满是狡诈阴险,真不像是个孩童的笑容。
小家伙嘴唇翻动,黑紫色的莲台慢慢的转动着,随着转动的节奏,莲台的几个花瓣上喷出了黑色的气流,气流瞬间结成了一柄柄锋利的长刀。
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围绕着子渝的刀锋,纷纷被莲台里长出来的长刀劈断,就跟锋利的刀劈黄瓜似的。
这家伙隐忍,深藏不漏,这牢狱对他来说就是形同虚设,他随时都能出去。
他之所以没有出来,那是在等机会,等白萍来捞他。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子渝从莲台跳下来,黑色莲台化成一缕黑雾,从他的天灵盖进去,我清楚的看见那团黑雾聚集在了他小小的肚子里。
从他的口气里能听出,他和白萍之间好像有什么约定一样。
“她怎么派你来?”子渝站定,在我面前虽然弱小,气场却超我几个头,他厉声问,“陆公虞在上头没有?”
“没有。”我坚定的说。
“扫兴!”他说,“早知道,就再等等,没有他,一点都不热闹。”
子渝说到陆公虞,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带我出去,还是我带你出去?”他又问。
“当然是我带你。”我说,心想明澈没有告诉我怎么把它带走,这么个厉害的东西,我把它放哪儿?
就在这时,我的背后卷起一阵阴风,吹得四周牢狱的木栅栏纷纷倒塌,婴灵们尖叫起来,被阴风吹到了半空乱撞,一时间空间摇晃,一片混乱。
阴兵来了!
我身后是整齐的脚步声,一听那声音,估摸着少说也有几百号的阴兵。
“你怕啦?”子渝笑得如风铃的声音一样清脆,“要不然我保护你?你好带我去找我妈妈。”
“妈妈”两个字从一个恶鬼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我转身过去,我身后果然已经被阴兵布满,三面都是全副武装的阴兵,他们满身盔甲,手上全是刀剑武器,而不是什么索命的草绳和铁链。
站在前面的两个阴兵,帽子上有红缨,看起来是领袖人物。
我以前听说过阴兵借道,借道的阴兵多是专门负责拘魂的鬼差军,就是我们农村所说的索魂阴差,大面积的出现阴兵借道,说明那个地方出现过大灾难死了很多少人,就像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当晚就有人看见阴兵押着成百上千的马车,接走了许多的人。
可是全副武装的阴兵,那就不是索魂的,而是在地下负责维稳的。
特别是像站在我面前的这些阴兵,他们穿着打扮武器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生前一定是一支精良的队伍。他们死后因其怨气不散,在地下找到统领之后,重新集结成部队。
往往这种阴兵都很团结,因为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仗的那个时间段,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
我心里发凉,这样精锐的阴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前面那两个统领在瓮声瓮气的说话,他们说的话不是我们这边的话,应该是远征的战士死在了我们这个地方,他们的话刚说话,后面的几百阴兵就扑上来了!
刹那间,我身边阴风阵阵,刀光剑影,同时擂鼓声声,杀声震天,阴暗的地下枉死城,顿时就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战场。
我躲避铺天盖地的刀剑,身上没有武器抵挡,只能赤手空拳出去,嘴里念着明澈的咒语,将身上的小金人激活,小金人的力量无边,对于那些婴灵们只是眨眼功夫就可以将他们化成烟尘。
可是对付这些阴兵就没有那么好使了。
因为阴兵虽然是地府的东西,但是他们生前是军人,军人身上有浩然正气,就算死去之后这气质也在。
佛光对黑暗的势力那是无所不及,但是同样是正义的力量,佛光在阴兵的正气面前,只是让劈下来的刀剑,速度变慢,丝毫不减他们的力量。
子渝那边就不同了,他身上的黑紫色莲台被他拉出来,化作黑色的利剑,那利剑对阴兵的刀剑,削铁如泥。
无数的阴兵倒在了子渝的手下,他们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嘴里说着同样一句话,应该是他们的口号,极尽悲壮。
我躲闪着不长眼睛的刀剑,往出口处退去,子渝冲在我的前面开路,阴兵的数量逐渐减少,那两个头领到底要厉害许多,他们成了固执的跟在我们身后的对象。
“你去开地府门,我来对付这两个!”子渝大声叫着。
我竟然跟一个小恶魔在打联手!
我且战且退,好不容易退出了枉死哭城的大门,外面的阴兵要少一些,这队军队阴兵在枉死哭城里死伤多半,死前大呼口号,悲壮无比。
子渝退到了枉死哭城的大门,他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闪着一种怪异的黑色光芒,他在枉死哭城的大门口将手中的利剑扔出,利剑在半空重新化为莲台,但是这个莲台巨大无比,“轰隆”一声,将枉死哭城的大门封死了。
里面的阴兵暂时冲不破这道防线,子渝在大门外咯咯大笑,不过瘾一样还在地上打滚。
“子渝,我们快走!”我说,鼓起勇气把他的小手拉起来,这小手坚硬如铁,冰冷无比。
“是我妈妈等我等得很急吗?”他问道。
“嗯。”我心不在焉,怕周围再冲出来阴兵。
“我们约好了,今天见面,她真的就来了。”
果然他和白萍之间早就约好了,白萍这是要干什么?自己在上面当鬼王,让她的儿子在地府修炼成了一个小恶魔。
她是想称霸地府?还是想在人间为祸?
从枉死哭城到地府大门,一路上有鬼差阻拦,却都被子渝轻松赶走,一个鬼差大叫着:“申时牢狱里的婴灵跑了!”
一呼百应,鬼差的声音引来四方回应,我不禁加快步子,因为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地府会派更多的阴兵来阻拦我们。
可是子渝就跟没事人一样,跳跃在我的前面,乍一看就是一个孩子。我追上去将他捉住,我只有紧紧的攥着他,不让他跑出我的手掌心,把他交给明澈。
冥冥中我听到沐清的声音,她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不太清晰,她在叫我,给我指引方向。
然后她又换了一个声音,在叫子渝。
“是我妈妈的声音!她在叫我!”子渝高兴的说着。
沐清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所以被子渝听成了白萍的声音,也许在小孩子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妈妈才会那么深情的呼唤他。
“我想我妈妈。”他抬起头来,黑色带血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那光亮转瞬即逝,那是最后的一丝善念。
子渝心里最后的柔软,是关于白萍的。
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而去,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异常的安静,安静得好像不是阴曹地府。
我警觉的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周围黑乎乎混沌的地府,成了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墙。
这里好像是一座考究的房子,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是一个长长的走廊。
走着走着,我看见了天上的弯月,明澈说今晚是血月,但我看出去,今晚的月亮很美,很皎洁。
再往走廊外看,外面是一片大园子,可是园子里草木凋零,看起来是秋天。
不远处有一座精致的大院落,里面影影绰绰,灯火闪烁。
沐清这是把我们领到哪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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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