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殿下?”蒋婉震惊地看向她,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扯到伤口,蒋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眉宇紧皱,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他来做什么?”
“没说”,霜降摇头,“奴婢是在太子府门前遇上的,煜王殿下只说来寻你,并未说明缘由。”
她家姑娘情况算不得好,也不是能见客的样子,霜降迟疑道:“姑娘,要不奴婢去回了吧。”
蒋婉被霜降逗笑,刚刚的低沉的情绪也像是消散了几分,她笑着开口:“霜降,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
“啊?”霜降有些不明白,她看向蒋婉一脸迷茫。
“齐国尊贵的煜王殿下,谁敢回绝煜王殿下啊?”她小心翼翼的支撑起身体,以防再扯动伤口,“不过,煜王殿下寻我召我去煜王府便是,怎么还亲自来蒋府。”
“那……姑娘是……”
“帮我套件外衣,还有上次祖母给我做的披风拿过来。”
现下她背部尽是鞭痕,不能穿戴整齐,只能简单的套件外衣,以防丢了脸面。
霜降帮蒋婉穿戴好,又安排了院里的小丫头替蒋婉上一层胭脂,然后才将门外等候的谢韫迎进来。
会客地点定在回廊,谢韫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回廊边背对着他的蒋婉。
他静静的盯着,平白生出一股寂寥之感。
霜降见自家姑娘没注意到他们,同谢韫行了个礼越过他,在蒋婉身后停下:“姑娘,煜王殿下来了。”
蒋婉这才回过头,起身,行官家之礼:“见过煜王殿下。”
“起来吧”,谢韫声音清冷,他掏出袖中的护身符:“这是你在承恩寺求的护身符,承恩寺那位小师傅送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送到了本王府上。”
护身符?她没求过护身符啊。
蒋婉困惑着接过谢韫手中的护身符,瞧见上面确确实实写了自己名字,她扬起一抹笑:“倒真是我的护身符,可真是奇怪,我从没求过护身符。”
莫不是佛祖看她情路坎坷赐她福寿万疆。
“不论如何”,她屈身,“谢过煜王殿下。”
她直起身,叫一旁的霜降:“霜降,帮我送一下煜王殿下吧。”
谢韫闻言挑了挑眉,先是这小丫头的贴身婢女让他在府外等候,随后是这小丫头让奴仆送他出去,倒真是有趣的很。
他盯着蒋婉,将人盯得不好意思了也没收回视线。
蒋婉叹了口气解释:“臣女有恙,不能亲自送煜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蒋婉既说了身体抱恙,谢韫也不好强迫人家送自己,他开口:“嗯,那你好好休养身体。”
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退婚的事……”
他转过身:“本王听说了,你可还好?”
蒋婉原本已经准备回瑞玉轩,刚转过身听到谢韫说话,她停下脚步,没回答谢韫的话,却叫了声霜降。
霜降立马懂了蒋婉的意思,退了下去留两人说话的空间。
霜降离开后,蒋婉依旧背着身,沉默了许久,她握紧手,问谢韫:“帝王家都如此薄情吗?”
谢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说谢窕他确实做的不对,但帝王家不是个个都薄情么。
可事情因他而起,他能说什么呢。
蒋婉抬起头,看向回廊深处,那里梅花刚冒出小尖:“我认识他十年,我以为我很了解他,却原来,一切皆是我以为。”
说完,似乎是觉得不妥,她轻蔑一笑:“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王爷若是想去同太子殿下说些什么,不妨告诉他,太子殿下的意思蒋婉懂了。日后,君妾再无瓜葛。”
未等谢韫回答,她头也没回出了回廊。
蒋婉走后,谢韫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他盯着回廊出神,思考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
重生归来,他一心只想着护她周全,却没想到,因此也伤害了她。
他颓然的出了蒋府。
江风一直守在门口,瞧见他出来,忙迎上去,却见他家主子神情低沉,他没多话,等谢韫上了马,立马坐上去,刚准备驾马离去,谢韫突然开口了。
“江风,我是不是做错了?”
江风没回答,主子的事岂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况且他一直认为,他家主子做什么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谢韫也没准备得到答案,他掏出护身符来看,半晌:“走吧,回府。”
第二日不出意外,朝堂上众人果真皆在议论蒋婉谣言一事。
谢之行早与谢韫商量好,朝堂上只要有大臣提及此事,便以此为引。
谢之行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在下面讨论,他右手支撑着脑袋,有些昏沉。
昨儿个齐韵不知怎的突然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他照顾了一晚上,这会儿时实在没精力去应付这些大臣。
下面有大臣谏言:“陛下,蒋府大小姐有辱名声,实在是难当太子妃大任。”
谢之行抬眼看他,是个和齐国公有过节的大臣。
他坐直了身子:“那依爱卿之见,朕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