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贺没力气再踹人,干脆一歪头,咬住罗澧的手腕。
那点力气,对罗澧来说就跟小猫儿挠痒似的,没有半点威慑力。
他将人搂紧,又狠狠欺负了下,这才吐出一口热气,连衣服也不披,直接去把放到不远处的手机给拿了过来。
“喂。”
电话接通,罗澧的嗓音还带着哑意。
薄闻时敏感的听出这声音不对,再联想到此刻的时间……
他眼底划过抹异『色』,但转瞬即逝。
“我是薄闻时。”
安静的夜里,薄闻时握着手机,声线还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关于乐乐的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聊聊。”
听到涉及时乐,原本满脸不爽的罗澧,表情一顿。
“乐乐?”
“嗯。”薄闻时回道:“他说要帮我检查身体,可把灵力输送到我体内后,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他自己也有些难受。”
罗澧:“……”
罗澧足足沉默了有好几秒,才开口道:“他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但这种事以后都不要让他再做了。”
薄闻时“嗯”了声,随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么?”
“没什么原因。”
罗澧顺嘴瞎扯道:“你俩属『性』相克,所以我们乐乐把灵力输送给你,才会自己遭殃。”
“对了。”
罗澧还直接趁这个例子敲打他:“我可不是诳你,你最好跟我们乐乐保持距离,不然,如果你们太过亲密,乐乐还是会难受。”
薄闻时皱眉。
罗澧敲打完他,让他少碰自家崽后,这才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薄闻时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孩儿,不信邪的又在他唇上碾磨片刻。
小孩儿压根没什么难受的反应。
可为什么,灵力给自己,就会难受呢。
山里。
时贺稍稍缓了口气,他抬手将桌子上的水杯召至手里,连喝好几口,才觉得沙哑干涸的嗓子好了些。
“你不用防他防那么厉害。”
时贺喝着茶,说话也比方才轻松:“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未必还会喜欢咱们崽崽。”
罗澧嗤笑一声,接口道:“我可放心不下来。”
“他以前对咱们崽崽是个什么情形,难道你也忘了?”
“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为了咱们家的小坏崽,愣是什么事都做尽了。”
“啧,也算是可怜。咱们的小坏崽压根不懂什么情情爱爱。”
他说到后头,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了。
时贺见状,没好气的丢给他一个白眼:“这会儿觉得人家可怜了?”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察觉崽崽不把他当爹,而是当储备粮后,气闷到自己发疯闹绝食,还真绝了一个多星期。
这俩人啊。
认真想想,都还有点可怜。
时贺跟罗澧说的这些话,都没打算传到外头。
在他们眼里,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活在当下,才是不辜负自己。
一整夜。
薄闻时都没怎么睡。
他后半夜也是醒了好几次,生怕时乐的难受还会加剧。
但还好,直到次日清早,时乐身上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薄闻时没陪他赖床,而是在把他小心的挪到一旁后,放轻动作,去洗漱穿衣。
不多时,早饭做好。
薄闻时回到卧室看了看,见被窝被拱起了个小鼓包。
他掀开被窝,里头的小孩儿侧着身子,睡的正香。
“乐乐?”
薄闻时叫了叫他:“要不要起床吃饭?”
时乐:“呼呼呼。”
睡觉!
薄闻时听着他的小呼噜声,在床头又看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再继续叫他。
将饭菜都留到锅里,薄闻时独自去了公司。
路上。
他看了眼手机,在他,李文,还有司晔所在的三人小群里。
司晔又在日常求死:“闻时,阿文,你们人缘那么差,真的不需要雇我做个保镖?关键时刻,还可以替你们死一死。”
薄闻时:“谢谢,不需要,”
李文:“我人缘很好,没人想要弄死我,谢谢。”
司晔:“你们是不是自我认知出现了偏差?”
司晔:“算了,我最近想到了新主意,应该能死成功。”
司晔在小群里不停发着消息。
薄闻时没怎么看,准备把手机收起,在车上闭目养神一会儿。
可还没来得及退出微信,李文私聊了他。
“给我转12w。”
薄闻时:“?”
大清早的,一个两个轮流发疯呢。
李文:“护『毛』膏jpg/”
李文:“乐乐老板想让我家小狐狸帮忙捎的护『毛』膏。”
李文:“在知道价格后,乐乐老板放弃了它,昨晚上乐乐老板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薄闻时:“……”
薄闻时想到小孩儿回来时蔫吧的模样。
几秒后。
李文的手机叮咚一声。
“支付宝到账,12万整。”
听到到账声,一直以来总给薄闻时转钱的李文,心里头总算爽了点。
李文:“收到。我这就给你代购一管。”
李文:“话说,白琅还挺会做生意,这么一小管,我昨天给我家小狐狸涂完,现在已经空了。”
薄闻时:“护『毛』膏都卖不起,还养什么狐狸。”
李文:“……”
李文顶了顶后槽牙,差点想卷钱跑路。
没过多久。
薄闻时想到某个小团子的『毛』『毛』,以及李文发来的护『毛』膏图片。
他又下单了两管。
不知怎的,总觉得一管也不太够的样子。
来到公司,秘书annie把今日份的工作章程递到办公桌上。
薄闻时看了眼:“姜氏的别墅项目,在寻找合作方共同运作。”
annie也知道这个项目,那么大一片别墅,还打着养生,田园风的名头,如果能好好卖出去,利润的确不低。
“老板,您要跟他们合作么?”
“再看吧。”
薄闻时淡声道:“目前还不着急下决定。”
annie点点头,对老板的决定没有任何疑问。
办公室里。
薄闻时在忙着工作上的事,而别墅大床上,时乐总算是睡醒了过来。
“薄闻时。”
他一睁眼,就『迷』『迷』糊糊的叫起薄闻时。
可叫半天,薄闻时也没应。
时乐慢吞吞的坐起来,伸出手,用力搓了搓脸蛋。
等意识清醒后,他叹了口气:“看来又走了。”
在床上磨蹭片刻。
时乐仗着房间里反正也没有人,啪叽变成了本体小团子。
小团子『毛』『毛』蓬松,看上去好看且好『摸』。
时乐在床上蹦了蹦,又滚了滚。
折腾一圈,他紧张的绷起小圆脸,开始检查自己又没有掉『毛』。
薄闻时的被单是深『色』。
雪白的『毛』『毛』掉在被单上,显眼的不行。
时乐在看到『毛』『毛』后,当场就难过到一屁股蹲坐了下来。
“呜。”
他崩溃:“又又又掉『毛』了!!!”
持续到现在的掉『毛』期,让时乐整只团子都被打击到绝望。
他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里,都满是对这个会掉『毛』的世界的控诉。
时乐在崩溃。
看监控看到这一幕的薄闻时,却以拳抵唇,掩住了唇角笑意。
这小团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薄闻时眼里“可可爱爱”的小团子,在床上呆坐许久,才抬爪『揉』『揉』眼睛,心情沉重的起身,开始捡『毛』『毛』。
在捡了一爪『毛』『毛』后,时乐还把掉下来的『毛』『毛』,又往身上比划了下。
看样子,是试图想把掉的『毛』『毛』给按回去。
他一系列徒劳无功的挣扎,都清清楚楚落在薄闻时眼里。
薄闻时原本处理工作有些烦躁的情绪,都硬生生被逗到烦躁全消。
床上。
时乐终于把『毛』『毛』给捡完,他重新变成人形,吸了吸鼻子。
要是能用上白琅代购的护『毛』膏,他的『毛』『毛』兴许就不会再掉了。
可护『毛』膏好贵。
他不配拥有。
买不起护『毛』膏的自闭时乐,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努力去赚钱。
厨房里头,薄闻时给留了一大锅的饭菜。
时乐认真吃到肚子溜圆后,出门去上班。
这次连护『毛』膏都买不起的惨痛,让时乐又重燃了赚钱的热情。
他把门锁上,大步走出小区,往白街铺子里奔去。
在白街路口。
时乐还看到了个卖煎饼果子的。
“叔叔,我要四个。”
时乐拿出钱包,一边翻钱,一边提要求:“其中有一份多加个鸡蛋,再加个切碎的香肠。剩下的都不用加料。”
“好嘞。”
卖煎饼果子的老板麻溜的给他做出来了四份。
时乐分开拿的,那份加料的他要带给婆婆吃。
婆婆上次吃过这家的煎饼果子,吃完还说好吃。
拎着四份煎饼果子,时乐经过自家铺子时,给苏狐一份,苏周一份。
给完,他啃着自己那份,继续朝前走,去给婆婆送。
苏狐难得没跟上来,她睡的晚,这会儿还有点没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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