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天生眉眼,笑起来时眼睛摄人心魂,加上她精致的面容,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御她的美。
严朝当即看呆了。
他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美人没见过?清纯的妖娆的奔放的,他全接触过,甚至有些跟他有过几夜的姻缘,但都没让他心动过。
此刻他看着姜知意,心里涌起强烈的欲望,如果姜知意是他的。
那股欲望在他眼底浮现,不过所有人忙着起哄,没人发现。
只有坐在对面的沈遇洲,一眼将他识破。
沈遇洲拿着白酒杯,指腹在杯壁摩挲着,不露声色地将刚才的不悦敛起。
看样子,他家小孔雀遇到披着羊皮的狼了。
姜知意已经落座,严朝又细心地拿了餐巾给她,行为举止很绅士。
“谢谢。”姜知意落落大方。
一旁的江楚柠忍不住调侃:“严老师偏心,刚才我让你帮忙拿东西,你理都不理我。小姜来了,你就忙上忙下,生怕她受委屈。”
她说着,朝旁边的人眨眼,旁边的人会意,出声起哄:“严老师偏心。”
严朝先看了眼姜知意,看她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起哄而羞涩窘迫,反而淡淡然地坐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他对姜知意欣赏又多了几分。
“你们别闹,小姜是新人,我作为前辈自然要多关照她。”
然后又侧身对姜知意说:“她们就这样,你别在意。如果感到不舒服就说出来,大家就不会这样逗你了。”
他态度很温和,确实像前辈对新人的关照。
姜知意却觉得不舒服,这种关爱已经越线了。
但对方又确实没做什么,她也没有证据。都是一个剧组的,未来有三个月时间都在一起拍戏。
姜知意不好把关系搞僵,索性只点头,不说话。
余光看到沈遇洲身旁的空位,姜知意有些后悔。
还不如坐在冰块身旁。
沈遇洲停下动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的度数本就不低,他又是空腹喝进去,很快,喉间就像着火一般,火辣辣的。
他压下这股异样,表面仍是风轻云淡的。
旁边的范儒东都看懵了,没明白这对夫妻在唱哪一出。
明明上次见面时,两人伉俪情深,让他吃了一嘴狗粮。这么这会儿,两人又像陌生人,连眼神都不稀得给对方。
最让人难受的是,他好奇,却又不能当即问出结果。
万一说错什么话,岂不是要凉?
于是范儒东只能压下那颗八卦的心,主持这场饭局。
因为沈遇洲没吱声,严朝他们跟姜知意互动时,范儒东也没出声。
万一人家是想让媳妇融入大家庭呢?
现场气氛热烈,到了后半场,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姜知意也被江楚柠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开始晕,胃里也不舒服。
江楚柠再次举杯过来时,姜知意挡在她的手:“江老师,我不能再喝了。”
“你这酒量不行,以后这种应酬多的是,你得好好练,不然很容易被灌醉的。”江楚柠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
说着,把酒杯塞到姜知意手里,抬起她的手让她继续喝。
姜知意蹙眉,再次推开江楚柠的手。
江楚柠见她隐隐不悦的神情,没再强求。她把姜知意往严朝那边推:“小姜喝醉了,不去严老师你送她回去吧。”
严朝扶住姜知意的胳膊,忽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让他后背一凉。
他抬头看去,看到正在喝酒的沈遇洲。
想着是自己喝多了出现错觉,所以没在意。
姜知意被碰到的那一刻,心底涌起厌恶,眉头皱成“川”字,没了昨日的温顺。
她声音冰凉,颇有某人压人的气势:“松开。”
这两个字比刚才的目光有过之而无不及,严朝心里一惊,手已经松开了。
其他人也没料到姜知意忽然变脸,被她这句话震得不知作何反应。
“抱歉,我喝多了。”姜知意借着酒意,拿起外套和包包,“你们继续,我先回去。”
说完,推开江楚柠的手,往门外走。
她确实醉了,到门口时踉跄一下,险些摔倒,风衣口袋里的手表也差点掉出来。
沈遇洲眯着眼睛看,等姜知意走出门口,他也径直起身。
他拍了下范儒东的肩膀:“不用送我。”
范儒东:???
等反应过来,沈遇洲已经走了。
“范导,他到底是谁啊?这么不给面子?”沈遇洲一走,就有人好奇起来。
范儒东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可在这人面前,他全程好脸色。人家说走就走,他还得陪笑。
众人不得不对沈遇洲的身份好奇。
范儒东摇了摇喝懵的脑袋,忽然瞪了严朝一眼。
严朝被瞪得莫名其妙:“您瞪我干吗?又不是我气走的。”
他连话都没跟人说,关他什么事?
范儒东脸色难看,心说可不就是你气的么!演了几个霸总角色,就真当自己是霸总了?
“沈氏集团一把手,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范儒东开口。
说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是他。”
“我以为他之前有四十岁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这位可不好惹,二十岁接手沈家产业,几年时间就让沈家起死回生,现在又开拓了国外市场,沈氏集团几乎没有不涉及的领域。”
“他很低调,从不在媒体露面。”
“你们看到他手上的钻戒没,他结婚了诶。”
里面的人谈论得热火朝天,当事人一个字都没听见。
姜知意从包间出来,没有直接回房间,她站在长廊外面吹风。
已经过了初秋,午后的风冰凉,只吹了一会,姜知意就觉得受不住。
她转身准备回房间,在看到身后的人时,整个人顿住。
午后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将沈遇洲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最后落在墙壁上。
男人宽肩窄腰,一手挽着外套,另一只手垂在身边。不用刻意做什么动作,也不用任何神情,只站在那,就比那些明星男模好看。
主要是,他身上有一种贵气,一般人学不来。
姜知意靠在栏杆上,随手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撩到后面。风一吹,长发微动,风情万种。
不知是喝糊涂了还是怎么,姜知意觉得此刻的沈遇洲比阳光还要亮眼。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认真看了看,确实亮眼。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姜知意有了凉意,慢吞吞地将风衣穿上。
然后她收起目光,像是没见到沈遇洲,慢悠悠地从他身旁绕过去。
她的手腕被抓住,男人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
姜知意一愣,随后另一只手去把沈遇洲的手拿开。
对方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总,光天化日的,你这算调戏吧?”姜知意喷洒着酒气。
沈遇洲眸子动了动,眸色晦暗不明。他轻描淡写道:“我们是夫妻。”
别说是抓手腕,就算是搂腰,也没人敢说什么。
姜知意晃着身子,她实在有些站不稳。
沈遇洲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肩膀,眉头紧皱,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如果我喊一声变态,你猜有几个人相信我们是夫妻?”姜知意往后一步,不让沈遇洲扶。
她的皮肤细嫩,被掐着的地方很快有了红痕。
沈遇洲见了,手上力道放轻了些,却依旧不让她挣开。
干脆,姜知意不挣扎了,就这么看着沈遇洲,目光越来越耐人寻味。
她的眉眼极能勾人,沈遇洲看了一会,喉间就发热。
半晌,他喉结上下滚动,波澜不惊道:“我来拿东西。”
“什么东西?”
沈遇洲低头,目光落在姜知意风衣的口袋上。
“哦。”姜知意想起来,他的手表在她这。
她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手表在沈遇洲眼前晃:“是不是这个?”
沈遇洲:“嗯。”
姜知意咯咯地笑,身形又有些不稳:“还给你。”
说着,她低头要给沈遇洲戴上。
但她身形不稳,头又晕乎乎的,找了许久没找到位置。
沈遇洲就这么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等到她恼了,才把手抬起来,稳稳放在她面前。
这下,姜知意轻而易举戴上了。她特别有成就感,抓着沈遇洲的手腕欣赏。
“肌肉线条好看,手表更好看。里面的砖石不灵不灵的,像星星。”她小声嘀咕着。
不得不说,沈遇洲母亲的眼光特别好,二十几年前买的手表,放现在也不过时。
“喜欢?”沈遇洲忽然问了句。
姜知意下意识说:“喜欢。”
但沈遇洲从没给她送过这些,都是她自己拿着他的卡去买的。都是花他的钱,意义却不一样。
沈遇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手表,然后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不放心姜知意一个人。
姜知意虽然喝迷糊了,意识还是有的,这会儿她在跟沈遇洲冷战呢,让他送不就和好了?不能轻易和好。
“我有脚,自己可以回去。”
姜知意趁着沈遇洲松手,继续往前走。
酒意忽然上来,她脑子发昏,身子跟着发酸。
沈遇洲像是料到她会这样一般,搂过她的腰,避免她摔倒。姜知意反应过来,去推他,却没推动。
严朝被江楚柠等人推着出来找姜知意,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当即懵了。
他知道沈遇洲身份不一般,不能惹。
沈遇洲搂着姜知意,姿态亲昵,说明他看上姜知意了……
严朝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
正好这时沈遇洲目光扫过来,严朝和他对上。
沈遇洲对严朝本就没好感,见他还想出来追姜知意,当即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气息。
他在警告严朝不要觊觎姜知意。
严朝却认为沈遇洲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地位,严朝垂下眸子,假装没看到这一幕,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姜知意还想挣扎,沈遇洲将她横抱起来:“别乱动,摔倒我不负责。”
姜知意愤愤地锤他的胸口,心里大骂狗男人,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但她也怂,怕自己真的摔倒,锤了几下后就不敢动弹了。
沈遇洲的胸腔震了震,嘴角发出轻笑:“真听话。”
沈遇洲到底没把姜知意送回房间,一来酒店狗仔多容易被拍到,二来小卡刚好楼下,沈遇洲就让她送姜知意回去。
看着姜知意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沈遇洲才收回目光。
“回公司。”他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话。
盛齐坐在副驾驶上,亲眼看着自家总裁的目光从柔情似水变成一潭死水,仿佛在看京剧变脸。
可想而知,夫人对总裁有多重要。
随即想到公司的那位,盛齐忍不住头疼。
他硬着头皮向沈遇洲汇报:“凌总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在生气,今天忽然到公司找您,说是要跟您好好谈。”
顿了下,才补充一句:“凌小姐也去了。”
盛齐从沈遇洲接手沈氏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也知道当初要跟凌家联姻的事。
有一段时间沈遇洲跟凌思怡见面的次数确实多,盛齐分不清沈遇洲是不是动了心。
后来沈遇洲出国,凌思怡紧跟其后,这关系就更加微妙了。
盛齐猜不准沈遇洲的心思,不敢多说,就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观察沈遇洲的反应。
只见后座的沈遇洲神色冷冽,那双清冷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无法琢磨。
沈遇洲看向窗外,手指在真皮座椅上点了几下,没有其他反应。
但盛齐知道,这是沈遇洲生气的表现。
凌家,要遭殃了。
凌家这两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业务能力也不行。要不是沈遇洲念旧情,一直跟他们保持合作关系,凌家怕是已经破产。
上次沈遇洲放凌家鸽子,并不是任性,而是他们给出的方案实在烂。悄悄对方不肯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沈遇洲在求他们一样。
所以,沈遇洲没出面。
没想到凌家人不反思,反而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这些都不算什么,沈遇洲不能容忍的是,凌思怡挑拨他跟姜知意的关系。
手指动作忽然停下,沈遇洲再掀起眼皮时,眸子里已经有了狠厉。
“让他们去会议室等,通知相关人员过去。”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盛齐吓出冷汗,低头不敢看沈遇洲,机械性的点头:“马上办。”
会议室里,凌家父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在指使总裁办的秘书冲咖啡。
“我减肥不能吃糖,但我受不了苦味,你们好好调。”凌思怡把玩着新做的美甲,高高在上地说。
她的右手边坐着一个气质卓然的男人,男人闻言微微蹙眉,指责道:“思怡,不要为难人家。”
凌思怡却任性地翻白眼,对男人说:“如果姜知意也这样,你会觉得她在为难人吗?你不会,你只会觉得她精致有追求。”
男人闻言一愣,斯文地解释:“知意不会这样。”
“你只是差点成为她的未婚夫而已,对她了解多少?”
凌思怡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说话直来直往。
常明川斯文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尴尬,不再跟凌思怡搭话,放在桌底的手却用力拽着。
当初如果不是沈遇洲横刀夺爱,现在姜知意的丈夫应该是他。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凌家父母和常明川同时抬头看去。
沈遇洲迈步进来,身上带着骇人的凉意。
沈遇洲很快看到常明川,曾经姜家看中的女婿,姜知意从小挂在嘴边的川哥哥。
一个可以跟姜知意并肩站着,被长辈们笑称和姜知意是金童玉女的男人。
沈遇洲眯起眼睛。
看来,今天会比想象中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