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尚严华一愣。
“不错。”李明如捣蒜般点头,“指不定她是从哪里听说到青青姑娘的事……但青青姑娘目前的住所,活动范围,奴才都是多方掩饰,女帝是绝无可能知晓的!”
尚严华摸摸下巴,沉思片刻:“若真是如此,她更是断无伤害到青青的能力。”
“正是正是!”李明头都快点掉了。
“目前不可草率下结论。”尚严华冷笑,“查,给我细细的查!”
“查清楚她这只老鼠还偷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再加派几波人手保护青青,确保万无一失!”
……
星澜坐在玉芙宫的外殿里,用手支着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目养神。
霜月站在她身后,轻手轻脚的为她取下了缠绕在青丝间沉重的发饰。
女帝已经很疲惫了。
这些天她夜夜都在通宵读书,为不引起皇后的怀疑,白天也不敢多睡。
今日又是宴会,又出了这档子事,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几近极限。
霜月没法替她分忧,只能做些最简单的事,让她即便是在案几上小憩也能稍稍惬意些。
老太医从内室出来,脚步声和药箱中瓶瓶罐罐的撞击声很快惊醒了星澜。
“段泓如何了?”星澜忙问。
“叨扰陛下了,请陛下恕罪。”老太医姓陈,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虽不是官职最高的,但是为数不多愿意尽心尽力为星澜诊病的太医之一。
“指骨都断了,臣已敷了药,也做好了固定,只要慢慢调养,还是可以恢复的。”
“那就好。”星澜点点头,“劳烦陈太医了。”
“不敢不敢,这是臣的分内之事。”陈太医忙道。
“霜月,你去提点下玉芙宫的宫人,叫他们这段时间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按陈太医的嘱咐,好好照料段泓,不许出任何岔子!”星澜刻意说的大声,让守在附近的宫人也能听见。
“是。”霜月应声退下。
陈太医也行了礼:“陛下,微臣也还需为段容华配接下来几日涂抹的药膏,现行告退了。”
星澜点头:“好。”
待陈太医行至门口,星澜还是忍不住喊住了他:“陈太医,他……日后还能作画吗?”
“这……”陈太医顿了顿,才道,“若是调理得当,想提笔写字没有问题,但若想恢复从前精湛的丹青之技,怕是……怕是难。”
“好,朕知道了。”星澜长叹一口气,“太医去忙吧。”
陈太医走后,星澜合上眼,背靠在软垫上,感觉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光了。
“陛下,陛下!”霜月连忙赶来,“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陈太医给您也把把脉?”
“不必了。”星澜静静坐了片刻,“我……去看看他。”
霜月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安静的将星澜扶起。
玉芙宫并不大,也和“华贵”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从外殿到内室不过短短十几步路的距离,却让星澜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胆怯。
她不希望段泓继续昏迷,却又有些害怕他太清醒。
害怕他看她的眼神,成了另一番模样。
房间里弥漫着些血腥与草药交织的味道,段泓平躺在塌上,额前浮了层薄汗。他傍晚宴会穿的华服被太医用剪刀剪开,叠放在身边,十指被纱布层层包裹,却还隐约透着些许血丝。
星澜坐到床边,段泓转过头来望着她,似乎和从前好几次探病的样子无二。
不同的是,段泓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勾人的、讨好的。
却也不是星澜害怕的失望和憎恶。
——只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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