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设法保住自己,难道要跟着萧景渊一起掉入那深渊里去不成?
“是女儿想错了,爹爹见谅。”付思云脸一白,是啊,她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做什么?
以往付家毫无保留的站在废太子身后,此次废太子逼宫,付家多艰难才从中抽身而出,险些就万劫不复了。
可现在不过是陛下还没来得及清算而已,付家再不赶紧找一个支撑点,等到陛下腾出手来了,第一个要遭收拾就是付家。
“你是个聪明人,爹爹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付相向来习惯在子女面前说一不二了,因此纵然是对她有所图谋,也从未想过在她的面前放软语气。
“这些日朝中出了太多事,咱们大家都忙,咱们俩虽然经常碰到,但还没个机会好好说上几句话,今日难得一聚,可要好好喝几杯才是。”
付相在面对萧景崇的时候向来自觉,不会把他当皇子看待,只当他是自家子侄一般,说话的时候也随意了几分。
放在往日萧景崇不会多想,可今日他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付相夫妇向来口口声声把他当自家人看待,可他好像知道,真正的家人不该是这样的,叶云兮会带着两个孩子笑呵呵的等着他回家,那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温馨。
而不是像这样,笑容都只挂在脸上,并未达心底。
“这喝酒只怕是不成了。”萧景崇微微蹙眉。
“王妃与两个孩子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呢,再说了,这多事之秋喝得醉醺醺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呢。”
他下意识的拒绝,并且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对相府的抵触来。
只是付相手中有他母妃的东西,他还没拿到手,不好离开,不然这会儿他已经想回去了。
“是老臣考虑不周了,也是,如今宫内外都等着王爷来主持大局呢。”
付相面上有些过不去,僵硬了半晌,这才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丞相大人言重了,本王也就是为皇上分忧一下而已,比起丞相大人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什么也算不上。”
萧景渊淡淡的回了一句客套话。
“王爷不必如此谦虚,谁人不知道如今的几位皇子当中,也就只有你最出色了。”
付相有些不悦萧景崇三番四次的推阻。
以往他在萧景崇面前说话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挡回来,面上早就过不去了。
“相爷不是说有我母妃的东西么?”萧景崇懒得和他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他这都回绝了几次,对方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爷这一杯酒都还没下肚呢,怎么这么急?”付相面色不虞,他有些拿捏不准,萧景崇莫不是知道真相了?怎么今日这样奇怪?
“相爷也知道的,本王对母后的遗物比较上心。”
萧景崇也不想解释太多,随意敷衍了一下。
“唔。”付相伸手在袖袋里掏了一下,这才面色为难的看着萧景崇:“老臣方才来得有些急了,把东西忘在书房了,等喝了这杯酒,让云儿带你去拿。”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你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等拿了东西就回去吧,不必过来了,反正王爷也不见得能够吃得下去。”
“让相爷见笑了。”萧景崇也不再推辞了,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王爷,跟云儿来吧。”付思云在来之前还特意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在这凛凛冬日多多少少有些薄了,但这样才能更好的凸显出她的身材来。
盈盈一握的腰肢覆在细纱下,雪狐的披风把半个人包裹起来,让她不至于冷到受寒,又能表现把自己的风姿显现出来。
只是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的妆扮并没有得到萧景崇的侧目,让她不由得有些泄气。
今日萧景崇自出现之后就没有正眼看过她,现在两人终于有机会独处,却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她一时间心情复杂得不行。
“那就麻烦付小姐了。”萧景崇点点头,在付相和夫人面前告了个最这才跟在付思云身后往丞相的书房去了。
他是知道丞相的规矩的,他的书房通常不让任何人进,就是洒扫什么的,那也是要在他在的时候才能进去的,如今能够得到他的允许进他的书房的,也就只有相府的这几个主子了。
萧景崇知道自己拂了他的兴,他肯定是不会亲自带自己去书房取东西的,就是不给他,那他也是可以想象的,所以付相说让付思云带他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
付相的书房他也是去过的,只是总感觉今日的书房好似要远一些一般,他觉着都走了许久了,还没看到那贴了琉璃瓦的屋檐。
“景崇哥哥,要不要云儿扶一下你啊?”一直观察着他的状态的付思云见他眼神有些混沌了,赶紧伸手来扶住他。
“不用。”萧景崇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开,可手底下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之后,他却只觉得浑身更加乏力了。
“景崇哥哥,还是云儿扶你过去吧。”付思云心里苦涩,开口却更加温柔,让萧景崇往自己身上靠过来,以免他摔了。
“我可以的。”萧景崇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叶云兮知道他和付思云靠得这么近,她肯定会生气的。
“不,景崇哥哥,你更需要我。”付思云动了动手指,身后的奴婢跟着上来扶住了萧景崇,她贴近萧景崇的耳朵轻轻哈了一口气,看着男人因为她的动作而呼吸沉重,一时间面上的笑意都重了几分,只是不达眼底就是了。
等到了书房一旁的侧厅的时候,萧景崇已经面色酡红的没有多少意识了。
“把他扶去床上吧。”付思云把一旁的香点上,等婢女离开之后,这才脱了身上的披风,只着一身细纱,赤足走到了萧景崇身边坐下。
“景崇哥哥,其实云儿也是喜欢过你的,只不过你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太子不会是你,将来的九五之尊也不会是你。”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从小便在爹爹和娘亲的教导里长大,他们告诉我,我是要做皇后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面色都因为情绪的变化而红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