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月,一行人终于到了西浯洲第二大城——腾千城。
出时,人是齐齐整整的,到地方了,却少了一个。
除了没心没肺的存真和凡事看淡的老陈,这些日子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哈哈哈哈!这里好热闹!美人儿们,你们等着,我镜子来了!”
哦,没心没肺的,还有只敲不烂,打不扁,越来越滑头的镜子。
它乐得一进城就要蹦着往下跳,忽然小星娇娇地问道:“镜子,你这回敢一个人走啦?”
“呃……”镜子干笑着把探出行囊的半个头又缩了回去:“哈,哈哈,我只是说说,小星没有镜子哥哥的陪伴,会寂寞的吧?”
小星毫不留情地不给它台阶下:“才不呢,我有小锦,不用你陪我。”
镜子正要“嘤嘤”假哭,一只金灿灿的小锤子“哐”地敲中它:“闭嘴!吵死了!”
镜子说得没错,腾千城的确是个级大城。
同在西浯洲,育姜城虽号称西浯洲第一大城,但那也只是因为它紧临御兽宗,有地利之便,它只是在占地面积上比腾千城大了一半。
而离御兽宗较远的腾千城自古以来就是修真界通商经贸的大城之一,入城就有整日守在城门的低阶修士向他们兜售腾千城地图。
这地图跟育姜城一样,都是玉简所制,育姜城只要十块灵石,他们却要二十块。精打细算的虚元问了几个做同样生意的小修士,价钱都是十分一致的二十块,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人生地不熟,他们只能花高价买来一份,神识注入进去,就现了其中不同——
育姜城的地图只是平面的点线,而腾千城在一些重要的街区做了三维图,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微型建筑群。十分直观有用。
里面的信息甚至详细到店,楼,宅。
那卖地图的小修士没有走,看出于锦是领头的。等她的神识从玉简中拔出来后,笑着道:“这位姑娘,在下还可以给人领路,帮人跑腿,如果您是来游览的话。也能给您介绍几家诚信不欺客的老店。”
去了好些个地方,终于遇到了修真小说里常设的向导,于锦感兴趣地问道:“哦?那你如何收费?”
小修士口齿十分伶俐:“跑腿的话,视路程远近,一次一到三块灵石不等,都在城里。领路的话,一个时辰一块灵石,一天是五块灵石。”
于锦笑道:“你还明码标价啊?能便宜点吗?”
小修士略带惋惜地摇头:“姑娘,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都是这个价钱。不讲价的。”
于锦惊奇地环视了一下还在等客的另外几名修士,怀疑道:“你不是在骗我吧?你们都是自做生意的,干什么不能灵活一些?”
小修士摇头道:“姑娘第一次来,大概还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城里跑活的修士都是由福气楼管着的,价钱也是由他们定,我们是不能议价的。”
于是江听到这里,大感兴趣地插嘴:“福气楼?这是个什么地方?他们怎么还管你们这些?你们一月交他们多少钱?”
于锦知道,他以前在谎言地狱的时候,就是找那些做生意的人干抽成的活。自然对这个管生意人的地方感兴趣。
小修士却有些不高兴:“公子可别乱说话,我们都是些没本事的,做散活,连养家糊口都未必能够的散修。福气楼可不找我们抽成,只要我们想做生意,找他们登个记,按规矩收费就成了。”
于是江有些讪讪地:“生意人还做慈善?我可不信!”
他声音虽小,小修士却听了个清楚:“咱们福气楼就是做慈善的,要不是他们来了后把咱们这些人收拢到一起。统一定价,怎么可能攒得到几块灵石?”
于是江性格本来就暴燥,被小修士一呛,就要火。于锦忙瞪了他一眼,对小修士笑道:“我刚刚在地图上已经找到了要去的地方,就不劳驾您了。”
小修士客气地笑笑:“您若要再有跑腿的事要人帮忙,我每日就在这城墙下面,来找我就是了。”
于锦与他别过,没走几步,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那小修士与城墙下其他的几名修士聚在一起,正伸手指着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另外几人一脸怒意地瞪向他们。
肯定是为于是江乱说话引起的,想不到这个福气楼似乎在他们这些人心中地位很高啊。
于锦要去的地方离这里的确不远,几个人边走边看,觉得这里跟育姜城比,又是另一种风采。
育姜城大概因为是御兽宗的门面,街市以商铺为主,卖的东西因要考虑到运营成本都比较贵。
城里唯一一处仅供修士互市的坊市还建在平民区,几乎快跟生活在最底层的凡人们挨在一起,卖的东西也只是低阶修士所用,于锦没办法,才在那些商铺里高价淘货。
而他们只是在街道上行走了小半天,就看见两处坊市,那些市货的修士们在划定的区域市货买卖,好不热闹。
坊市里,时常有穿着红衫,来回巡视,大概属于城主府的监察队,大约因为这两个坊市来往的都是低阶修士,巡视的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筑基期。他们也不是像育姜城里那些板着脸,总跟人隔着段距离的巡察们一样,有的碰见相熟的修士也会停下来说笑几句。
跟井然有序的,像模版一样的育姜城相比,这里活泼自由,却又不奔放散乱。
于锦正沉浸在这城市的味道里,小星兴奋的声音传来:“小锦,这里又有坊市了,我们安顿好了就继续来练摊吧!”
于锦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道:“知道了,小星大人。”
随后,她又想起一个要命的问题:从那两个门派坑来的东西,该卖的卖,该用的用,似乎已经快挥霍干净了啊!
大城不易居,他们这群穷鬼会不会来了后连房子都租不起啊?
你说胖子李?
他像是个做慈善的人吗?
唉,救完人又愁生计,于锦很沧桑:整天总操不完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