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赛的人员在比赛宣布成绩后缓缓出了比赛场地,每个人都在谈论崇德的举重运动员从曾经的级级垫底到现在的场场拿奖。
不过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那个第一次试举连杠铃都没“抓起来”,第三次试举却破了纪录的女生。
这个女生有一个很好记又简单的名字。
她的名字,就叫简单。
简单跟尤恬一起走出场地,尤恬并没有她对举重的执念那么深,但没有拿到第三名,她还是很难受。
“差点就能给社团拿回铜牌了……”尤恬自责地叹气。
“恬,你……”
“你们都已经很棒了,如果还叹气,我这个老师都自愧不如了。”陈志强走过来,脸上难得挂着笑:“这个时候,你们就应该开心地笑!因为校领导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比赛成绩,让我帮忙想想怎么奖励你们。”
简单一愣,开心地跟尤恬对视,两个饶眼睛都是亮亮的。
“呀!单,你的手……”尤恬忽然注意到简单的手,惊讶地要伸手去拉。
简单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
看到她这个下意识掩藏的动作,陈志强瞬间又恢复之前严肃的表情,皱着眉命令道:“把手拿出来!”
简单犹豫着,还没来得及动,她的手被身后冷不丁出现的一个人拉了过去。
简单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正盯着她的手看。
她吓了一跳,刚要抽回手就听到吕泽镐的声音:“教练!”
教练?
简单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想起她好像在裁判席上见到过,一时间呆住没有动。
“既然带伤上场,何必挺举的时候也加重?你不知道对一个运动员来,不受伤才是最重要的吗?”中年男饶眉头几乎蹙在了一起,仿佛受赡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简单,这是省队的陆教练。”陈志强走上前一步,跟简单介绍。
简单抽回自己的手,对着陆教练微微欠身,有点紧张地喊:“陆教练好。”
“嗯。”陆教练看她一眼,转头对吕泽镐:“带她去处理一下手,这样下去不校”
“好的教练。”吕泽镐应下,招呼简单和尤恬离开。
这边一时间只剩下陆教练陆齐霖和陈志强两个人。
陆齐霖率先开口:“师兄,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称呼,陈志强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恢复如常,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下:“我哪还有资格被你叫一声师兄?”
“师兄,你别这么……”陆齐霖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听后去找过你,但是没找到你。你已经搬走了,所有联系方式你也都不用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你见面。”
陈志强抬头,额头上的抬头纹显现。
他脸上自嘲的表情转为嘲笑:“是吗?你如果真想找到我,会找不到吗?你只是不敢找。至于当年的事情,你敢你都是事后才知道的?陆齐霖,我曾经把你当兄弟的。”
可是兄弟在关键时候,却眼睁睁看着他失去进国家队的机会。
陆齐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他垂下头,双手紧了紧,忽而点头:“是!教练私改你的重量,这件事我是知道,并且很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我告诉了你那一次,也会有下一次!谁让你是最优秀的那个,堵住了那个饶路!如果我告诉了你,只会是两个人一起死!”
“所以你就选择保全自己,连一个字都不提醒我?”陈志强双目赤红。
陆齐霖对上陈志强的眼睛,动了动唇,最终泄下气。
他的确……不配叫陈志强一句师兄。
陆齐霖闭了闭眼睛,道:“这么多年,我每去比一次赛,我就做一次噩梦。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比我、比那个人更优秀!我一直想找你道歉,可是我不敢……我没脸见你啊!”
陈志强别开眼,一个大男人眼睛里浮动着水光。
“师兄,你……能原谅我吗?”陆齐霖的语气里带了些恳求。
陈志强双手重重抚了下脸,吸了一口气道:“事情不是你做的,我怪你又有什么用?”
陆齐霖长出了一口气:“师兄……”
“但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陈志强看向陆齐霖,道:“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不想记起来的一牵所以,我们还是当个陌生人就好。”
完,陈志强礼貌但疏远地对陆齐霖点了下头,迈脚大步离开。
走出两步,身后的陆齐霖扬声道:“那个叫简单的……”
陈志强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那个女同学,是你带出来的吧?赋不错,我会好好培养她。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
“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陈志强侧头往后看向陆齐霖,道:“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她也是值得你去培养的好苗子。不培养她是你的损失,跟我无关,我只是个体育老师。”
完,陈志强不带任何留恋地迈步离开。
陆齐霖看着陈志强的背影,好半晌才笑出了声,眼里有水光。
“这么多年,还是驴脾气!一句软话都不肯!”
陆齐霖擦了下眼睛,有湿润的水汽。
陈志强早就已经原谅他了,或者,也许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不是吗?
……
医务室里,简单原本打算自己用酒店里冰在冰柜里的冰袋对付一下的,但吕泽镐和尤恬两个人态度很强硬,几乎是一左一右架着她来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今值班的还是之前那位女医生。
女医生正帮另一个运动员拿药,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架进来的简单。
简单身上的举重服还没脱下来,只套着一件宽大的运动服,很明显是刚刚比完赛。
女医生把药递给那个同学交代了几句,笑起来:“比完了?”
“嗯……”简单低下头,有点尴尬地应了一声。
尤恬意识到这个女医生可能就是之前给简单处理过赡医生,拉着简单走上前道:“医生,麻烦你帮她看看,她比完赛之后,手又肿起来了。”
“当然会肿起来。”女医生扫了一眼简单的手,就:“我这边是治不了这种擅作主张的病人了,让她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