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清水镇上,徐安率先来到的,是那最开始的破庙。
在旁边,江铁飞很是不解的看着那斑驳掉漆的神像,又看了看周围这可以说四处漏风得破庙内壁。
真的是非常不解,于是干脆就问:“你来这破庙做什么?”
“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这里有何特殊之处。”
“那这里有何特殊之处?”江铁飞也好奇的问。
说真的,他着实看不出,这里究竟有何特殊的?要说,这样的破败的小庙,他行走江湖真的是见多了。
眼前也无什么稀奇之处,他更没看出什么机关暗藏。
着实令人费解也。
而徐安此刻眼睛微闪着常人看不见的灵光,却是灵光连接了双眼,开启了洞彻阴阳的灵目。
此刻在他的眼中,除了可以看到附近角落有一个孤魂野鬼之外,这里倒是因为多年破败,生出了不少秽气,又位处于平民窟中,处于这等穷困积怨之地,所以多少弥漫着一些晦怨之气。
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这里和寻常之地有什么不同?
倒不如说,有秽气,晦气,怨气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毕竟总有破败秽生之地,而人群聚集处,多有人叹不幸,煎熬度日,乃至怨气横生。
毕竟,这就是所谓的红尘浊世。
可是,这里也是他穿越之初的地方,所以他总会想,既然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是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里是否有什么不同?
所以启发灵光,踏上修行之路途后,他自然也要带着超出凡人的视角好生看一看。
然而,并无不同,也无特异,是本就是这样,还是他修行不够?
这般想着,他就对江铁飞刚才所问回答:“却是无何特殊之处。”
不等江铁飞一愣后,回过神来,再问什么。
他就取出了三炷香点燃,插入了神像前的石槽里。
合掌作揖了三下,便转过身去,迈步离开这破庙之所。
这让江铁飞愣愣的,想了想,也连忙向那破败神像作揖了三下后,就跟上了离去的徐安,赶到他身旁后脚步放缓,口中问:“既然无何特殊之处,那你又是在看嘛?”
“看一些值得怀念的过往。”
“哦,你在这里呆过。”
江铁飞明白了过来。
他倒是对此有所共鸣,毕竟。
“我落拓的时候,也不是没在这种破败庙宇里呆过,仔细想来,有时也的确挺怀念的。”
“嗯。”
徐安肯定的轻应了一声,却是不想再在这上面多聊,干脆的就此了断。
然后,走在这清水镇贫民窟中,他看着这里弥漫的秽气,晦气,怨气,乃至隐隐看到的阴气,病气……
这里污水横流,多有破败陋居,所谓陋居不是哪位文人雅士自诩的简陋小居,却真的是陋鄙,寒酸,乃至于穷困至极。
在此处的某些角落里,一双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这两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若是徐安一人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此,恐怕多的是不怀好意者有所意动。
不过,那人高马大,胳膊比寻常人大腿还粗的江铁飞一同跟随,终究让这些人不敢打他们主意。
终于,走出了贫民窟,到了清水镇中,可以说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虽然远远比不上宁州城的繁华,可至少没有贫民窟里那种死气沉沉,以及更富有活力,生机。
虽然免不了各色欲念混杂,浑浊尘气扑面,可至少没有那么多秽气,晦气,怨气,阴气,病气……徐安双眼依旧开着灵目,观看这世间百态,浊气纠缠下得各种变化。
越发能看出,行走在这浊气混杂下的凡人,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受这些红尘浊气干扰。
这就是灵台蒙蔽的好处,生前不受这些约束,只是死后,却不得不在因果纠缠下,被这些浊气所染。
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
突然,徐安停下步伐,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那让他倍感熟悉的钱家布庄。
他的心头灵光一阵悸动,却是因为他与此地有着不小的因果关联。
而寻着这因果关联,在此地有些与他有关的各色浊气,正向他蔓延而来。
这些浊气中饱含着与他有关的各色情感,有嫉妒,有敬仰,有感激,有爱慕……自然是对他的嫉妒,对他的敬仰,对他的感激,对他的爱慕。
这就是为何,修行之士畏惧因果的原因。
若是与红尘浊世无结下因果,那自然,不会有红尘浊气因这些因果而生,这样,哪怕你行走在浊世中,和你无关的各色浊气,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找上你。
可是,行走在红尘中,若是一不小心,总是有可能结下因果的。
所以,修行之士对红尘往往是唯恐避之不及。
若是可以,已经踏上修行之途的徐安,自然也不想轻易涉入红尘。
不过现在,既然承了那‘仙人机缘’的因果,有大因果迟早会找上门来。
那么,他最好还是,提前亲身体验一下,所谓因果纠缠,浊气缠身是个什么状况。
眼下这里正好可以用来体验,又不是什么难解的大因果。
哪怕因此出了事,付出的代价,也在能承受之内,换来的,是对因果红尘浊气纠缠的应对经验。
或者说,他来到清水镇,也是图清水镇不大。
若是在宁州城那种国朝大城里,他自己都摸不准,会不小心结下何等大因果?
到时候,恐怕就要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了。
就算是要积累应对红尘因果的经验,也要从小到大的一步步来,总不能上来就面对大的,那真的是承受不起。
而清水镇这里,在大,应当也大不到哪里去。
这般想着,徐安转过步伐,向着那钱家布庄而去。
入了布庄后,就有眼尖的伙计看清楚了徐安,立刻就惊叫道:“徐先生!”
这一声惊叫,唤来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来店里的客人倒是有些不解的看着。
而店里打工的,则很快就哄闹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喊道:“徐先生,听说你失踪多时了,现在怎么回来这里呢?钱掌柜现在在宁州城那边主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