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断因果(1 / 1)

“没有等很久,”纯狐玥摸了摸少年的头道,“倒是你急急忙忙的还能找到这里,很是不错。”

“那可不,我都不用眼睛的,用鼻子一下子就闻到了,”纯狐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位置坐好,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问道,“他们是谁?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满目的疑惑,略微狭长的眸中却是一片的纯稚之色,那是被保护的极好的人才会拥有的神色。

“你应该不认识,”纯狐玥开口道,“不过是两个普通的人修罢了。”

若说友人,叶问心与孔宿算不得他的友人,更算不得朝砚的友人,当日孔宿给予的为难磋磨,朝砚大度不计较,若纯狐玥身处在朝砚的位置,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但是他当时处在叶家人的位置上,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为叶家人考虑的。

经年已矣,那些随着叶问玥离去而被尘封的往事,在他的心头已经很难掀起涟漪,留下痕迹。

“普通……人修?”叶问心目光之中有几分的恍然,他对于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普通人修么?

曾经那些一起长大的经历,那些被宠爱,被摸头,被在漆黑的夜晚以拥抱安慰他仿徨害怕的人,现在将他的耐心悉数给了眼前的少年。

多年的担心寻找就像是火盆被泼了冷水一样,说不出的无力。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纯狐玥伸手安抚了纯狐初试图捣乱的手指,“如果现在想不起来也可以留在这里慢慢想,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跟这里的店主言说便可。”

他的态度温和有礼,气度宛如皎皎月光,只是从前这样的态度叶问心只会见他去对待旁人,对他的时候那双眸中的宠溺比之父亲还要多上几许,可是如今那样的情绪在那双熟悉的眸中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存在,他那样平淡的态度,就好像他此次的前来是自寻其辱一样。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么?”叶问心怀揣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纯狐玥将坐在身上的纯狐初赶了下去让他站稳,随即起身道:“并无,种族不同,从前的因果已然清还,本座无意与人修来往过密。”

来往之人自然是有人修的,或是势力盘根错节的,或是彼此秉性相合的,或是有利益牵扯的,而这三点,叶问心哪一点都没有挂钩,从前之事了断,若是再牵扯不过是给自己添麻烦罢了。

叶问心心口钝痛,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眼睛酸涩不已,若是此时说话,只怕眼泪是忍不住的:“原,原来如此……”

他不想哭的,亲身经历诸多磨难,早已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或者可以说,在不关心自己的人面前,眼泪不过是弱者的象征。

孔宿的手扣住了他的手指,无形之中仿佛给了他力量,从前那个乖张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的人,这些年也已经撇清了那些浮躁之气,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纵使他此时对于纯狐玥的态度不满,却也知道斩断因果这种事情就是要快准狠,就像是修士与凡人父母斩断尘缘一样,这个人跟叶问心不是一路人。

“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叶问心攥紧了拳头咬牙道,“请您放心。”

“你该得的东西也不必推拒,”纯狐玥的手搭在纯狐初的肩膀上道,“不过你说过的话,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的话音落,已然带着纯狐初从原地消失了,只剩叶问心与孔宿二人时,叶问心强忍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了呢?明明长的跟以前一样,明明说话也跟以前一样,就因为血脉么?”

他的眼泪掉落不断,孔宿扶着他的肩膀道:“好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现在的叶问心需要的不是答案,因为同为修士,那些答案早已刻在了自己的心间,在叶家的岁月对于叶问玥而言就像是他们在凡尘之中走一遭一样,可能会遇上很喜欢的孩子逗弄一番,但是对于修士漫长的生命而言,那些人都只是过客而已。

“我,我就是很难过……”叶问心在那里抹眼泪,鼻尖抽搐,越抹却是越多,“我不想哭的,我,我就是停不下来。”

他们相处过的时光不是假的,曾经最亲的人形同陌路,叶问心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的,但他的感受就像是亲爹蓦然不要他了一样的难受,天地苍茫,不知心该落在何处。

“没事,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没事了,”孔宿安慰着他,却也知道除了这个办法,此事无法扭转。

渡劫修士前往一处不需借助界阵,纯狐玥亲自御使着一座小舟,屈膝坐在舟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纯狐初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团毛绒绒的狐狸,从他的后背顺着爬了上去:“玥玥,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你炖了吃了,”纯狐玥挠了挠他的下巴道,“顺便皮毛还能做成围巾,这样上那剑寒峰顶也不会觉得冷了。”

“你都渡劫修士了,怎么可能会感觉冷,”纯狐初坠落在他身后的尾巴试探的扫了扫他的脖颈处道,“玥玥,刚才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难不成你对人家负心了?所以人家找上门来让你负责,结果你这个狐狸冷心绝情,宁愿做一个渣男也不愿意……”负责。

纯狐初的声音在纯狐玥的侧目下自动消音。

纯狐玥笑了一声道:“你这套说辞是从朝砚那里学来的吧?”

纯狐初爪子扑棱了两下耳朵:“我是自学成才。”

“没有朝砚聪明就不要学他胡乱猜测,”纯狐玥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刚才那个人跟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一对,”当年之事虽然了如尘烟,但是叶问心的归宿还是他挑选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还不错,一个可以为叶问心豁出命的人,总是比其他人对他更珍爱几分。

“哦……”纯狐初的语调拉的挺长,好像这样就能够示意他听懂了一样,“那刚才那个人干嘛看着你哭啊?看着我好像都有点儿小嫉妒的感觉。”

“小孩子不要太过好奇,”纯狐玥笑道,“该你知道的会告诉你的,不该你知道的就憋着不要问。”

“你不告诉我我就问砚砚,”纯狐初嘻嘻笑道。

小狐狸没有修炼到家的就是他有什么主意都爱说出来,如果他能憋住不说,才算是得了狐狸的一成功力。

“阿初,你下次还想从狐族出来么?”纯狐玥笑着问道。

纯狐初瞬间四脚耷拉,仿佛一个毛披风:“我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狐狸,”纯狐玥说道。

“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纯狐初还是懂得等价交换的。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纯狐玥勾起了唇角。

纯狐初还真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纯狐玥不知道的而他知道的,大概也只有朝砚的秘密了,但是作为一只有原则的九尾狐,朋友是绝对不可以拿来出卖的。

“没有……”纯狐初垂头丧气,再次化成了披风晃荡,颇是无精打采。

纯狐玥以为他这样的状态也就保持一个一刻钟不能再多了,结果小狐狸直接保持了两个时辰之久还在耷拉着,用全身诠释着他听不到答案的难过。

“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一定要隐藏的秘密,”纯狐玥摸了摸他的头道,“只不过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像砚砚那样从混沌之中藏着一颗荷包蛋说起么?”纯狐初满血复活,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沮丧,可见狐狸皆是戏精,简称狐狸精。

“那倒不用,”纯狐玥抚了一下额头,朝砚教狐狸倒是言传身教,将狐狸教的十分狡猾,就是有时候也会有点儿傻,“故事呢是数百年前说起的……”

在狐族之中早已不是秘密的清净珠,当年神魂被侵扰的转世重修,失去记忆时对于叶问心的宠溺爱护,那样的年龄,虽是称呼不同,但是为兄为友,也算是小心周到,一朝记忆恢复,曾经的恩情回报完毕,重回狐族,舍去人族肉身,曾经的因果也算是彻底斩断了。

纯狐初听的认真,过程之中并未打扰,直到纯狐玥讲完时才问询道:“玥玥,如果我不是九尾狐族,你也会那样对我么?”

一切若来源于血脉,总感觉在感情上凉薄了一些。

“如果你不是,我不会看你一眼的,”纯狐玥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你是,所以我会照顾你,护着你,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只狐族幼兽都敢在我的面前这样放肆的。”

若非感情牵绊,他绝不会对纯狐初有诸多纵容。

纯狐初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起之前那样发红的眼眶,总觉得有几分的可怜:“那为什么玥玥你不认你的那个侄子了呢?应该也无妨吧。”

“你还小,其中牵扯日后你便会明白,”纯狐玥看着前方说道。

若他并非狐族族长,自然不会对叶问心视若无物,曾经牵绊的感情即使微弱,也切切实实的存在在那里,但他是,便需要对整个狐族负责,狐族族长不能有弱点,那些幼狐不算,即便无他保护,九尾狐族每一个人都会保护好那些幼狐,可是叶问心不同,他孱弱幼小脆弱,一旦被人知道彼此之间的牵扯,遭殃的不是纯狐玥,而是叶问心本身。

远离纯狐玥所在的世界,对于叶问心来说才是安全的,因果已断,不需再连。

“为什么日后才能明白,”纯狐初侧过头舔了舔他的脸颊道,“现在弄明白不行么?”

“也可……”纯狐玥笑了一下说道。

对于幼狐而言,他们人生的阅历来自于长辈的讲述或者自身的经历,现在不讲,日后他就可能只能用自身的经历亲身体会了,好的坏的,总是苦楚难言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纯狐玥反手摸着他的头道,“感情之事,一定要理的清,割舍得下,就如同与凡人之间的尘缘,当自己有要责在身时,要懂得取舍。”

“可是砚砚说凡人百年生息,父母亲人在,应当尽可能的陪伴他们,”纯狐初说道。

“也可,”纯狐玥笑道,“你不必全然按照我的来,你可以有自己的理解。”

斩断尘缘一是怕凡人死去会难过,而修士手法颇多,可能会触犯规则,二则是因为人性贪婪,他人修道成仙而自己不能,难免心生歹念,为魔气所扰,三则是因为凡人体格颇弱,一旦成为弱点,于人于己都是不利。

但也并非全然如此,父母生养之恩注定一辈子无法偿还,人性贪婪,可也有能够克制自我,知道自足的,会害怕成为弱点,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并不足够的足够的强大。

纯狐玥自认足够强大,但是与九尾狐族比起来,叶问心只能成为被割舍的那个人。

纯狐玥此处因事耽搁,那剑寒星之上倒是崖君先到了,老爷子仙风道骨,不论血脉的话,旁人只怕会误认为哪个名门正派的大能。

灵兽皆是生的不错,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还生出像朝纵这样好看的人,足以看出遗传基因相当的不错。

奈何作为亲缘,即便朝纵已经想开了不少,对于崖君的到来仍然有几分的视若无睹。

祖父两个人的相处朝砚就不去插手了,一个要死缠烂打甩不掉,另外一个只能让自己的胸襟更开阔一些了,要不然烦都被烦死了。

“孙儿,你这入了鸿蒙仙宗怎么也不跟祖父说一声呢?”崖君略有不满之情,却还要克制不能说的太过。

朝纵冷笑了一声:“与您言说,好让人将人拦下么?前辈,晚辈已是成年人,不需要再向他人报备什么,也不需要他人的指手画脚,更不需要自认为对我好的讲道理。”

话都被他堵死了,崖君的后槽牙磨了磨道:“那咱们不做长辈,做友人怎么样?你此次能在外界停留多长时间?”

“这个目前还说不准,”朝纵也算是有问必答,得罪一个渡劫期的修士对他目前来说还是有极大的不利的。

“那就多停留几日吧,”崖君叹了口气道,“就你这样的修为,说不定会飞升在老朽的最后之前啊,多见几面也是好的。”

朝纵对此并无言语,与朝砚相处,百年万年都是不够,与他人相处,十足无趣。

“随你,”朝纵回答道。

他人再如何的举动,只要他不受其扰就可以了。

“真的啊,乖孙儿,祖父就知道你不忍心拒绝,”崖君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并且宣布在朝纵还在剑寒星的时候要在这里养老。

他一养老就意味着纯狐玥来的时候,朝砚溯时的秘密很有可能瞒不住。

“前辈就算想要对晚辈好,也不必日日看着,这与监督有什么区别?”朝纵蹙眉道。

崖君捋着胡须:“祖父不看便是。”

“前辈乃是渡劫修士,还是修为超过九尾狐族族长的渡劫修士,若您想看,晚辈岂能拦得住?”朝纵语气颇为冷淡。

崖君一滞:“那你说要如何?”

朝纵沉了一口气道:“纵使是道侣也没有日日黏在一处的,前辈虽想弥补一二,却也不必日日停留此处,只需数月探望一次便可。”

对于这个提议,崖君明显是不那么情愿的,所以就嘀咕了那么一句:“孙儿你还不是与孙媳妇日日黏在一起。”

朝纵:“……”

强行驱离的话这种老灵兽一准能察觉出什么端倪来,朝纵将此事与朝砚诉说,朝砚半托着腮打着哈欠道:“没关系,知道就知道了,你以为纯狐玥送去睚眦一族的小睚眦他查不到底么?”

睚眦分了两派,可小睚眦只有一只,灵兽族对于后嗣几乎可以说是执念也不为过,纯狐玥自然不会交到不利于朝砚的一方,那么另外一方想要探查到所得一定会下大力气,指不定哪条线路就指向了朝砚,而他们如今平安无事,很难说没有崖君在背后的阻拦。

朝砚分析利弊总是好像置身事外的,朝纵居于其中,想要从中脱离,却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一分洒脱:“如此,我们倒是承了他的情。”

“其实也不算,”朝砚挠了挠他的下巴道,“为了下一只小睚眦,他怎么也得保护好我这个下蛋的对不对,所以你与他来往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明白了,”朝纵笑了一声。

“嗯?”朝砚抬眼看他,“你明白什么了?我都还没有明白。”

“总之是明白了,”朝纵扶着他的脸颊给了一个深吻后道,“好了,下蛋的这次孵出了什么?”

“孵的可多了,”朝砚也不忌讳这个下蛋的称呼,反正是他自己先说的,虽说商店的页面他二人都能够进去,但是随机蛋这种东西,朝砚买的孵出来的都是灵兽,而朝纵买的孵出来了一条蚯蚓,从此朝纵再不动那什么随机蛋,下蛋的活都要朝砚自己来了,“有五只拜月兔,拜月兔族真的能生,一只乌龟……这个应该是玄武也说不定,还有寻宝鼠两只,雷鸟一只,孔雀一只,囚牛一只……”

朝砚在那里掰着手指细数,发现孵出来的真是不少,只是血脉低的反而生育的多一些,龙族附属也有,凤族附属也有,就是没有上次的小青龙与朱雀了,至于白虎却是一只没有。

“如此这般,那小老虎享受独一份的宠爱也可久一些,”朝纵说道。

“话是这么说,我本来还打算若是有白虎降世,能够去白虎一族将米果儿接回来呢,也不知道她现在修为怎么样了,”朝砚捏着耳垂道。

“你还记得她?”朝纵有些诧异。

“为什么不记得,我又不是老年痴……”朝砚看向了朝纵,伸手捏过了他双侧的脸颊道,“纵儿,你一开始让我把米果儿放在白虎族,是不是就打着让我忘了她的主意呢?”

朝纵说话艰难,却仍然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这主意不是我出的,不是纯狐玥出的么?”

朝砚缩回了手摩挲着下巴道:“是哦,难道他与米果儿有什么恩怨情仇?”

“玥玥你跟那只妖兽有什么恩怨情仇?”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了进来。

纯狐玥的声音带着如月一般的温柔:“没有。”

不过他终于知道纯狐初是怎么跟着朝砚脑洞大开的了,这脑补一般人是想不出来的。

“纯狐兄,”朝砚完全没有任何被人撞上的尴尬之色,站起来笑着打招呼道,“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有失远迎了都。”

苏鸣那家伙放人的速度真是快。

纯狐玥也不计较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猜测,笑道:“刚来,朝兄想怎么迎?如果用九尾狐迎,在下一定有宾至如归之感。”

朝砚耸了耸肩膀,请他入座道:“这次没有九尾狐,等下次孵出来再说吧。”

纯狐玥也未见失望的神色,不如说一开始便不将希望全部压在朝砚这里,反而不会失望,纯狐玥落座道:“那此次都有什么?”

“还要数?”朝砚有些意兴阑珊,他看向了朝纵道,“能不能拜托你。”

朝纵自无不可,点头道:“拜月兔五只,玄武一只……”

干净利落,数据清晰方便统计。

“白虎一族当年求什么生子方就不应该来九尾狐族,”纯狐玥听完笑道,“去拜月兔族多好。”

朝砚唔了一声:“纯狐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那看来我们是知己了,”纯狐玥笑道。

朝砚:“……”

狐狸你的情商呢?你这样不怕以后等朝纵成长起来了给你穿小鞋么?

睚眦一族的血脉越浓郁,这家伙的报复欲.望就越强,非常的丧心病狂,反正朝砚现在是不敢无缘无故上去撩拨一把的,要不然遭殃的可是自己。

“能与九尾狐族的族长做知己,朝某真是不胜荣幸,”朝砚笑道。

纯狐玥略一挑眉:“彼此吹捧倒是不必了,朝兄将那些灵兽放出来吧,在下帮你一一送回去就是。”

纯狐玥设下禁制,朝砚挥手,一地毛绒绒的团子十分无措的满地翻滚,雷鸟身上雷花到处飞个不听,那小孔雀明明还没有长出漂亮的尾羽,却爱惜自己的羽毛爱惜的不得了,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就那么站着,都能感觉到那种尔等长的丑的都不要靠近我的精髓,拜月兔满地蹦哒,就那么小的毛团子再配上小不点的尾巴,顿时无限吸引了纯狐初的注意力,之前因为大人聊天保持安静的小狐狸顿时扑了出去。

“叽叽……”

“噗……”

“啪嗒……”

毛团子察觉危险,四散开来,小狐狸居于其中,四处都有毛团子在奔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抓哪只才好,狐脸迷茫。

“好了,阿初,把所有灵兽都叼到我这里来,”纯狐玥一声,纯狐初得了方向,九条尾巴一摔,兴冲冲的去抓兔子了。

一只两只三四只,纯狐玥那里收拢的不少,兔子玄武都还好,雷鸟那里小狐狸整只狐感觉都好像被电麻了一样,至于小孔雀那里,看着小狐狸蓬松竖在后面的九条尾巴,试图打开自己漂亮的尾羽,结果跟个喜鹊尾巴差不多。

“你欺负孔雀……”那眼泪稀里哗啦的就掉下来了。

“坏狐狸……”最后一只躲在桌角的拜月兔在桌腿上啃了两下磨了磨牙,眼看着兄弟们被抓,悲从心来,顿时也开始哭。

这一批灵兽明显比上一批大上一些,言语不成问题,但是只要是孩子,那就一样的难带。

小狐狸愣了,反驳道:“我不是坏狐狸,我是九尾天狐。”

奈何哭声绝对具有传导作用,此处顿时又是汪洋一片。

小狐狸焦急的交叠踩着前爪,安慰了这个安慰不了那个,三个大人倒是正襟危坐,什么举动也没有,纯狐玥笑道:“这段日子真是辛苦朝兄了。”

“不辛苦,”朝砚笑道,放在溯时里面其实他看的时间并不多。

三人没管,小狐狸越哄哭声越多,着急的毛都要脱落了:“你们快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也要哭了……”

他眼圈明显都已经开始泛红了。

“你过来就行,”纯狐玥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待在了肩头,置之不理的情况下,毛团子们哭的没意思,纷纷停了下来,只有一两声的抽泣偶尔响起,伴随着拜月兔招呼寻宝鼠一起磨牙的声音转为了晴空万里。

所有的毛团子被纯狐玥收起,他也没有久留,纯狐初对朝砚依依不舍,整只狐狸蹲在朝砚的身上:“砚砚,你有没有给我留好吃的呀?”

“狐族不给你吃么?”朝砚笑着问道。

他有的,九尾狐族应该都有才对。

“我爹娘限制我食用太多有灵气的东西,还有其他的小狐狸跟我抢,”纯狐初有几分闷闷不乐,“而且待在狐族好没有意思。”

“就算朝砚替你求情也是要回去的,”纯狐玥这次清点好了灵兽的数量,没有再落下几只。

“哼,我都要被关成傻狐狸了,”纯狐初勾着朝砚的袖子道,“砚砚,我好舍不得你呀?”

“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好吃的?”朝砚拿了一个玉瓶在手,玉瓶乃是墨玉的材质,只有极为贵重的东西才需要用这样的玉瓶来盛,以免灵气泄露,玉瓶打开,里面的灵气小狐狸只闻了一口,整只狐狸都有些飘飘然了,等他想吃的时候,那枚玉瓶已经落在了纯狐玥的手中。

“这是九品的乾元丹,对兔兔的修为应该有所助益,”朝砚笑道,“不过药力比较强,要限制他的摄入。”

刚才被丹香吸引的整只狐狸都要软掉了,纯狐初一见方向转移,几步窜上了纯狐玥的肩头,眼睛紧紧盯着那玉瓶撒娇道:“玥玥,我想吃~”

“刚才不是还舍不得朝兄么?”纯狐玥笑着问道。

纯狐初的脸皮也有朝砚的三分真传,撒娇道:“舍不得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我也要努力提升修为,日后好保护砚砚。”

简单的说,他要吃丹药。

“他这哪像一只天狐,简直就是一只馋嘴狐狸,”纯狐玥无奈笑了一声,“多谢朝兄厚赠,在下就先告辞了。”

这么多的灵兽幼崽,处理起来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劳烦了,”朝砚起身拱手,纯狐玥已然离开。

君子之交淡如水,却是不必有过多的话语就足以明白彼此之间的心情心境如何。

“知己?”朝纵的声音悠悠。

朝砚转身笑道:“知己跟道侣是不一样的,知己可以有很多,但是道侣却只有一个,想做的话这个时候溯时里面也清净,想怎么玩我都奉陪。”

如果朝砚浑身激灵,含羞带怯,朝纵一定特别有欺负人的感.觉,但是他太坦荡,欺负起来到底没意思。

“不能耽于享乐,”朝纵手掌贴在了他的脸上,将人推开笑道,“我们要奋发图强,力争上游。”

朝砚:“???”

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做完再奋发图强,”朝砚将人压在了躺椅上,居高临下道。

奈何这个平时宛如禽兽附体的人今日柳下惠到令人发指:“砚砚,我们要懂得适可而止。”

朝砚:“……”

平时这句话说八百遍他都不记得。

他都这么主动了还不做?莫非是到了七年……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七年了好么,也不应该现在才痒。

“好吧,”朝砚站直了笑道,“那我去忙了。”

你小子别后悔。

不做的第一天,朝纵在忙着览清阁的事情以及应付崖君,朝砚在享受度假的时光。

不做的第二天,朝纵在调遣览清阁内的人员,朝砚看于林展露了一手机关小人,自己琢磨出来了一个会自己跑步的,并被于林惊讶的称为天才。

第三天,第四天......

那个平时如禽兽的人将柳下惠的行为贯彻的非常彻底,朝纵不想,可是朝砚想,他生理功能相当健全,每天无所事事,所谓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一直忍到了第七日,朝纵在开会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阁主截走,仿佛抢亲一般,溯时之中朝砚的手撑在朝纵的脑侧道:“小子,欲擒故纵玩的开心嘛?”

朝纵点头:“开心。”

朝砚踢了他一脚,勾住他的下巴道:“说,到底想干嘛?”

“想看看你的周期是多少,”朝纵笑着亲了亲他道,“七天......朝砚,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想我么?”

朝砚:“!!!”

这种好像分手前奏一样的话语。

“当然会想你,”朝砚松开了手道,“你要去哪里么?”

“对,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朝纵目露一丝悲伤。

“而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心里,”朝砚接话道,一手揪过他一只耳朵拉到了跟前道,“说吧,到底使什么招呢?”

“我可能要随崖君去一趟睚眦族,”朝纵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再揪就掉了。”

“掉是不可能的,变成猪耳朵不是刚刚好,”朝砚不仅揪,还拧了拧,“所以这跟你忍住不做有什么联系?”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自己习惯,”朝纵看着他深情的说道。

“嗯,我们不是有秘境相连的么?”朝砚面无表情道。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看你主动的样子,”朝纵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张开了手臂道,“过来,夫君抱。”

他的声音故意压低,那声音就好像一下子钻进了心底一样,朝砚对于他的前半句是不认同的,明明他一开始超级主动的,除非后面废了,但是后面的话一出口,朝砚心头一热,脸还有点儿发烫。

小别胜新婚?不是这么用的吧,临阵磨枪……?

更奇怪了。

抱是抱了,不仅有此抱,还有彼抱。

一抱就是三个月,难舍难分。

朝纵要去睚眦一族倒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之前崖君给的精血完全融汇之后还差最后一步,朝纵的资质与朝砚不差多少,但是在领悟以及运道上到底是差了一些。

上次在鸿蒙仙宗中说不让朝砚等,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让他等了,虽有秘境相连,等待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受,前往睚眦族中算是朝纵的机缘,放开了那些所谓的心结,对于每一分力量他都要把握完全。

至于朝砚为何不能去?倒不是祖父他不欢迎人修,而是朝纵环着臂道:“总觉得变成了完全的睚眦会非常的丑。”

朝砚咳了一声:“你觉得我是那种看脸的人么?”

“你是啊,”朝纵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朝砚并没有办法反驳,想当年他对于人的相貌并没有多么的品评研究,到了如今:“还不是怪你长的太好看。”

朝纵笑了一声:“好,怪我,所以你不能去。”

“会有危险么?”朝砚抓着他的手问道。

朝纵点头:“会有危险,但是我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放心吧。”

半灵兽转为完全的灵兽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可危险的不是那个,即使崖君一脉亲近人族,人修也是不可以随意踏入睚眦腹地的倒不是崖君一脉的排挤,而是另外一脉对于人修敌意极深,曾经就发生过有人修前往做客,回去以后被另外一脉灭了满门的事情发生,因为他们觉得人修踏入他们的领地玷污了那块地方,仇恨由此而来,当年之事更是惨烈,若非鸿蒙仙宗交涉,当年的事情恐怕无法轻易善罢甘休。

所以朝纵可去,他一旦转化成功,睚眦一族的另外一脉至少不会明面上对他做什么,而朝砚却不能去。

“好吧,什么时候回来?”朝砚问道,“如果太久了,我可能会先回鸿蒙仙宗的。”

“好,到时候传信给我即可,”朝纵倒不介意他去往何方。

道侣不必每每黏在一起,若是不经意的分离倒也罢了,这么刻意的告别,朝砚摩挲着下巴思索道:“我要不要流几滴眼泪代表我很难过?”

“那你想流眼泪么?”朝纵问道。

朝砚果断摇头:“我觉得也不是生离死别,你就相当于出去出了个差,不至于。”

“那就不用,”朝纵略微低头吻在了他的额头,“朝砚,一切很快都会结束的,等一切结束,你想去哪里……”

“flag,flag……”朝砚小声提醒。

朝纵轻咳了一声:“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白。”

分离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难舍难分,朝纵跟随崖君离开就像是当初纯狐玥离开一样,就那么一下的呲溜没了。

朝砚瘫在椅子上,一旁的雪落本来打算告辞去妖元门一趟,现在也没有好立马开口:“主人,他离开了你很难过么?”

“难过?”朝砚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扶手上,看着雪落笑道,“你知道在凡人家庭妻子不在家的几天对于男人意味着什么么?”

雪落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轻松惬意的玩,没有人管着多爽,”朝砚笑眯眯道。

“可是您平时不也是轻松惬意的玩么?”雪落疑惑道。

朝砚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这不一样,比如朝纵在的时候,我要是拍你的脑袋,你的羽毛很有可能被揪下来两根,但是他不在的时候,你就没事。”

“哦……”雪落恍然大悟,举起双手道,“妻子不在太好了,自由万岁。”

“万岁万岁!”朝砚跟着他欢呼了两声,就听耳边悠悠一声,“万岁?”

朝砚抬头,朝纵正在他的头顶笑得仿佛繁花绽放:“没想到我走了你这么开心的?”

生气!

朝砚顿时正襟危坐,手背后示意雪落赶紧溜,面上挂上了虚伪至极的笑容,仿佛在家里浪的美的老公被妻子抓了个现形时的虚伪:“你怎么又回来了,忘带什么东西了?”

背包不是连着的么?忘带东西这种事也不应该发生在朝纵身上才对。

“没忘带什么东西,”朝纵曲指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这个反应很是让人惊喜。”

朝砚:“……”

对他来说是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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