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时刻,坤宁宫内。
此处为皇后中宫,每日里,不知多少宫人进进出出。
莫要以为,皇后只负责照顾好皇上,给皇上端碗参汤便算是圆满了。
作为后宫之主,握有宝玺的皇后,每日里要处理的公务并不会比皇上少许多。
大乾朝内宫设六局二十四司,女官一百九十人,女史五十八人,余者太监、昭容、彩嫔等宫人不计其数。
这样繁杂的宫务,萧后却能将其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无差处,让人无可挑剔。
今日,萧后自寿安殿归来,就忙着处理后宫事务,这大过年的,各宫赏赐、体己都得一一安排,正忙着呢,一宫娥禀告道:“皇后娘娘,宁王来向您请安了。”
萧后神色如常,不满道:“几位皇子都早早来请安了,他反倒是这时候才来。”
话罢,萧后放下手中的事务,吩咐道:“让他进来。”
萧后语气虽不满,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几位皇子虽来请安,可萧后也未放下手中的活计,也就是亲子,才会有如此待遇。
少顷,宁王走了进来,人未至,撒娇的话语便传了过来,道:“母后,儿臣饿了。”
萧后见怪不怪,神色愈发慈爱起来,待宁王走了进来,萧后“斥”道:“都是王爷了,怎的还这么不懂事儿。”
宁王不以为意,平日在别个人面前他是王爷,阴骘吝气,可在萧后面前,便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许这便是母子之情。
只听宁王撒娇道:“孩儿可是早饭都没吃,特意挑这个时间来向母后请安的。”
萧后嘴角弯起,上前抚了抚宁王的袍子,道:“怎的连早饭都没吃,也太不晓得照料自个的身子了,那些伺候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宁王咧嘴一笑,道:“我就是想母后做的糖酥鸭了。”
这般纯真的宁王若是让赵昕瞧见,顿时得惊得下颚都掉下来。
萧后嗔怪地看了一眼宁王,没好气地说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道尽了溺爱之情。
随后萧后吩咐道:“春巧,去把饭菜端上来。”
宁王闻言眼神一亮,笑道:“就晓得母后最是疼爱我,早早就准备好了。”
萧后抬起柔荑,点了点宁王的额头,怪道:“以后可不能作践自个的身子,若是想吃了,派人告知一声,母后都给你做好。”
“母后最好了。”宁王开心地说道。
没过一会,饭菜都被端了上来,宁王便坐下吃了起来,萧后撑着下颌,慈爱地看着宁王大快朵颐的模样,笑道:“慢些,别噎着了。”
话罢,便又吩咐道:“春巧,把前儿个陛下赏赐的鹿梨浆拿来。”
一顿酒足饭饱,宁王心满意足,萧后瞧着亦是笑道:“没个王爷样子。”
随后萧后拿起丝帕帮着宁王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宁王颇有些不好意思,忙抢过丝帕,道:“孩儿自个来便是。”
萧后瞧着亦不多言。
宁王擦拭完嘴角,接过春巧递上来的鹿梨桨便抿了一口。
待宁王坐定,萧后便关心地询问道:“今儿个可曾向陛下请安。”
宁王眼神一动,道:“请过安了。”
萧后皱了皱眉头,示意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娥,待他们离开后,萧后问道:“怎的,对你父皇有怨?”
宁王抬了抬眼,紧蹙眉头,埋怨道:“凭什么那小子能成为太子,文治武略,他哪点比孩儿强?”
瞧着宁王一脸不满,萧后叹了叹口气,道:“大势所趋,义儿看开些。”
宁王自是晓得其中内幕,赵昕当上太子,无非就是旧派与新派争权夺利的产物罢了。
念及此处,宁王不由地吃味道:“也就是运道好,赶上了时候罢了。”
萧后见状说道:“你父皇的性子,你还不晓得,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会立太子。”
宁王闻言还是不服气,道:“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萧后长叹一声,道:“陛下现如今不可能立你为太子。”
“不过,事无常态,以后再做打算即可,你也不用心急。”
萧后说的是实话,宁王等人身后都有不俗的势力,不可能甘心做傀儡,立他们的隐患太大,崇明帝不会不晓得。
宁王无奈,嘴巴动了动,却没多说什么,萧后见他如此模样,教导道:“新政之事,陛下心意已决,以后莫要犯糊涂。”
萧后也明白,崇明帝重视新政,以后定然会推行下去,她提醒宁王,是不想他犯糊涂,若此事在崇明帝心里落个不好,影响自个,想必其他皇子也乐于见此。
顿了顿,萧后又言道:“太子已定,众人的目光都会盯着,反倒是让你轻松不少,这亦不是好事。”
宁王闻言蹙了蹙眉,心里亦是无奈,诚如萧后所言,以前东宫未立,宁王便是大家伙重点关注的焦点,为此,他也是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如今东宫既立,焦点易转,有益于宁王发展。
可,话虽如此,也就是安慰自个,宁王更喜欢万众瞩目。
宁王无奈道:“母后,父皇到底是何用意,立东宫,议朝政,赏重恩,父皇就如此看重他?”
“还是说,父皇本就有意让五弟继承大统?”
这几日来,崇明帝的态度不由让人多想,对于赵昕,不仅仅是立为太子,各种态度不由地让人觉得崇明帝是真的想让赵昕继承大统,虽说可能是崇明帝做的场面活,不过此事除了崇明帝,谁又能保证下来?
谷/span说到底就是概率问题,赵昕相对于其他皇子,已然占了先手,按部就班下去,赵昕就是以后的大乾皇帝。
不消说其他,近日来,虽未言语,可宁王却感受到下面的人心已然浮动…………
萧后思虑片刻,道:“陛下心思,谁能猜得透?”
即使数十年夫妻,萧后也揣摩不出崇明帝的心思……
端木宫。
此时的赵昕斜躺在软塌之上,独自一人在书房内。
今日受太上皇召见,赵昕颇显惊讶,亦感到无奈,即使身为太子,在这皇宫内,依然是身不由己。
太上皇的态度明显是拉拢,政治斗争,最忌讳墙头草,只有站队,才是最佳选择。
不过赵昕早有决断,那便是站崇明帝。
《红楼梦》是以贾府的盛衰演变为主线,以宝黛爱情为核心,联系广阔的社会背景,广泛描写了封建末世的社会生活,对政治却描写不详。
太上皇与皇帝的斗争更无从得知,不过,贾府落得个白茫茫地一片,不正表明四王八公的势力瓦解,也就是说,此次政治斗争便是崇明帝胜利。
其实仔细想想,太上皇虽身份超然,可年岁毕竟大了,之前在重华宫之时,赵昕瞧见太上皇摆弄两局棋盘便有些乏了,精力不足,又怎会得胜。
京中权贵都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此事,否则王子腾怎会改弦更张,只不过,他们既已上船,又怎会如此轻易下船,最为主要的便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势罢了。
少顷,元春走了进来,身后的抱琴则是端着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含笑道:“殿下,妾身见您没甚胃口,特地给您炖了燕窝粥,您来尝尝。”
话罢,元春便接过抱琴端着的玉碗递了上来。
赵昕起身接过,皱着眉头斥道:“怎的又操劳了,本宫不是说了让你好生歇着,非得惹爷生气不可?”
这元春自升为太子妃后,态度愈发谦卑起来,或者说是讨好,虽说体贴不少,可她还怀着身子哩,白天的时候随着赵昕请安,现在又操劳起来,着实让赵昕心疼。
虽是呵斥,赵昕还是尝起了燕窝粥,毕竟是一番心意,怎能不接受。
元春自是晓得赵昕怜爱,便笑道:“妾身也是闲来无事,无甚大碍。”
赵昕叹了叹口气,道:“以后莫要操劳了,好生养着便是,爷又不会冷落于你,何必自寻烦扰。”
元春努了努嘴,嗔怪道:“妾身就是关心殿下。”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复又坐了下来,将玉碗置于一旁,便朝着元春招了招手。
元春笑魇如花,莲步轻移,朝着赵昕走来。
赵昕小心地环着元春柳腰,道:“你的小心思,本宫还不晓得。”
“安心了,做好你的太子妃便是,爷不是个寡恩薄情之人。”
元春闻言嗔怪道:“妾身自是晓得殿下,可殿下近日来确是反常的很,妾身等担忧不已。”
赵昕闻言一乐,笑问道:“本宫怎得反常?”
元春脸色娇羞,低声细语道:“殿下自进宫以来,还未行过房事……”
赵昕听后不由心里一乐,敢情自个没行过房事还是不正常了,也不晓得元春是如何想的。
不过,赵昕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就算不吃肉,也会喝些汤,可自从进了宫,除了口花以外,确实没上过阵。
赵昕捏了捏元春的鼻梁,笑骂道:“本宫胡闹时嫌弃本宫,如今改邪归正了,反而担忧起来,这是何道理?”
元春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嗔恼道:“殿下……”
“呵呵……”赵昕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元春嗔恼的模样。
自从当了太子,入住东宫,这事也就多了起来,人一旦忙了起来,别个事就不会多想,更何况,心里压抑,那个想法自然就没了。
瞧着娇羞的元春,赵昕打趣道:“这不是你有着身子,怎能怪本宫。”
元春蹙了蹙眉,道:“宝丫头和玉儿不是在吗,更何况……”
瞥了瞥一旁的抱琴,元春继续说道:“殿下身边哪里会缺。”
元春本以为自个的这话一出,赵昕便不会多言,谁知赵昕赖皮式地说道:“本宫就想让你伺候。”
元春闻言面色煞白,赶忙道:“妾身还有着身子哩,可不敢胡来。”
赵昕抚了抚元春的樱唇,笑道:“咱们用别的方式不就行了。”
元春感受到唇边的磨擦,顿时回过神,满脸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赵昕见状低声道:“爷不知怎的,提不起兴趣来,太子妃帮帮爷,可否。”
元春闻言脸色一怔,这太子提不起兴趣来可是大事,也不晓得赵昕所言是否为真。
虽说自个怀着身子,可是男是女还不确定,没有子嗣的东宫可是大问题啊……
思虑良久,元春轻轻颌首,赵昕见状心里乐开了话,端详了一番元春的俏脸,艳丽的宫装,赵昕不由暗想道:“待会是弄脏她的脸儿,还是衣裳。”
顿了顿,赵昕瞥向元春的饱满处,暗道:“这儿也不错……”